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總，陳書，抱歉我遲到了一會兒。”

江清梨來了。

笑眼盈盈，神不錯。白的大口罩遮住三分之二的臉，只出一雙大眼睛更是扇得靈非常。

“江書，你不是說生病了？”

陳凜詫異。

江清梨：“早上嗓子有點小疼，本來以為是冒了。起來后覺得神還可以就來了。”

程嶼沉了沉眉心：“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免得傳染其他人。公司又不是離了你不轉。”

話說得不近人，但他心里還是松了口氣的。

江清梨咯咯一聲：“沒關系的程總，我們只要不親接，不會傳染噠。”

程嶼：“……”

“程總，我再去查下那件事。”

陳凜識趣而遁。

他指的那件事，是章北麟和楊沫沫的事。

陳凜一走，江清梨立刻摘了口罩。

“好熱。”

今天辦公室里似乎沒開空調。

“辦公樓限電。”

程嶼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了一句，忽而目一鎖——

幾個意思？

陳凜走了，卻把口罩摘了？

搞得好像跟有親關系的是那個家伙一樣！

“戴上！”

程嶼后退半步，“明天要跟岑總談，我可不想一副鼻塞流涕的德行。”

江清梨小聲嘀咕一句：“哪有什麼？總不會比你鼻飆的樣子更狼狽吧？”

“你！”

這小狐貍，會不會聊天？！

程嶼背過，整理辦公桌上待簽的文件。

“看你神還不錯的樣子，不會是又有什麼計得逞了？”

他試探。

江清梨面不改，心里卻著十足的明白。

程嶼都已經知道自己暗給夏真喬發消息的事了。現在楊沫沫被章北麟給弄了，他只要不是直腦干子，稍微一想就能判出事的來龍去脈。

程嶼的辦公桌上，靠近筆筒的地方有一枚亮晶晶的東西。

正是江清梨當初丟在洗手間的耳釘。

盯著出神，忽而咯咯咯地笑彎了腰。

“學長，你還留著這個，故意給夏真喬看到的，對麼？”

“你說什麼？”

“我說，你推波助瀾。”

江清梨笑了一會兒，嗆得咳嗽連連。

程嶼故作嫌惡地偏開臉，揚手退一邊去。

“給我個理由。”

他說。

江清梨腦袋一歪，“要什麼理由，們把我打這樣，還不夠理由？”

說著，委屈兮兮地起長，巧的膝蓋傷一片。

程嶼猝不及防，眼神大大方方地落過正著。

除了本能的反應，似乎還多了一抹莫可名狀的心疼。

昨天一時上頭，讓傷上加傷。結了痂又破，破了又結痂，這會兒只看到那上下勾粘著淡黃的漿，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炎染了。

“就因為這？”

程嶼偏開眼睛。

江清梨撅了一下：“這還不夠？”

“撒謊。”

程嶼雙手十指叉，擱在鼻翼下，目灼灼如隼。

“那個楊沫沫的，之前在商場里跟你見過一面。你背刺，多半還有些舊怨吧？”

江清梨暗里咬咬牙。

程嶼不好對付，任何蛛馬跡都能在他縝又完備的邏輯下無所遁形。

想起秦老師說過，高手博弈切忌自證清白。

一旦陷了這個僵局，陣腳就了。

撒過的謊，也只能一次次用更加百出蹩腳謊言去圓。

而最好的破局，就是——攻擊。

“學長，我明白，你只是想要維護你朋友的表弟，對麼？”

“你說什麼？”

程嶼嗓音一沉，“現在是我在問你，別跟我扯東扯西。”

江清梨眼神幽幽的：“傷人的是章北麟，被傷的是楊沫沫，跟我有什麼關系呢？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找警察來解決？學長，你是怕章北麟惹禍兜不住了，回頭夏真喬又要來找你麻煩，所以才想把我推出去背鍋，是不是？”

說著說著，聲音一哽，眼淚再次盤在眼眶里打轉：“那我……我承認就是了，反正我是程總的書，關鍵時候，不就是出來幫您解決問題的麼？我有這個自知之明，就算我心里再怎麼想跟你在一起，也比不得夏真喬在你心底的位置……”

程嶼：“……”

這時候，辦公室門敲三聲。

“小舅，我能進來麼？”

是唐易揚。

沒等程嶼發話，江清梨幾步上前拽開門。

微笑禮貌到位，一雙紅彤彤的大眼睛也不避諱。

“唐，早啊。”

“小……小梨，”唐易揚瞬間魂不守舍，“你怎麼了？怎麼又哭了？”

“我沒事，只是有點冒，打噴嚏了。”

江小梨戴上口罩。

唐易揚更加心疼：“冒怎麼不在家休息呢？要不要，我一會兒送你去醫院看——”

“你到底來干什麼的，有沒有正經事？”

程嶼拍下簽了一半的筆，沒來由的怒從中起。

“小舅。”

唐易揚抓了抓頭，上前去，“陶在樓下找我，跟我說昨晚工作室的助理被……”

“已經知道了。”

程嶼重新垂下眼睛，繼續簽文件，“這種事，不會給警察理？找你干什麼？”

“報警是報了，只是現在章北麟雖然已經被帶進去調查了，但是……”

“嶼哥！”

說話間，陶已經氣沖沖地闖進來了：“這件事你一定得給我一個代的！是你的書江——”

話音未落，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江小梨。

雖然戴著口罩，但那雙勾人心魄的大眼睛正撲扇著，就算是同為人也會不自覺地被吸引到。

“江清梨！我正要找你呢！”

說時遲那時快，陶一個箭步上去，甩手就要往江清梨的臉上掄。

“陶！”

唐易揚一把住的手腕，強勢護住。

“你干什麼！跟小梨有什麼關系！”

“跟沒關系？”

陶氣得臉都青了，“若跟他沒關系，我的助理為什麼會去找姓章的？那天在灰天鵝，明眼人都看得見你和章北麟為這個的大打出手。你跟有關系，姓章的跟也有關系。就是一禍害！是懷恨在心，故意設局報復楊沫沫的！”

“你有病吧！”

唐易揚用力一搡，差點把陶推了半個跟頭。

“照你這麼說，那天我舅還把帶走了呢！難道我舅跟也有關系？”

程嶼：“……”

江清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