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策馬出皇城時，一盒昨日才摘的頭盤水黃桃了公主府。

彼時，長樂公主正立在假山涼亭中，舉目西。

聞言，讓人將桃子送來。揭蓋捧出，貝齒輕咬。

酸甜多，始終如一不曾變過的味道。

喜歡的。

第84章 小葉子番外

念去來歲月如流,轉眼又是兩年時飛逝。

清澤十年，長樂公主十七歲，再過一年便要與回紇王子哥舒丞大婚,結兩姓之好，固兩國之誼。

自前朝建德年間，至如今六十余載，回紇便一直是漢家邊地最大的憂患。今能以一樁國婚保全邊境長治久安，自是再好不過。

時人私下論之,這長樂公主年紀輕輕當真眼中有大義，心中有家國。

自然，這是臺面上的漂亮話。

里,說的更多的都是長樂公主理該結了這樁婚,如此才算對得起的驕奢無度，天下供養。

尤其部分高門,在兩年前公主府大開之際,憾自己所奉兒郎未得青睞,如今只覺慶幸。而被擇中府侍奉公主的，亦不見有多歡喜。

因為兩年過去，也不曾見到公主有孕誕下子嗣。

如此,只有人府而無緣相和,便是依舊沒有實質的聯系。

自然皇朝之中尚且還有天子座下的兩位皇子,是故久而久之便也沒有更多高門權貴擇兒郎進獻。

除了肅寧伯府和永平郡王府在去歲除夕再次各奉送了四人。

長樂公主喜新喜奇,來者不拒,左右是多些碗筷養人。而這廂來的八人中，其中又以肅寧伯府送來的慕氏兄弟、永平郡王府送來的了凡禪師此三人最得了公主芳心。

其中了凡禪師通佛法,曾一連七日給公主講經文不斷。

后道是平生夙愿便是能有一家之寺廟，一廟之諸佛,如此潛行研釋經文。

如此愿，對于天家公主自不在話下。

長樂公主擇人選地圈畫，建寺廟，供金佛。

只是好巧不巧，風水地擇在邙山西郊。

那的慧園占了最好的風水。

長樂公主遂回秦王府同秦王商量，可否將慧園夷平，與建寺廟。

說是商討，整個就是撒廝纏。

府中秦王妃本還在后院教小兒子練武，聞前頭聲響，踏地無聲于門外聽了兩句。

秦王妃出貧寒，克儉恭良，早就對兒如此奢華放浪之行徑多有警告，如今又見兒這般驕縱模樣，而那個寵無度的秦王殿下眼看便要招架不住答應。

秦王妃遂發了府十四年來最大的一次火。

一眼瞪向秦王讓他閉了，一把拖了公主扔去昔年所住的院子閉合門鎖。如此頭也不回去了公主府。

也沒有府，只背對府門，讓人傳了凡來見。

“秦王妃大駕臨，貧僧——”

了凡的話還未說完，他也沒機會說完了。

一留仙水袖長、云鬢花的秦王妃，怎麼看都該是蓮步姍姍、舉止的模樣，然轉的一瞬，面上笑意未斂，眼中殺意已起。

竟是直接一掌擊碎對方天靈蓋，使其斃命于掌下，掌風吸來尸扔于府門外長街上。

了凡公主府，尚且帶座下徒弟九人同侍公主。如此，九位高徒奔相出來討要說法。

秦王妃一向謙厚講理，面對著九位驟然失去師父的徒弟，便也沒再出手為難，甚至都不曾與之口。

只返對急急趕來的林方白道，“帶他們去給了凡磕頭。”

“然后——”

“打死。”

此時，是清澤十年的五月。

經此一事，公主府消停了一段時間。

再無通宵燭火照鴛鴦，亦無白日竹之耳。

實乃長樂公主被秦王妃關在王府思過，出不來。

直到九月里，哥舒丞再次為公主求，道是自己要回回紇一趟，與回紇王商議大婚之事，臨走見公主一面。更希在自己不在期間，公主可以自在快活。

如此，秦王妃看其面，方松了口。

九月秋風凜凜，長亭送別，吹紅公主的眼睛。

“你且早些回來，你不在，不知阿娘還會怎樣罰我。”小公主人眸裹著含淚，昂著頭還是一副桀驁模樣。

“等臣回來，便是你我大婚之時。以后臣都在，永護公主。”外邦王子甚是守禮，只掏出一方帕子給人淚。

公主接來，細細疊著，收在袖中。

“每日早些睡。”哥舒丞低聲道。

“大婚前，我不會有孩子的。”公主亦是聲輕輕。

年王子又看一眼小公主，滿是不舍。

小公主便又道，“過幾日便是重佳節，正是思念故人的節日。”

“每逢佳節倍思親。”王子將新學的詩句念個聽。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公主眺遠去的車駕，抬指蹭過眼底，拭干凈用藥催化的幾滴眼淚，掏了帕子扔給茉莉。

策馬去了沁園。

在沁園的寢殿中，想兩年前那一場歡愉。

開心的，難過的，不悔的。

九月九，登高思故人。

在沁園至高西，飲一壇兩年前他離開時，埋下的酒。

慕氏兄弟無召潛來尋。

不怒反笑，換葡萄酒，與之共飲。

讓一人陪酒簪花，一人琴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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