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硯知去楊家蹭飯。

楊韶柏的兒楊知恩已經兩歲了，乎乎的圓臉，的小，黑溜溜的大眼睛，是小版的宋蔚。

“沈叔叔抱！”

沈硯知剛進門，小知恩就張著雙手要他抱，沈硯知單手抱起這個團子，掂了掂，“我才離開多久，你又重不，孩子太胖不好看。”

小知恩撅起小反駁，“人家還是小孩子。”

“哦吼，從小就不被pua，可以可以。”

沈硯知把小知恩放在餐椅上，宋蔚給系上圍兜，楊韶柏給剪碎牛排和蔬菜，自己吃。

小知恩胃口是真好，不用喂不用催，徒手一抓就往里塞。

還不耽誤說話。

“牛排好，謝謝爸爸，爸爸我你，比心！”

楊韶柏心都化了，“不用謝，爸爸也你，再給你剪一條？”

宋蔚及時制止，“不行，晚上吃多了容易積食，蔬菜可以多吃點。”

小知恩努著油滋滋的小，不高興。

楊韶柏趁宋蔚不注意，夾了一小塊牛塞閨里。

小知恩悄悄地唱：“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塊寶……”

宋蔚一回頭，立刻改口，“爸爸，不要給我吃牛了，媽媽說會積食，要聽媽媽的話。”

宋蔚瞪了一眼楊韶柏。

楊韶柏一聲不敢吭，一不敢。

一邊是媳婦，一邊是閨，算了，不能跟人斤斤計較。

沈硯知暗笑不止，心里別提有多羨慕。

小知恩吃完，宋蔚抱下桌，帶去別玩。

楊韶柏問：“在杭城怎麼樣？”

“好。”

“楚璇畢業了吧？你倆什麼時候結婚？”

沈硯知沉默。

“趕結婚，趕生，生了給小知恩做個伴。”

沈硯知也想啊，但父母不松口，聞溪又避著他，前路茫茫，看不到出口。

有時候他也想放棄算了，但每個午夜夢回，一閉眼全是聞溪的面孔，從小到大，或哭或笑，他就不想認命。

人生短短數十載，如果相守的人不是心里所想的人，那人生該多麼的無趣！

小知恩在玩堆里一個人玩，宋蔚返回來吃飯。

“一個人可以？”沈硯知問。

宋蔚邊吃飯，邊看著兒，“沒問題，一個人可以演一出戲。”

沈硯知又道：“再生一個一起玩。”

宋蔚轉頭瞪了楊韶柏一眼，“肯定是你教他說的，險。”

“……”楊韶柏委屈啊。

宋蔚抱怨，“結了婚催生，生了一胎催二胎，生了二胎是不是還得催三胎？就知道催催催，你讓別人幫你生！”

“我可沒有，”楊韶柏不戰而敗立刻投降，“我有小恩已經知足了。”

宋蔚不信他，匆匆吃完飯，又去陪兒。

沈硯知也看不懂他們之間現在是什麼狀況，只看出來楊韶柏是妥妥的兒奴。

楊韶柏以前也是個鋒利的人，有了兒后，眼里全是溫。

“最近樓市有所好轉，你萬柳那套房子升值了，還賣嗎？”

之前說賣，都掛牌了，他又突然說賣了虧錢，不賣。

現在樓市回暖，房價又開始漲，像萬柳那種稀缺的頂級豪宅都是帶頭漲，他若是賣，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沈硯知搖頭，“不賣了。”

“也好，當婚房正好。”

“房子能不經過本人過戶給嗎？”沈硯知一本正經地問，“我有份信息。”

楊韶柏詫異，“給誰？……聞溪？”

“呵，你真大方！”

沈硯知眼神黯然，“比我難，回京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沒有住的地方，就不會想著回來。”

楊韶柏聽他語氣苦，真替他為難，“你們已經試過了，既然不行，就算了吧。”

沈硯知始終沒表態，不甘心啊。

楊韶柏正道：“理論上可以，寫份委托書，你本人親自去辦。但是若不要，來日賣了換錢跟其他男人結婚，你能接？”

沈硯知一噎，賣了換錢可以，跟其他男人結婚不行。

想想都不行。

聞溪吃完飯就離開了沈家。

沈硯知回家時看到桌上的茶葉和燕窩，張阿姨告訴他，“小溪給所有人都帶了禮，這是給先生和夫人的。”

“走多久了？”

“剛走，還拿走了以前的東西，唉……”

沈硯知轉就追。

剛把車子開到大院門口，就看到聞溪被崗亭攔住了。

保安要開箱檢查。

沈硯知停車，下車，帶著不小的火氣，“誰敢開的箱子？！”

“那幾個新來的不認識，你不認識？”沈硯知瞪著保安隊長，聲聲責問，“每次回來你都攔，誰給你的權力？”

保安支支吾吾，“我……我是按流程……”

“流程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給爺看清楚了，回自己家，進出自由！”

保安連連點頭，“知道了，沈公子。”

聞溪兩個箱子，沈硯知一手一個拎著放進了后備箱，“你還愣著干什麼，上車！”

聞溪去拉后座車門，拉了一半，被走上來的沈硯知隨手一推，關上了，“當我司機？坐副駕去！”

紅旗國禮穩穩當當地駛出大院，聞溪看他火氣大，也不敢吱聲。

車子直接開進附近一家大酒店，聞溪立刻說：“我訂的是隔壁那家賓館，不是這家。”

沈硯知說一不二，開了后備箱示意酒店門搬行李箱，“就這家。”

“不是……”

開什麼玩笑，訂的賓館380，這家酒店3800，可住不起。

沈硯知深深看一眼，說：“記我賬上。”

“可……”

“還有什麼問題？”

聞溪深吸一口氣，“我不是明天走，后天走，所以要住兩個晚上。”

“三年了，又騙我！”

“……”聞溪心想，看來他還在計較瞞著他申請牛津的事。

沈硯知下車，把車鑰匙給門，推著的兩個行李箱往里走，“住幾晚都行。”

辦理完住，沈硯知晃了晃那個空箱子，問：“我的禮呢？”

“啊？”

“全家都有，就我沒有？”

“……”

聞溪掏了掏口袋，出一個掛件，在杭城機場時加微信送的小玩意兒，遞給他，“這個你要不要？”

沈硯知一看就來氣，“我就不值得你花一點心思是嗎？”

“不要就算……”

話未完，沈硯知把小掛件搶了過去，“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