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禾仿佛知道多吉要說什麼，捂著正憋著笑，等小孩話音落地后還準備幫腔來著，沒曾想猛的聽見“姐夫”兩個字，臉才“噌”的一下紅，眸子瞪大，不可置信，又慌慌張張，聲音都結了，“多……多吉！你瞎什麼！”

神慍怒的看向小孩子，但又想到多吉畢竟是小孩，也沒有真正的很生氣，轉頭跟跟江北霽訕笑了兩聲，“言無忌，噶！”

“噶”是理城這邊的方言，是沈初禾最近才和多吉學到的詞匯，一個簡單的字，能準確表達出“對不？是不是？你覺得呢？”等等……求認同的多重意思！實在是妙！

江北霽挑了挑眉，沒搭理沈初禾，反手了多吉小孩的腦袋，“都我姐夫了，那我還真不好拒絕你！”

多吉聰明，立馬就聽出了江北霽話里的言外之意，眼睛亮了亮，蹦跳起來，“好耶！姐夫真好！那一言為定！”

高興完，小孩又去拉了一下沈初禾的手，“阿姐，我的名字多吉哦，不多……多吉！”

沈初禾算是聽出來了，這小孩在取笑剛才因為張的口吃！

哼！這破小孩！

“好了！正事說完了！我得去看看我的牛羊們了！”

多吉瞇著眼睛笑了笑，扮了個鬼臉又蹦蹦跳跳走了。

沈初禾看著小孩天真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多吉，真是……”

“真是聰明啊，噶！”

江北霽順勢接了話，臉上帶著毫無掩飾的笑意，學著方才沈初禾的語氣，“噶”了一聲，眼神更加直勾勾地鎖定人的眸子，這下沈初禾躲也沒法躲了。

抿了抿，心下一慌，就要找個什麼借口溜走，卻不想下一秒江北霽徑直拉住了的手，像方才多吉拉著一樣，也晃了晃，“小孩都能看得明白的事，阿禾，你能看明白嗎？”

“啊？啥？”

沈初禾心里一抖，表有些哭無淚，偏偏臉蛋還在不控制的發燙！

不是，剛才好不容易岔開的東西，這下又繞回來了！

“阿禾，既然都話趕話到這份上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知道你要是鐵了心要裝傻，我也沒辦法，你應該也是知道的，我一向拿你沒辦法！是不是？”

“江北霽，你看這天藍不藍？”

沈初禾沒接江北霽的話，自顧自的問了一，一邊手還指了指天，也不看他，不敢對上男人的眼神，妄圖自然而然地岔開話題！心里一遍遍懇求老天爺，希面前的男人能識趣的閉，眸子不經意一瞥卻看見男人認真的神，自己先訕訕了閉了。

“阿禾，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把這些話說完好嗎？我之前跟你說過，我一定百分百尊重你，這一點我永遠不會變，但我也的確很想要一個答案。”

“好吧，那你說吧。”

沈初禾仿佛也認命了，畢竟，又不能真去堵他的。

“阿禾，你這麼聰明，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喜歡你，對嗎？”

有些話到邊又繞了好幾圈，才落出來，江北霽接話，“我想我應該跟你道個歉，大學的兩年，我以救命之恩為介，有目的地接近你。”

說到這，江北霽角彎了一下，

“我得跟你承認，從一開始，我對你的心思就不純粹，我是奔著你來的，我總是想，我可以做點什麼，或者有什麼法子，可以讓我和你的距離近一點，更近一點。”

“我喜歡你。或許，是從一開始，從第一眼。你可以說我見起意，也可以說……我是一見鐘。我喜歡你，不是某個瞬間，是從我見你的第一眼開始。”

“我不知道你還記不得那天，你為了救我，直接撲到我的上，替我擋了那一劫，你渾是地躺在我懷里的樣子，我這輩子都記得，那天的你，勇敢，又堅決，即便你的初衷不是為了我，但誰說這不是一種緣分呢。那一天……我還丟了我的初吻，給我心的孩兒。”

哪怕如江北霽，跟自己喜歡的姑娘表白的時候，舌尖也是會張到發抖的，他甚至連額頭上起了汗，但此刻，他不敢去。

他語無倫次地說著，也只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自以為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但真到這時候，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

江北霽臉上浮出一抹苦笑，他自詡驕傲，絕不同于那些“凡夫俗子”，他自視甚高，但他忘了，無論再厲害的人，只要在上栽了跟頭，都是與常人無異的。

“再后來，我以為是你拉黑了我的聯系方式，我從小到大記事開始，從來沒有哪一天，像那天那樣難過。

再后來我們遇見，你解開了這個誤會，那一晚我徹夜未眠，格外懊悔，我為什麼沒有先跟你確認，解開這個誤會。

但這一次，我下定了決心，我認定的姑娘，的確不應該輕易放手，哪怕這個姑娘，或者瞧不上我，或者……心里也可能有別人，但我若還沒爭取過，就認輸了的話，這將為我一輩子的憾。”

江北霽說著，頓了一下，其實這番話也是半真半假，他不去找沈初禾，一方面有自己的驕傲作祟。

但再遇見沈初禾的時候，就那一瞬間，他就知道，他沒轍了，理智潰不軍！

他甚至嘲笑自己，還要保留什麼驕傲呢？他的心早就甘愿臣服了。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錯過心的人了。

后來他知道沈初禾的境，以及和容家，和那個男人的恩怨糾葛之后，他更不會放手了。

除了他，沒有誰愿意不顧一切全心全意地護，也沒有誰能護得住。

他還沒告訴沈初禾，他們的緣分，或許比救他那次還要更早，更深，更遠。

江北霽嚨輕輕了一下，拉住沈初禾的手不但沒放開，還更加用了勁兒，

“所以阿禾，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有沒有占據一點位置？你心里有沒有半分……的在乎我？就一點點，有一點點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