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云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老程，你剛說什麼？是在我嗎？”出手惺忪的睡眼。

“沒什麼。”

“哎呀，天都亮了。”黎青云猛然驚醒，坐了起來。

發現自己在床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拉開被子一看，自己都沒。

程斯元則是在一旁的沙發上慵懶地斜倚著。

很顯然，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突然有些懊惱。

“老程，你不喜歡我嗎？”黎青云開口。

“喜歡。”程斯元抬眼看半晌，眼神不明。

“那你為什麼不要我？”黎青云直白地問。“你看起來，還沒有那麼老。”

“你為了我們家做了這麼多，我以為，你至要拿走點什麼。”

程斯元慢慢起，走向床邊坐下。一只手著床沿，慢慢靠近黎青云。

“你才21歲，而我已經48了。阿云，你知道嗎？別人都是我‘程爺’的。”

“那又怎麼樣，我不在乎。”

“你的青春剛剛開始，我遠遠看著就好。”程斯元一只手向黎青云的發梢。“多好的年紀，就應該去放肆，去闖。”

“那我以后還能來找你嗎？”黎青云嘆一口氣。

“隨時歡迎。”

一個月后，沈之恩結束了拍攝，回到京市黎宅。

電梯剛到三樓，便聽到了喵喵聲。

電梯門打開，大了一圈的茶坐在地上瞪圓了眼睛看著，齜牙咧地。本來不的它，此刻聲極穿力，簡直像控訴，像吵架。

“你還知道回來呀！”

“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死鬼去哪里野了！是不是有別的貓了！”

一聲比一聲高，沈之恩又心疼又覺得好笑，著它的頭，它便抬起上去頂的手。

后來，還是打開一個罐頭，茶才停住罵聲，換咕嚕咕嚕的聲音表達喜悅。

最近黎慎忙著各地出差，M集團收購功后，業務更加繁忙起來。

黎啟東的傳記，書籍初稿剛整理好，黎慎才看過，修改完，出版社急著要。

文件在家里的電腦上，他只能讓沈之恩幫他發郵件。

“在哪個文件夾里呀，怎麼找不到。”沈之恩打開黎慎的電腦，在文件夾里翻來翻去，愣是沒看到名為“書稿”的文檔。

“文件名是什麼？是書稿嗎？”

邊找邊問。

“文件名是LQD，名字首字母。不是書稿，你搜索一下。”

“好。”

沈之恩在搜索欄里輸LQD，果然找到了。

再登陸黎慎的郵箱，給出版社發去郵件。

“發好啦。”大功告，沈之恩輕快地說。

“謝謝老婆。”黎慎的聲音都帶著甜膩的笑意。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馬上又要進組了。”沈之恩很久沒見到黎慎，很是想念。

“這邊忙完大概還要兩周多。你這次是去哪里拍？”

“去陀山影視城，拍兩個月。一個電影，青云幫我撕來的主。”

“有點厲害。看來你這個約沒簽錯。”

“真的，青云談生意太牛了，本來只想找我特出，結果聊完直接給了一番主。”

“有吻戲嗎？”

“黎慎！”

“有也沒啥，反正你都得還給我。”那邊還在油舌。

沈之恩憤不已，說不出話來。

“好啦，我要去開會了。你剛回家，好好陪陪咱們崽子。”

“誰？”沈之恩一頭霧水。

“茶啊。”

“它不是大侄子嗎？”

“升級了。”黎慎理直氣壯地說著稚的話。

“喵～”茶適時地了一聲，似乎是認同了這個新份。

掛掉電話，沈之恩用電腦看了一部電影，慢慢的有些困了。準備關機睡覺。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鬼使神差一般。

如果黎慎喜歡用名字的首字母命名文件。

不妨搜搜看。

沈之恩在搜索欄輸“SZE”，三秒結束搜索，發現0個文件。

再試試“ZA”。

出來一個文件夾。

沈之恩點開。

滿滿的照片。第一張便是卓安穿著飛天舞的服的劇照。也是早期最出圈的一張照片。

諷刺的是，劇照是卓安，但劇里雪中跳舞的畫面，是沈之恩當替拍攝的。

那是第一次當卓安的替。那天零下，飄著雪花，卓安不愿在雪中穿著清涼的舞拍攝，便要求劇組找替。

找到沈之恩的時候，正在一旁裹著羽絨服看著老演員拍攝“師”。

“你學過舞蹈？”一個工作人員將拉到一邊，問道。

“嗯，學過的。”

“飛天舞能跳嗎？”

“能。”

“你跟我過來。”

那人拉著沈之恩便去找了導演，導演讓比劃了幾個舞蹈作，立刻拍板要。

一天多了200塊。開心了很久。

而如今，卓安的劇照被黎慎珍藏在電腦，自己卻什麼都沒有。

繼續往下翻，看到聚會的照片。有多人的，單人的，有卓安的側臉，正面笑臉，卓安打瞌睡的樣子，和別人打鬧的樣子。

再往下翻，看到了一個悉的地點。

海邊，正在建設的津灣大劇院門口。

卓安單人照，和黎慎的合照。

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睛，眼神拉。

一個視頻，是建了一半的舞臺。卓安站在上面，滿臉笑容，起著范兒謝幕。黎慎的聲音響起:“讓我們歡迎明珠影后，卓安！”

聲音與那晚的重合。

多麼諷刺。

沈之恩幾乎說不出話來。

原來有的，別人都有過。

流淚過的，別人早已經歷了。

奉為珍寶的，別人輕易舍棄了。

原來不過是另一個人的周邊、替罷了。

就像純元走了，有甄嬛也不錯。但甄嬛終究只是個“菀菀類卿”。

沒了卓安，來個沈之恩也不錯。

沒了沈之恩，再來個誰一樣可以。

沈之恩無比象地到了“下頭”的覺。

原本以為的甜甜，如今就像吃了一只蒼蠅。還是綠頭的。

真是惡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