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你簡直太胡鬧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拖到現在才跟我說!”
自江月橙死后,這是秦書賀第一次對江清梨發這麼大的脾氣。
他把金源和藍曉幽送到臨城后,原本是想回來找江清梨。
沒想到竟然說自己要陪唐易揚去療養,暫時不回來住?
一開始秦書賀以為這是下一步計劃的一部分,結果越想越不對勁兒,等發現在車禍中救了程嶼的視頻后,再問才問出個小狐貍不得不說出口的真話。
“秦老師~”
“秦教授~”
江清梨坐在病床上,小貓一樣出小爪子,輕輕勾了勾秦書賀的袖子。
“姐夫~~”
實在沒轍了,江清梨祭出必殺技。
可是秦書賀依然沒理他,紅著眼睛,轉便要走!
“別!”
江清梨故意往前一推,原本就因傷病而虛弱不堪的子整個歪倒下去。
“啊!”
“小梨!”
秦書賀將接在懷里,江清梨就勢抱住秦書賀的肩膀。
“對不起姐夫,我知道錯了。”
秦書賀偏開臉,淚水掉進江清梨的脖子里。
的背上還沒拆繃帶,的,的。
“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姐沒法代。”
秦書賀總是這句話,五年說了不下五百遍了。
然而江清梨明白,也就是這五百遍的承諾,支撐著秦書賀將一次次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二十一歲發病,整整半年都泡在重癥室里。
秦書賀為了救,連自己跟江月橙的婚房都抵押出去了。
“秦老師,可是我總是會比你先死的。”
被秦書賀輕輕放回到床上,江清梨看著窗外已經開始泛黃的銀杏葉。
今年的秋天特別早,冬天可能也會長吧。
“別胡說。”
秦書賀去廚房端來湯。
遠遠的就能聞到一很香的味道。
這些年,他手藝越來越好,已經不止一次被吐槽說可以去開私房菜了。
主要是江清梨的不好多吃外賣餐館,補肝補肺補補腎,反正需要什麼,他也就漸漸的什麼都會了。
江清梨是兩周后出的院,在秦書賀這里又休養了快一個月。
期間知道程嶼的傷早就沒了大礙,不到一周就出院了。
前兩天在家閑來無事刷新聞,看到那天在高架車禍現場上參與救援的幾個路人都到了表彰。
唯獨江清梨,連程嶼的一通電話,一個短信都沒有。
有人在視頻下面留言,說那個孩怎麼沒出現。
有多事的網友評論,說那的是當事人公司的員工,救認識的人,不算見義勇為,估計私下能給些報酬。
還有人說,哎,真是好員工。要是我看到我老板困在車禍里,我肯定沖上去死死按住門不要讓他逃出來。
江清梨能下地以后,去看了兩次唐易揚。
槍傷畢竟嚴重,已經快兩個月了,他依然不能下地,也很難直起腰。
江清梨能得到,再樂觀在溫的男人,在面對自己一天天速進展的傷時,心態也會難免發生變化。
后來那次,他沒有見江清梨。
蕭譽告訴江清梨,唐易揚這邊讓也不要太給自己力。
事已經造了,現在能做的只有慢慢復健,慢慢等待。
有什麼狀況自己肯定第一時間知道,會通知的。
結果那天在走廊外,江清梨跟蕭譽正說話的時候,陶鐫過來了。
看到蕭譽聲細語地安江清梨,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前兩天他跟合伙人去了趟K國,轉一圈回來也不過就個把月,怎麼蕭譽對江清梨的態度就像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另外,他表示說,既然在這兒看到江清梨了,正好,省得自己再跑一趟了。
于是陶鐫把江清梨帶到樓下停車場,從車后備箱拿出一些高檔禮品。
說是程嶼的媽媽托他給江清梨的。
謝那天在車禍時,江清梨不顧的救人。
并代表程嶼冷淡的態度,向江清梨道歉。
就這樣,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江清梨與程嶼的家人,朋友,兄弟,保持著各種緯度的集——
卻唯獨好像本不認識程嶼這個人一樣。
只是從許遨那里聽到一些消息,說他正準備下個月萬代的岑總招標儀式,從來沒見過他對待項目這麼用心,這麼忙。
江清梨知道,那是因為他跟程氏總部簽訂過對賭協議的。
如果不能在年底把這兩個項目翻下來,利潤達不到預期,誠正明年的預算會被大幅度削減,到時候價市值嘩啦啦跳水,等程家老爺子從澳洲回來,肯定會很失。
江清梨覺得程嶼活得真的很累。
一個人,永遠不想讓別人失,怎麼會不累呢?
在所有人都關心程嶼飛的高不高的時候,只有江清梨想過他累不累。
但不承認自己喜歡程嶼。
直到那天秦書賀說——
“如果你沒有上他,那天為什麼要救他?”
江清梨幾乎不假思索:“因為我必須要救下他,然后讓程家人以為我是為了報答唐易揚的救命之恩,覺得我有有義,對我放松警惕。而夏真喬也會信任我。我又為了能和程嶼重歸于好,專門找唐易揚要了諒解書,可以讓表弟判幾年,所以夏真喬一定會更加激我。等我傷好了,我就到公司職,到時候還不是想怎麼對付都清而易舉?”
然而秦書賀就只反問了一句話,就卡住了江清梨的蛇七寸。
“你只要不救他,看著他死。夏真喬會傷心絕,會崩潰。你想對付,還需要心積慮麼?”
江清梨佩服姐姐,是怎麼跟邏輯這麼強的男人這麼相親相的。
然而秦書賀從來不跟江月橙講道理。
因為如果沒有一腔熱誠,如果明哲保,不為學生出頭。
如果不是骨子里就良善勇敢,有有義——
估計早就沒有江清梨了。
九月七日,是天使福利院的建院慶典,三十周年。
原本是安排在七月初的,但因為一筆預算外的捐贈,院方決定先修葺一下件設施,弄出煥然一新的覺,再隆重地辦一場。
到時候把這些年來致力于慈善的各界人士都請過來,其中也包括這些年一直在替江月橙定期捐款的江清梨和秦書賀。
“秦老師,你那天沒課吧?要跟我一起去麼?”
江清梨拿到邀請函的時候,是活之前的三天。
因為金源和藍曉幽要下周才回來,可能是趕不上了——
程嶼和夏真喬訂婚的消息已經登上了商業版頭條。
江清梨想,這個時候的夏真喬一定比任何人都安分,應該不至于再揪著章北麟的事不放。
不過說起章北麟,自從許遨給看過那段監獄視頻后,覺得自己泡的/花茶都已經不忍直視了。
“我不去了。”
秦書賀表示,那天快教師節了,學校也有很多活。
“你是怕表演節目吧?”
江清梨笑了笑。
邀請函上說的很清楚,希來參加慶典的嘉賓們都能為孩子們出一下簡單的節目。
唱歌跳舞詩朗誦或者講個笑話都好。
江清梨想,自己跑上去彈一首獻給麗這樣的鋼琴,未免有些太不接地氣了。
于是想,要不還是帶一把古箏吧。
到了慶典這天,江清梨特意穿上一件碎花的改良小旗袍。
這一場傷病,讓原本就纖弱不堪的顯得更加弱不風。
化妝的時候,拿起一枚櫻桃的膏——
「學長,猜猜我今天的膏是什麼味道?」
/麻麻的聲音,的造作。
與程嶼糾纏的那兩個月,就好像生命中劃出的一道無法愈合的波瀾。
如今,他已經跟夏真喬訂婚了。
呵。
古箏被提前搬進了慶典現場,江清梨在當天上午了一輛車,不早不晚地來到了天使福利院的門口。
這里是江月橙生活了好多年的地方,江清梨對著里總會有一種自然的親切。
好像一草一木都有姐姐的痕跡……
“你好,江清梨小姐是麼?”
負責安排簽到的志愿者笑瞇瞇地把江清梨引進去。
“現在人還沒到期,只有一小部分,你要不新進去參觀一下,或者跟其他客人們聊聊天?”
“嗯好。”
江清梨禮貌笑了笑:“我自便就好,你忙吧。”
休息室是一方四十幾平米的教室,里面擺著一圈紅的布藝沙發,還有一些孩子們手工制作的小點心。
江清梨剛走進去,就看到最角落那邊,正在跟白頭銀發的院長說著話的一男一。
的是夏真喬,男的是程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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