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濤剛把孟南汐送到萬柳，就接到沈硯知的消息。

他反復確認三遍。

讓他買子還好說，姨媽巾是什麼鬼？！

進城建部大門時看到聞溪，他就知道今天有事發生，也就離開這一會，子都要換！

這私生活，很難評！

聞溪換完子出來，仿佛重獲新生，“今天謝謝你，床單我洗干凈給你。”

沈硯知在看文件，沒抬頭，“嗯。”

看著辦公桌上三大摞文件，聞溪心疼他的，“那我走了，你別熬太晚。”

“宋濤在門口，他領你出去。”

“好，謝謝。”

聞溪提著袋子，終于敢抬頭看他一眼。

工作時的他認真、專注，很有魅力。

宋濤一直在門外等。

等好戲。

“宋濤哥，”結果只出來一個聞溪，“好久不見。”

“主任呢？”

“工作啊，他說你領我出去。”

宋濤怏怏點頭，“走吧。”

看來今天沒戲，沒事，攢個大的。

他跟著沈硯知滿世界跑，當司機當保鏢當助理，沈硯知心里想什麼，他能淺淺猜出一二。

開著車，他說：“這條路我今天開了兩個來回。”

聞溪細細琢磨，送孟南汐一趟，送一趟，“其實我可以坐地鐵。”

“別別別，不把你安全送到目的地，主任會割了我。”

“宋濤哥你今天話真多。”

“……”

給領導開車容易麼，領導讓往西往西，領導讓往東往東。

領導讓他閉，他就是一尸，領導讓他開口，他能閉？

“孟小姐是在機場見的，真的是巧合。躲私生，坐了我們的車。當明星也不容易，在機場連廁所都不敢上，一路憋著，順道進城建部借了個廁所。”

聞溪愣愣地看他一眼。

宋濤繼續輸出，“總之，他們沒見過，主任一直在國外安守本分地工作，哦不，兢兢業業地工作。”

聞溪明白了，沈硯知的傳話筒。

“呵呵，宋濤哥表達能力一流，我知道了。”

宋濤舒了口氣，“主任熏陶，會說一點。聞溪小姐，你什麼時候回沈家？”

“也是你主任讓問的？”

“這個……”主任怎麼待來著，循序漸進地問，別餡，“呵呵呵呵呵呵，是我自己想知道。”

聞溪心知肚明，故意說：“明天。”

第二天，沈硯知一下班就回家。

路上有點堵，他一個勁地讓宋濤超車。

回到家，楊從心拉著兒子，跟看狗似的他臉，“硯知，你瘦了，在外面肯定吃不好，今天晚上都是你吃的菜，你多吃點。”

“好，沒問題，”沈硯知轉頭看屋里，“父親還沒回來？”

“回來，還在路上。”

“老爺子呢？不會還在療養院吧？”沈硯知探著腦袋往里面看，視線來來回回，專門看聞溪房間。

房間的門是開著的。

楊從心知道他孝順，最牽掛欠佳的老爺子，便說：“老爺子在后面池塘釣魚，你去看看他吧。”

“好。”

沈硯知往后面走，經過聞溪房間，看似不經意地往里面掃了一圈，沒有人。

老爺子恢復得不錯，怕他再摔，聞姝之幾乎寸步不離。

聊了幾句，他循序漸進地套話出來，聞溪在京大附近找了個家教的工作，所以整個暑假都住在京大，只有周六回來吃一頓晚飯。

只有周六回來。

今天是周三。

沈硯知氣得去踹宋濤屁。

宋濤好端端在車，突然被踹，丈二和尚不著頭腦，“怎麼了老大？”

“誰告訴你今天回來的？”

“自己說的啊。”

“自己說的？”

“是啊。”

“好好好，好好好好！”

沈硯知更氣，好你個小狐貍，越來越頭。

不久，沈開遠和孟南汐兩輛車前后抵達。

沈開遠一下車，孟南汐笑著上前問候，“沈伯父，有段日子沒見了，我一直在忙巡演，昨天剛回京城，許久沒有登門拜訪，還請見諒。”

沈開遠搖搖手，“言重了，你忙事業是好事。我在網上關注你的巡演，每一場都很功，你辛苦了。正好，今天硯知也回來，你們小兩口是不是約好的？”

孟南汐一臉，也不否認，“我和硯知昨天在機場就見了，他回京，我也回京。”

沈開遠高興，“哈哈，你們好，就好。”

沈硯知出來迎父親，看到孟南汐忽然來，心中有一無名火。

“硯知，”孟南汐很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我父母知道你回京，想邀請你周六去我家吃飯，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又是周六！

沈硯知剛想推，沈開遠開口道：“你們往這麼久，硯知都沒有上門拜訪過，是我們家失禮了。”

孟南汐立刻幫沈硯知說話，“沒有沒有，硯知一直在國外，為國效力，我父母都理解。”

“這就護上了？臭小子，你的福氣。”

沈硯知笑不出來。

“把周六的時間空出來，去拜訪你未來岳父岳母。”

父親大人都開口了，他又沒有合理的借口，只能應下，“好。”

這頓晚飯很熱鬧，孟南汐格好，甜，哄得長輩很開心。

楊從心希他們盡快結婚，話里話外都在責怪兒子工作太忙，一出去，小半年不回來，忽略朋友。

孟南汐卻把過錯攬到了自己上，“伯母，您別怪硯知，其實是我不想那麼早結婚，我想趁年輕多跳幾場，舞蹈演員的花期就這幾年。硯知他理解我，希爺爺、伯父、伯母，也理解我。”

沈硯知始終心如止水，面如死灰。

這種場面不正是他所希的嗎？

可他為什麼那麼難過呢？

腦海里忽然浮現出聞溪的臉龐，在大劇院里，對他說——“原來意料之中的事，也會難過好久……”

楊從心一看兒子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還以為他因為友不想結婚而苦惱。

“我們理解，只要你們小兩口商量好，我們都支持。不過，別讓硯知等太久，他年紀大了。”

孟南汐莞爾一笑，往沈硯知那邊靠了靠，說：“不大，正當年。”

沈硯知吃了口排骨，食之無味。

他想念聞溪做的四菜一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