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嶼眼前浮現出小狐貍的臉。

且嫵，翻臉比翻書還快。

已經不止一次這樣了。

多半是因為突然又想起了自己邊還有什麼值得利用之，還準備玩這種打一掌給一甜棗的游戲？

任由手機狂震，程嶼無于衷。

在與江清梨的這段關系里，他嘗盡了被牽著鼻子走的被。

他不是看不，他只是一步步寧愿了狐貍的網。

就好像一個獵奇的獵人，被那皮發亮，人的紅狐貍徹底吸引。

明知會付出一些代價，卻依然愿意接代價的可控。

程嶼可以想象的出來，接聽電話后的下一秒，一定是那聲悉又的撒——

學長你怎麼樣了？學長你要不要？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老師跟我其實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他曾救過我的命/我爸爸的命/我七大姑八大姨的命，學長你去醫院了麼？我煲了湯給你送過去好不好？

混蛋！

程嶼一把抓起手機，狠狠丟向墻壁。

屏幕碎裂，七零八落。

啞然的鈴聲就像這段糾纏最終走向的狼狽退場。

程嶼看了眼半開的屜，里面出一部嶄新的手機。

他想起江清梨遭陶和楊沫沫威脅，被人堵在巷子里挨打的時候，同樣砸壞的那部手機。

最終還是換了屏，沒有接自己配給的那部新的。

昨天下午離職，竟然把沒拆封的新機重新塞了回來。

糾纏的時候八爪魚一樣令人窒息，有些時候卻又把界限劃清得如此疏離，改變主意的時候又是一副失憶的妖/臉。

然后周而復始，攪得他心態和理一團漿/糊——

手機？

屜？

程嶼倒吸一口涼氣，將手機丟出去，然后翻了翻下面的一摞文件。

其中一份，是萬代競標的商業機。

這個屜，除了他，就只有陳凜有鑰匙！江清梨是怎麼把手機放回來的？

程嶼只覺得太越跳越疼，顧不上頭昏腦脹，他拼命回憶著今天一整天發生的所有事。

得知江清梨“流產”去醫院，程嶼放下夏真喬，一個人跟了過去。

因為下午原本要召開競標方案會議的，所以他提前開了屜，準備把數據分析部門剛剛送過來的加文件帶過去——

再后來，他帶著夏真喬走了，江清梨去辦離職，收拾東西。

這個屜，過。

這份機文件，原本三環的線匝扣，現在只匆匆查了兩匝半，所以，也過……

程嶼將屜里所有的文件都出來，然后從隙邊緣的一個巧暗格，一，一翹。

掀開一塊板子。

那下面，藏的才是真正的數據。

這一刻，難能的思緒的空白，他只想將江清梨這三個字趕出去，連同那張俏的臉，一并趕出去。

明明已經無數暗示指向江清梨的機，無數證據表明與許遨私下接過的關系。

他就是不愿意相信。

不愿相信在他面前雙面游刃的樣子，僅僅是為了錢和利益。

或許，真正的獵手以獵的方式出現，才是用來對江清梨最妥帖的形容。

“程總！”

陳凜返回來敲門。

“程總您睡了麼？江書剛剛打我的電話——”

程嶼煩躁地吼了一聲：“讓滾。”

“可是說有急事——”

“聽不懂什麼滾麼？”

程嶼咬了咬后槽牙，狠狠推上了屜。

江清梨，有心麼？

……

秦書賀家。

江清梨裹著外套盤在沙發上，戴著黑的巨框眼鏡。

神鎮定，但心里已是焦灼如焚。

“怎麼樣小梨？”

藍曉幽半小時前上門，因為發現金源失聯后，就開始用電腦定位了他的手機GPS系統。

然后查找到，金源的手機被定位在海港距離岸邊七百多米的水下。

這可嚇壞了藍曉幽，趕跑到秦書賀這邊來找江清梨。

江清梨搖搖頭，表示程嶼不肯接電話。

“不是，你們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了？什麼你把他給打了！”

藍曉幽急得快哭了：“元寶今天晚上有跟你聯系過麼？事到底怎麼樣了！”

江清梨看著手機里的最后一條消息，是金源在八點十二分的時候發給的。

【已到零號碼頭，定位貨批，有章北麟的人，也有誠正的人。九點半裝船，我等警察。】

沒來得及回復，因為那時候剛從藍曉幽的別墅里出來，就被程嶼按進了車里。

據許遨給的資料，章北麟利用誠正的通行證，在零號碼頭裝運的時候，把偽造的包裝免檢標簽在自己的走/私品上。

下午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對警方進行了匿名舉報。

金源找了他以前在警校的兩個師兄，自己也到現場進行接應。

一切就等甕中捉鱉，只待事后，會跟江清梨和藍曉幽這邊發消息。

可問題是，現在都已經十一點半了。

警察那邊都已經收網了，金源卻遲遲沒有再來消息。

藍曉幽找到了金源的那兩個師兄，可人家卻說，因為考慮到這樣的行由警方統一指揮，金源雖然曾是他們的學弟，但畢竟只是從警校肄業，沒有正規的警察編制。

所以就他先回去了。

接著，就有了后面的事——

藍曉幽定位了金源的手機，結果令骨悚然。

“曉幽，辛苦你在這兒照顧下小梨，我去趟警局說明況。”

秦書賀明白，這個況兇多吉，不能再等。

雖然這樣以來，秦書賀這邊很有可能會直接跟程嶼和夏家正面曝目的，但現在人命關天，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大不了，跟夏真喬同歸于盡。”

秦書賀扶了扶眼鏡，半認真地說。

“秦老師！”

藍曉幽還想再說點什麼，秦書賀卻已經推門出去了。

眼淚汪汪地看著江清梨：“阿梨……元寶他……”

“曉幽你先別慌。”

江清梨表示，無論怎樣一定要先冷靜下來。

只有冷靜下來，才能有一線生機。

因為章北麟是用誠正的渠道走/私自己的私活，所以警方在查封料之后，肯定是會在第一時間聯系到程嶼這邊。

所以他剛剛打電話給程嶼，希程嶼這邊可以聯系一下誠正在碼頭的人，至可以節省時間了解一下現場的況。

雖然這樣做很可能會暴一部分目的，但江清梨他們早就做好了萬全的計劃——

畢竟兩個多月前章北麟曾經在誠正毆打過金源，兩人是有舊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