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沈家了。

沈夫人不允許，回不來。

聞姝之得空去了趟京大，看看兒，也順便給送些厚。

聞姝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聞溪脖子里的鎖骨鏈。

致、小巧，戴著也很好看。

“是大爺送的吧？”

聞溪不自在地揪了一下領，是沈硯知送的生日禮，非要戴。

“別瞞了，你和大爺的事我都知道了。”

聞溪給倒了一杯熱茶，有求饒的意思，“你看看菜單，吃什麼盡管點，我請客。”

聞姝之默默嘆氣，點了菜給服務員。

菜上得很快，母倆難得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

“葛大千沒再來找你吧？”

“沒有。”

“這個殺千刀的，我那會兒年紀小，不懂事，就是被他花言巧語給騙了。他要是再敢來找你，你不用手，直接報警。”

“好。”

兜了一圈，話題又繞了回來，“小溪，媽是想你攀個高門，沒想到你這麼有能耐，攀了個最高的。”

聞溪低頭吃飯，不反駁，只安靜地聽。

“大爺你就別想了，他什麼出，你什麼出？我知道你都懂，大爺強來，你也躲不了，就像夫人要你走，你就得走，一個道理，對不？”

聞溪眼睛漲漲的，在學校無人訴說，在沈硯知面前藏太多，抑的太多、太久。

如今只有在媽媽面前，沒有任何。

“媽媽讀書，有時候說話也不好聽，你不聽，我都知道。夫人懂得多，所以我一直讓你要聽夫人的話。”

“夫人不討厭你，今天我來，也是允許的，還提醒我多帶幾件服給你。”

聞溪心尖泛酸。

“這些年，沈家對我們母的照顧，夫人對你的栽培，我們都要記在心里。”

“嗯。”聞溪點頭。

聞姝之看到聞溪眼圈泛紅，知道兒是聽進去的，“與其將來被沈家趕走，一無所有，不如趁現在找個好歸宿。”

聞溪深吸一口氣，收住眼淚。

這一次，沒有反駁，也沒有規勸。

算了，媽媽也不容易。

“這個特別好吃，媽，您多吃點。”

聞姝之嘆氣。

“老爺子近來可好？”

“好~”

“那您也保重，多吃點。”

這時，窗外的路邊忽然停下一輛車。

黃的法拉利超跑。

特別吸睛。

那車當街變，收起車頂變敞篷。

聞姝之驚訝，“是你們學校的學生？”

聞溪轉頭一看，是秦懷。

園重新開張后火大賺，他給自己換了輛車。

上課、吃飯都開，有時速度不及步行。

“嗯，是學生。”

“一個學生這麼厲害？”

“富二代。”

正說著，秦懷也看到了聞溪，一下子雙眼放，利索地從車里跳下來。

還進了餐廳。

“聞溪，這麼巧，你也在這兒吃飯？這位是……”

聞溪尷尬介紹，“我媽。”

“阿姨好，”秦懷一個90度深鞠躬，“我秦懷，是聞溪的同學。”

聞溪立刻糾正，“其他系的，只能算校友吧。”

“其他系的也是同學，”秦懷是個社牛，話絕不掉地上，“我們還一起上過大課，一起聽過講座，怎麼不是同學？我們還是一起做項目的同事，還是好朋友。”

“誰跟你是好朋友？”

秦懷話鋒一轉，“阿姨，您真年輕，哪像聞溪的媽媽，分明是姐姐。”

聞姝之那個開心啊，“哪里哪里，秦同學，你來吃飯？不介意的話跟我們一起吃吧。”

“他介意！”

“不介意！”

兩人同時說。

秦懷突然的闖，一下打破了母之間抑無奈的氣氛，可謂畫風突變。

“第一次見阿姨姐姐，我請客，”秦懷往后喊了聲，“老板，再來一份羊蝎子。”

聞溪：“……”阿姨姐姐？

聞姝之雖然出底層，但十年來生活在沈家，每天沈夫人的耳濡目染，多滋養出一點貴氣來。

年紀本不大，今年46歲，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再一打扮，看不出真實年齡。

“姐姐，您還想吃什麼，再點點。”

一聲“姐姐”，喊得聞姝之心花怒放，“夠了夠了，吃不完。”

“姐姐難得來，給我一個機會。”

聞溪真是不了他，“秦懷，你好好說話。”

秦懷笑嘻嘻，“阿姨，聞溪有點兇，我怕。”

聞姝之輕打一下聞溪，“你別沒禮貌。”

聞溪：“……”我哪里兇，我哪里沒禮貌？

一頓飯的功夫，聞姝之和秦懷了忘年，連微信都加上了。

聞溪一句話都不上，聽他們吹牛。

后來聞姝之回去后給聞溪發消息——“秦懷這小子不錯，我看上了。”

——“你是看上他跑車了吧？！”

——“跑車代表他家實力不錯，他熱爽朗代表他家庭氛圍不錯，他這種小孩一看就是在里長大的，一定也會你。”

——“您想多了。”

聞姝之絮絮叨叨發了好幾條，聞溪都沒回。

孟南汐被孟家送出國養傷，萬柳的房子掛牌出售。

沈硯知得知后，立刻找人把萬柳的房子打掃了一番。

單位附近那酒店，聞溪總是不愿意去，怕遇到他的同事。

萬柳就方便多了。

一起吃過晚餐后，沈硯知在書房區域辦公，聞溪坐在沙發里復習。

大橫廳，書房和客廳相連，各自做事之余，還能互相看到對方。

“叮”的一聲，聞溪一陣張。

這個聲音并非微信或短信，而是電子郵件。

從申請到現在一直在等這封郵件。

聞溪出手機，屏住呼吸，一步一步點開那封郵件。

來自英國牛津建筑系研究生的面試通知書。

那一刻，聞溪心臟驟，仿佛被利割破一個口子，一柱漿霎時噴出，直沖顱頂。

咬住，嚨止不住地抖，似有千軍萬馬要從里面沖出來。

攔不住了，不得已又咬住手指。

沈硯知就在后，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背著他，做好了一切離開他的準備。

“搞定，收工！”

后面傳來沈硯知的聲音，聞溪立刻假裝眼睛。

“怎麼了？”

“你出的這些題都太難了，”聞溪哽咽，“難哭我了。”

沈硯知走過去，習慣地的頭頂，一看，還真哭了，“有這麼難嗎？這些實事你應該都知道。”

“事我知道啊，但分析太多了，你給我答案我都不想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