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聲平直的聲線，從隔壁房間傳來：

“你說得對，鑰匙只有一枚。可是這一次機會，我不會給用你。”

“……為什麼？！”震愕。

“正是因為，之前每一次都選擇了你，一次次，不僅違背我的本意，還傷害了蘇曼，每一次都讓我后悔。”

不敢置信，“北聲，你怎麼能對我說這樣的話？我才是你許諾要照顧一聲的人，我才是跟你攜手共度難關的人，蘇曼，算什麼？？”

“呵……”蕭北聲譏諷道，“你真的是跟我共度難關嗎？還是，你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利用我，欺騙我，還要裝作一副犧牲了很多的樣子，道德綁架我？”

“你，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你忘了常家兄弟的事……忘了當初，你在低谷期，是我陪著你，一點點走出深淵，一起把生活過得越來越好……”

“夠了。事到如今，你都還在拿那些事說事。”蕭北聲冷冷低喝。

“既然你想提，那今天就跟你攤開了說。常家兄弟的事，你真當自己瞞得很好，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會接近常家兄弟，初衷并不是為了給我查案子，而是因為，你剛回到家，迫切得到你父親的認可。那時候，你父親又急于拿到金三角的生意。你從常家兄弟這里下手，是最險，也獲利最大的一條路。而我，只不過是你借來殺人的刀。虧我這些年，一直傻傻的相信，你是為了我，才在常家的土匪窩里吃盡了苦頭。”

怔怔的。

沒想到自己藏了這麼久，這麼深的，竟然被蕭北聲發現了。

直到他點破，還有些不真實：

“不是……北聲，你是不是聽了誰，跟你挑撥離間？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把你們雙方都耍得團團轉？”

“是啊，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

知道，直到這一刻，再狡辯也沒有意義，便轉為打牌：

“就算我的初衷是你說的那樣，但是結果，不都一樣嗎？我一樣為了你，解決了常家兄弟。一樣吃盡了苦頭。殊途同歸而已啊。”

蕭北聲扯了扯角，沒有再理會。

他嘗試砸門。

他看著的眼神，冰冷又陌生，忽然崩潰了：“撇開這件事不談，我們過去一起經歷過的，難道有假嗎？都怪蘇曼！要不是在我們中間，你不會來回地搖擺。如果沒有，你早就娶我了！你自詡對你的小太多麼深，可你還不是開了小差？你要是夠，就不會再出事的時候，選擇逃避，把讓給別的男人。也不會在心里還有的時候，允許我接近你，對我了。不管你承不承認，蕭北聲，你明明過我！”

蕭北聲沒有回，他發現了玻璃墻的玄機。

公司大樓的會議室，采用的就是這種材質的玻璃。

一側關閉可視功能，對面就無法看到這一側的空間，反之亦然。

所以，這面看似堅不可摧的“墻”，其實只是一面玻璃墻。

極大可能，現在蘇曼就在對面，

而且，蘇曼能看到他們這一邊。

蕭北聲看著墻，像是過墻，看向對面的某一，

“那個時候，我的狀態不好，不管誰接近我，我都不會拒絕，因為我要去的地方是地獄。如果我你，又怎麼會帶著你一起去地獄？其實你也一樣吧？靠近我的時候，也不過是把我當你墮落的玩伴。”他平靜的嘲弄里，著刺骨的冷意決然，“只不過，后來常家兄弟的事，讓我對你改觀。因為那件事，我也承諾你，會照顧你一輩子食無憂。可那也僅僅只是照顧你，并沒有答應把給你。我最后悔的事，是替你找回你的父親，讓你跟著你的父親一起，誤歧途。”

蕭北聲看了眼時間。

又過去了整整五分鐘。

如果黑鷹的十分鐘是認真的，那他們就只剩下三分鐘。

倒數三分鐘——

“蘇曼，你堅持住。”他朝著墻的那一頭大喊。

也是這個時候，他用角落的防錘，擊向了窗戶的左下角。

只一下，整面“墻”，就出現了蛛網一般的裂紋。

又一擊。

再一擊打。

……

倒數兩分鐘——

蕭北聲眼神堅定冷靜，作卻迅猛無誤。

終于，

“嘩——”

玻璃墻碎，化漫天細碎的晶瑩，仿佛下了一場冰晶雨。

蘇曼出現在了蕭北聲眼前。

蕭北聲幾步趕過去，“不怕，我來了。”

蘇曼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臉上熱意融融，原來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蕭北聲的眼眶也泛著歇斯底里的猩紅，但是卻是急的。

直到看到蘇曼，心底最深的恐懼和焦急，才迸現出來。

蕭北聲一邊手摟著蘇曼的腰，將微微往上提，讓的手臂不力，

另一邊手，則去索捆著的繩索的裝置，

倒數一分鐘——

蕭北聲已經急得滿頭是汗，

好不容易，終于到了鎖眼，

放鑰匙，

“咔噠”

鎖舌挑開，捆綁著蘇曼的繩子也松開了。

蕭北聲抱著蘇曼，一起跌到了地面口的一邊。

口之下，是那口巨型魚缸，儼如野大張的盆大口。

“還好，還好……”他抱著蘇曼，無比珍惜，又同時松了一大口氣，仿佛剛剛死里逃生的是他自己。

其實在打開鎖的前一刻，他仍然在想：

如果這一切，都只是黑鷹的惡作劇，鑰匙是假的，打不開蘇曼的鎖，怎麼辦。

如果蘇曼掉進了魚缸，魚缸里還有其他的危險，又怎麼辦。

他能夠做的設想，都做了。

他甚至想到了死。

但是即便是死，他也想為蘇曼，做最后一努力。

在蘇曼的繩索被打開的同一時刻，那邊的繩索也“叮鐺”發出響聲，掉下了那只大魚缸里。

蕭北聲和蘇曼剛剛見面，卻沒太多時間敘舊，

無論蕭北聲對是什麼樣的，那都是一條人命，蘇曼知道，蕭北聲不可能對見死不救。

兩人對了個眼神，不用言語，便換了彼此的心意。

蕭北聲松開蘇曼，轉往那邊跑去。

他會游泳，潛水也還不錯，要是不掙扎，他應該能把給功就上來。

可等到了那邊的房間，他往空的地下去，

驚悚的一幕卻出現了：

——魚缸里仍舊空無一人！

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