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刀三人已經在地窖里藏了兩天,心開始漸漸浮躁起來,尤其是對著地窖里滿室的金銀。
汪大松這兩日待在地窖里異常沉默,這會子忽然來了興致,從地窖里搬出他珍藏多年的酒,對另外兩人道:“整日待在此著實悶得慌,我們幾個如今也算是共患難的同盟,不如大家一起來喝一杯。”
李秀才擺擺手婉拒,他向來滴酒不沾。
張大刀看見酒,肚子里的饞蟲就開始發。他做賊頭多年,與兄弟們在一起,從來都是無酒不歡。
連著兩日沒酒喝,如今看著擺在眼前的佳釀,自然是要干上一大碗的。
張大刀接過汪大松遞過來的一大碗酒,抬頭一口飲盡。
汪大松看著張大刀手中的空碗,眼神一沉,角微微勾起。
張大刀坐在這金銀堆里喝著酒,心里開始起了念頭。
他耗盡大半生才攢了這些金銀,往后是不可能再干回老本行了,是時候該考慮怎麼理這些金銀的問題了。
這些金銀雖說他和汪大松都有份,可說到底,拼死拼活,刀尖將這些金銀搶過來的人是他和他的兄弟們。
那汪大松只不過是利用職之便,幫他們打掩護罷了。
怎麼說這里的金子他都應該分大頭。
這麼想著,張大刀對汪大松道:“你我也是時候該談談這些錢怎麼分的事了。”
汪大松笑了聲:“你想怎麼分?”
分錢?李秀才掃了眼四周堆著的金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麼多錢,是能分個千分之一,也夠一個人花上十輩子了。
張大刀拿著刀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自然是我七你三。”
“你七我三?”汪大松面沉了沉,冷笑道,“憑什麼?”
“呵,憑什麼?這筆錢是我和兄弟們豁出命去得來的,我不占大頭,難道你占大頭?”張大刀不服道。
汪大松反駁:“這些年要不是有我在,你們這幫蠢蛋早就被朝廷滅干凈了。我汪大松本也有大好前程,可為著你們,如今竟了一個亡命之徒。這錢不能這麼分。”
多年同盟,張大刀也不想撕破臉皮,退了一步妥協道:“那好,你說你想占多。”
汪大松比了個手勢:“我十你零。”
“什麼?”張大刀瞪大了眼睛,握手上的刀,“汪大松你怎麼敢說出這種話?”
“怎麼不敢?”汪大松道,“我告訴你張大刀,要不是有我你早就了沈縱刀下亡魂了,如今你還活著,你就該恩戴德了。”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張大刀,他做了一輩子賊頭,從未過如此屈辱。揮刀就要朝汪大松砍去:“想獨吞老子的錢,還要老子恩戴德,你簡直活膩了!老子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
汪大松出腰間佩劍,冷笑道:“那就看看,今日到底誰死誰活?”
張大刀輕蔑一笑,他做匪寇多年,日日刀尖,就汪大松那點三腳貓功夫本不是他的對手。這汪大松竟然敢跟他手,那就別怪他下手無了。
只是張大刀剛舉起刀想朝汪大松揮去,忽然到腹中一陣劇痛,而后這陣疼痛向四肢百骸蔓延。
張大刀心中大駭,原來汪大松給他喝的那碗酒里有毒。
汪大松這個心機深沉,心狠手辣的狗東西,怪不得這兩日一直沉默不語,也不跟他商量接下來如何逃命的事,原來他早就在心里計劃好了要將他毒死,好獨吞這里所有的金子。
過河拆橋之事,汪大松做得還嗎?是他太大意了,著了這狗東西的道。
張大刀心中恨極,暴怒之下,拼盡全力往死里砍汪大松。
汪大松本以為張大刀中了毒自己能輕而易舉地對付他,卻未想到,張大刀做了多年悍匪,渾蠻力,瀕死之際鐵了心要拉他當墊背。
張大刀到底做了多年匪寇頭子,汪大松力氣上有些不敵張大刀。兩人拼得你死我活之際,汪大松看了眼躲在一旁的李秀才:“還不快過來幫你舅舅!”
李秀才慫在角落:“刀劍無眼,我、我不敢過去。”
“窩囊廢。”汪大松大罵了一句。
張大刀趁汪大松分神之際,揮刀朝汪大松背上砍去,汪大松吃了一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正當張大刀要朝汪大松脖子砍去之時,毒氣攻心,張大刀捂著劇烈疼痛的口,半蹲在地上。
汪大松見此景,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拼盡全力揮劍刺向張大刀口。
兩人雙雙倒地。
張大刀當場斃命,汪大松奄奄一息倒在泊之中,看著眼前滿目金銀大笑:“從今往后這些錢就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咳、咳……”
總算弄死了這個礙事的張大刀,汪大松瞪向在一旁的李秀才:“還不快過來扶你舅舅!”
李秀才畏畏地走過去,看著倒在泊中的親舅舅,還有舅舅旁那一堆金銀,不由心生歹念。
現在張大刀已死,舅舅又奄奄一息,如果他把舅舅殺了,那這些金銀他不就可以獨吞了嗎?
不行!那可是他親舅舅,是抱著他長大的親舅舅。
可那些金子,金燦燦的金子,潑天的富貴。
舅舅和金子,他當然選……
金子啊!
李秀才巍巍走到汪大松邊,撿起掉在汪大松腳邊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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