碧云山溫泉是今年年初竣工的，兩個月前開始試營業的。

對標中高端客戶，主打輕奢的綜合休閑娛樂山莊。

這也是程嶼這些年來第一次涉足休閑產業的投資標的，雖然是陶鐫牽頭，但程嶼還是力排眾議堅持跟董事會簽了對賭，才拿到了這一項目的半數通過。

夏之陌生前曾規劃過要投一個國最大的戶外冬季運休閑區，里面要有最頂級最專業雪場，有奢華的溫泉spa，有北海道那樣浪漫迷人的森系風。由他來立項，程嶼負責集資。

如今人已經去了那麼多年，當時意氣風發的年早已歸塵歸土。程嶼偶爾還記得當初那些半開玩笑的話，只是這些年來始終走不出影來付諸實踐。

如今眼看著溫泉山莊立起高樓，陶鐫和他的助理正在主廳里應酬周旋，某個瞬間程嶼會有點恍惚，好像當年這幫人里那個最主心骨，最能撐氣氛的兄長，始終都沒有離開過一樣……

“阿嶼，來了？”

陶鐫跟他打了下招呼，放下那邊的客戶，提步走過來。

看他邊只跟著陳凜，陶鐫只是往后張了一下，多余的話從來不問。

他個如此，與夏之陌的明朗直率，程嶼的斂鋒芒，蕭譽的細膩敏銳都不同。

陶鐫更像是個極致智慧的出世者，臉上總是掛著一副玩世不恭的表，與任何人都保持一碗水的距離，即便是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世家兄弟。

“嗯，阿喬開公司的車來。”

程嶼淡淡一句解釋，心照不宣。

陶鐫點點頭：“我妹把易揚接過來了，蕭譽也到了，在B區雅間，你先進去吧。我這兒還有點忙。”

程嶼嗯一聲，抬腕看看表：“你先忙著，我回頭跟你和陶說點事。”

“鐫哥！恭喜開業大吉啊！”

說話間，夏真喬踩著高跟鞋進場來了，跟在后的兩個人，一男一，實在是炸亮全場人目的存在。

男的高約有一米九五，高大偉岸，一黑西裝嚴肅妥帖，端端正正的國字臉給人十足的迫。

他手捧一只一米半高的花籃，滿澤鮮艷的鮮花，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定制款，上面喜慶的飄帶上寫著夏商實業的敬贈字樣。

花籃周邊都是鑲金水鉆打造的，金碧輝煌，價值不斐。

看起來，約有一百多斤重了，秦豪提起竟毫無重量。

而那個人，小可人，溫婉知。

一白職業無袖襯衫，領口是很有設計的帶，下灰真包小西裝，腳上是一雙平底頭嵌蝴蝶結水鉆的小皮鞋。

長發整齊挽起，脖頸修長白皙。大眼睛撲扇魂，紅/盈潤。

致到恰到好的妝容，無論男老，見著都會貢獻回頭率。

與高大的秦豪站在一起，仿佛還沒有他手里的花籃沉重高大，反差十分強烈。

這個人，正是夏真喬的書江清梨。

“鐫哥，生意興隆！”

在夏真喬的示意下，江清梨提上手邊的一支銀碼箱。

當著陶鐫的面打開，微笑清甜又自然：“陶總，這是喬總送您的開業禮。”

箱子打開，里面是一座上品純白玉翡翠打造的如意。

識貨的都懂，價值基本上七位數起開。

“阿喬客氣了。”

陶鐫客氣笑道：“都是自家生意，那麼破費。”

夏真喬也笑：“自家生意就更應該花點錢旺一旺嘛，阿嶼也投了錢不是？”

目落在程嶼臉上，可是男人的表卻從剛剛看到江清梨的一瞬間，便徹底僵住了。

終究還是跟來了。

程嶼心思復雜。

說不清是有些竊喜，還是擔憂和失。

終究還是不會聽自己的話。

終究是個認定了死理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江清梨。

“阿嶼。”

陶鐫看出狀況，用胳膊肘懟了懟程嶼：“好了，既然阿喬也來了，你們一起先過去，我等下過來。都是自己人，隨意點。”

說著，他示意助理把夏真喬送來的禮收下，安排到前臺去擺設。

“阿嶼，你們幾點到的，路上堵不堵？”

夏真喬就勢挽住程嶼的手臂，兩人走在最前面，三個隨行跟在后面。

依次是秦豪，江清梨，陳凜。

江清梨夾在中間，人被襯托得刷破下限一樣更加小了。

因為這樣的走位，路上有很多跟誠正集團打過道的客人看見了，甚至還以為江清梨是程嶼的書。

甚至有人在討好著想要給程嶼遞名片的時候，都會給到陳凜或者江清梨。

夏真喬笑：“小梨真辛苦，一份工資打兩份工哦。”

程嶼并不抬眼，也不轉：“你給的薪資，已經算是兩份工了。”

夏真喬：“呵呵，我就是開個玩笑。不過也好，明年初等我們結婚了，小梨可就像我的嫁妝一樣，陪進來你們程家了呢。到時候，你可別搶著借來使喚。”

“這話不太妥了。”

蕭譽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這會幾個人快走到包廂區了，已經提前到了的蕭譽正好出來上了趟洗手間，剛轉過走廊與他們一行人上，就聽到夏真喬說了這麼一句話。

“江清梨是你的書，又不是你的丫鬟，沒有陪嫁一說。”

蕭譽站在程嶼和更為高大的秦豪前，高氣勢不算有優勢，但這番話氣場全開，聲音溫沉卻不失嚴厲。

夏真喬臉上驀地一紅。

這已經不記得是第三次還是第四次了，曾經人畜無害的備胎狗，是什麼時候開始時不時咬一口兩口的？

“蕭譽，我開玩笑的。”

但表面上，還是保持著不失態的溫婉笑容，并順手將江清梨的手臂勾了過來。

“小梨是我的書，也是我很好的妹妹，我們平時都是這樣開玩笑的。將來要是真嫁了人，我還得備一份大嫁妝呢。”

蕭譽的目在江清梨臉上掃了一下：“是不是玩笑，當事人說了算。江小姐覺得好笑麼？”

江清梨彎了彎眼睛，點了兩下頭。

“嗯嗯，蕭醫生，我也覺得很好笑的。喬姐經常跟我這樣開玩笑，蕭醫生習慣習慣就好。”

“聽見沒有？”

程嶼心中頓不悅。

蕭譽維護江清梨的意圖，已經快要司馬昭之心了，他又不瞎。

“江書都說了是開玩笑，你一個外科醫生，不用那麼上趕子搶著當心理醫生吧？”

程嶼冷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