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沈硯知“紳士”地暗示孟南汐可以走了。

孟南汐等著看明天的好戲，不急于拆穿他。

他們母子鬧什麼樣，他們沈家鬧什麼樣，與無關。

向長輩打了招呼后，自己開車離開。

廳里，聞姝之苦口婆心地勸聞溪，“外甥頭，舅家牛，親舅如父，總部歌舞團團長，那可是正軍級，天大的哪，這種好事可遇不可求。”

“媽，你不知道……”

聞溪言又止，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只知道低頭忍，沈硯知在努力，自己也要爭氣。

“張建離婚不單單是方問題，你不能憑介紹人一句話就相信。張家那麼好的條件，要誰沒有，那為什麼會要我？”

聞姝之口而出，“給沈家面子啊。”

聞溪：“……”

聞溪曾以為，多跟聞姝之講講道理，會醒悟，可是，的認知就到那里，講再多道理也不會醒悟。

那就只能來點直白的。

“張建在外面包養學生，他妻子發現，帶人毆打學生。”

“啊？”這聞姝之聽明白了。

楊從心皺眉，“聞溪，你說話要講證據！”

“過年時在港城，我和宋蔚姐親眼所見，那個學生被打得渾是，最后被人拖走……”

聞姝之的心如同坐了過山車，一上一下，這下，又跌到谷底。

沈硯知從樓梯下來，手里是一疊資料，“沒說，只遇到了事的開頭，還不知道事的后續。”

聞溪看到他，眼中就有了。

天上星遙不可及，但他就在邊。

沈硯知把資料給楊從心，剛打印出來的，孩腥傷口的照片放在最上面，“那孩送醫后，是醫生當場報的警。事發生在過年前兩天，孩撐過了年，沒撐過元宵。”

楊從心掃了一眼，立刻將腥的照片放在最下面。

家丑不外揚，權貴圈更是。

出了事，捂的一波，屁的一波，善后的又一波，飾得太太平平。

只要不犯法，不出人命，爛里子永遠被好看的面子包裹住。

外人皆知張建離婚的原因是前妻沾了人命，提起來都是嘆一句，那個人真狠，離了好。

但極有人知道他前妻為什麼會沾上人命。

好好的富家千金，家里寵著護著長大，什麼都不缺。新婚兩個月，發現丈夫在外面包養小三。是氣到極致才會帶人去堵，結果，丈夫跑了，只剩下小三。

人都要面，誰愿意當潑婦？

誰愿意去殺人？

“張建毀了兩個人，自己完。母親，您是想聞溪為哪一個？殺人的那個，還是被殺的那個？”

楊從心丟開那疊資料，這東西，礙眼，“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既然聞溪要從沈家出嫁，的另一半，沈家不得調查清楚？就張建這種人，我都看不上，您看得上？”

“是你朋友好心牽線，我是給你面子。”

“是不是好心另當別論，沈家得有基本的鑒別能力。”

“只是見見而已。”

“見見？”沈硯知笑了，是蒼涼的冷笑，“要是張建看上了，托總團長來提親，怕是連父親都抹不開面子拒絕吧？！”

“……”楊從心被懟中了，同時也覺得奇怪。

兒子對自己的婚姻都在服從的范圍之，對聞溪的，怎麼那麼多意見？

楊從心定定地看著兒子，探查的眼神。

剝繭，尋究底。

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里回閃，從馮部長的臨場拒絕，到那條定的手鐲，再到聞溪差點被玷污，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沈硯知出的頭。

手鐲上“SW”的刻字，可以是“宋蔚”，也可以是“沈聞”啊！

楊從心恍然大悟。

母子倆僵持著，一個已然悉了兒子的，而另一個，也不再畏懼向母親坦白。

聞溪鼓起勇氣道：“夫人，我想先讀書……”

“聞溪，你先回學校。”楊從心下了命令。

沈硯知立刻補了一句，“去門口等著，宋濤送你。”

聞溪愣在原地。

看看沈硯知，沈硯知下一指，示意走。

聞姝之推了推兒，也讓快走。

聞溪只好離開。

“你也走。”楊從心命令聞姝之。

聞姝之惴惴不安，“夫人，如果張建真是那樣的人，那……”

“走！！”

聞姝之一，不敢再多，趕回老爺子房里。

廳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楊從心直接試探道：“說白了就是張建不好，你不愿意，對吧？那你給挑個好的。”

沈硯知口而出，“我不愿意的不是張建，我不愿意的是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母親，您心養育了十年的金雀，給別人，不如給我。”

楊從心瞪他，“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沈硯知自嘲坦白，“對，我就是家里那個賊，一直惦記著您養的金雀。”

“……”

楊從心本意是罵聞溪是賊，兒子反而先認領，倒讓自己難堪了，“硯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

“你糊涂。”

“我很清醒，我只要。”

“不可能，你出在這個家庭，就不可能婚姻自由，這是自你懂事起就明白的道理，跟吃飯睡覺一樣尋常，你不懂？”

“我懂，所以我可以遵照你們的意思娶妻，但我也要聞溪。”

楊從心覺得兒子特別可笑，快三十了，居然犯傻，“你怎麼要？養外面？”

“不，娶了你們滿意的妻子，養外面，聞溪養家里，一切的面、名聲、榮耀，都給外面的，聞溪藏在家里跟我舉案齊眉，生兒育，共赴鴻蒙！”沈硯知故意道。

“你……”楊從心氣得口發悶。

把妻子稱作“外面的”，這是奇恥大辱。

楊從心拔高聲音怒罵一句，“你本末倒置。”

“那也是你們的。”沈硯知毫不懼，高、音量、氣勢，都母親一頭。

楊從心倒退半步，緩了口氣，質問他，“藏著，你能藏一輩子？你沒瞧出來聞溪的野心嗎？這丫頭是有野心的，想考研，想自由，想離沈家。金雀養野了，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