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時間，沈硯知和聞溪忙得一天當兩天用。

第一周，楊從心和胡憶慈趕到杭城，在小兩口下班的時間，一起定下了婚紗、禮服、婚戒等所有需要的東西。

聞溪本來就不是挑剔的人，有兩位媽媽把關，幾乎都是一遍過。

婚紗照也是晚上加班拍的。

在X湖邊拍夜景婚紗照，頂著冷颼颼的刀片似的冷風，聞溪凍到鼻涕都快流出來。

沈硯知心疼，外景就拍了一組，其他全都是景。

這期間沈硯知還出了一次短差，工作是一點沒耽誤。

第二周，開始派發請帖。

殷如意拿到請帖都不敢相信，本想著五一請聞溪當伴娘的，反而是先要當伴娘。

“聞溪，你有了？”

聞溪正在喝水，差一點嗆到，“姨媽剛來。”

“那怎麼這麼著急？”

“呵呵，他家比較著急。”

“這麼短時間準備，來得及嗎？”殷如意五一結婚，都覺得準備時間不夠多。

聞溪一笑，“其實我們對婚禮沒那麼講究，請了婚慶公司，細節有兩位媽媽在盯著，簡單辦一下就行了。而且上面有規定，不能大大辦。”

只要人對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第三周，兩人好像習慣了忙碌的節奏，心態上沒有之前那麼張。

杭城逐漸回暖，X湖邊的垂柳冒出了綠的新芽，迎面吹來的風也變得輕輕。

太子灣的郁金香和櫻花盛開，得恍若仙境，沈硯知強烈要求補拍一組外景照，聞溪穿著魚尾婚紗披著頭紗往那兒一站，高貴、圣潔，得不可方。

第四周，兩人搭乘周五的晚班機回京。

沈硯知的三樓已經煥然一新，除了床單被套是原來的，其他都是婚房的規格。

在周末完了定親、下聘等諸多傳統流程。

聞溪赫然發現，沈家送來的聘禮，遠不止在杭城選定的那些。

現在許多流程都簡化了，送的東西大多折合數額。

那數額，遠超聞溪的預想。

聞溪在私底下問沈硯知，“這麼多，合規嗎？”

“對外的婚禮辦得簡單，對的聘禮，母親說不能再委屈了你。以后還有更多，你都要接住。”

最后一周，定下的東西陸續寄到沈家。

婚紗照也到了，挑剔的楊從心特別特別滿意，還問小兩口要了電子版，存在手機里，天天看。

兒子娶妻，兒出嫁，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事了。

又到了周五，聞溪去茶水間泡茶，往裝了茶葉的杯子里倒咖啡，張的緒不言而喻。

難得沈硯知在工作時間給發消息——“剛才開會，說錯時間，丟臉丟大了。”

聞溪止不住角上揚——“專心工作，沈書記！”

晚班機到京城，一落地，兩人分別被兩輛車接走，一個回沈家，一個去馮家。

沈硯知對此不太滿意，一回家就抱怨，“我們有證，沒必要分開吧？”

楊從心笑著安，“就讓你們分開兩晚。”

“不抱媳婦睡不著啊。”

“抱枕頭！”

終于到了婚禮當天。

聞溪興得一晚上沒睡，天亮才瞇了會兒眼睛，早上愣是起不來。

胡憶慈開門進來，“喊你三回都沒聲，我就知道不妥，快起床，不能再睡了。”

聞溪閉著眼坐起，還在夢游，“媽，現在幾點？”

“五點。”

又倒頭鉆被窩。

胡憶慈掀開被子，拉起來，“化妝師都鋪好工了，一會兒新郎來接親，你穿睡去？”

聞溪一咬牙，睜開眼睛。

接親時穿的是中式禮服，端莊、大氣、華貴，但也重。

那頂冠一上頭，聞溪覺頂了個裝滿水的瓷碗，不敢打瞌睡了。

胡憶慈用紅木梳給梳頭發。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地。

聞溪從鏡子里看到胡憶慈眼圈泛紅，也跟著鼻尖泛酸。

化妝師在旁邊焦急拜托，“新娘子別掉眼淚啊，妝會花的。”

聞溪不停地深呼吸。

外面響起了鑼鼓聲，由遠到近，郭曉稚從窗口出去，連連嘆，“媽耶，沈博士是天神下凡，好俊啊。”

殷如意口出狂言，“聞溪，你吃得真好。”

“咳……”新娘子的臉比胭脂還紅，“一般一般，勉強過關。”

沈硯知來接親，聞溪第一次看到他穿喜服的模樣。

試喜服時，只有上試了，沈硯知穿黑西裝與搭。

今天，穿了全套。

黑立領的中山裝，門襟三粒一字扣，左側口到肩膀是一大片金竹葉的刺繡。

黑莊重，金富貴，竹葉代表君子。

沈硯知這一，又正又俊。

婚車穩穩地駛向大院。

門口的警衛員收到通知，提前抬桿。

聞姝之站在轉彎口等婚車，踮著腳，翹著頭，滿眼的期待。

一看到婚車，扭往回跑，興地大喊：“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

這一幕幕，從前也有過，但待遇大不相同了。

從前是阻攔。

現在，是相迎。

聞溪的眼淚差一點沒忍住。

沈家今天極為熱鬧，屋里屋外都是人。

楊從心也做了盤發的造型，端莊秀雅，高貴的氣質由而發。

笑，還不忘提醒刻板的沈開遠，“你平時嚴肅就罷了，今天一定要笑……笑得開心點嘛，想一想，馬上能抱上孫子了。”

楊家的小孫楊知恩正在旁邊吃點心，像個胖乎乎的福娃，舉著嘟嘟的小手，說：“爺爺，我手手哦。”

說完，往他擺上。

沈開遠一下就笑了，硯知和聞溪生的孩子，一定比小知恩更可。

敬茶、改口、收紅包，在親友的見證下，聞溪正式進門，正式了沈家的兒媳婦。

酒店現場，賓客陸續席，主席臺大幕布上滾播放沈硯知求娶的視頻。

張的沈硯知，局促的沈開遠，平時從沒見過。

播一次，笑一次。

11點08分，儀式開始。

沈硯知對西裝駕輕就，遮不住的矜貴。

但獨自站在臺上，站在聚燈下，依然很張。

他的五和高實在太優越，華斂，氣質斐然，就算沒有聚燈，在人群中也很出挑。

加上聚燈，他就是最耀眼的太。

在眾人期盼的目下，新娘緩緩走上紅毯。

送嫁的，是馮牧川的28位老戰友。

除了伍長城和鄭國慶，其他人都退役了。

只有馮牧川，永遠留在了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