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覆住門把手的手好像是因為門把手太涼了，莫名跟著泛起了涼意。

松開回眸，“你在說什麼？”

南鎮一字一句從齒中出字，“景家之所以會突然破產，是因為你外公和你舅舅相繼被人害死了，你媽上不得臺面撐不住景家也不愿意讓我撐景家，還有，景家那些年得罪的人太多，才會在他們都死后被群起攻之，和我沒關系，和我南家更沒有關系！”

南鎮到現在還記得景全鑫死前的那兩年。

橫刀闊馬，走哪都無畏的一個人，臨死前的那兩年，只要出門必帶保鏢。

他的出行太浩，不得不讓人瞧見。

景全鑫出門是去赴約。

他約了很多人，還都是警院和檢察院里面的人。

南家那會還是小門小戶。

南鎮是靠著景家生存的，他比誰都關注景家的一舉一。

以為是哪地要開發，結果一打聽才知道。

這些年陸陸續續的有人給景全鑫寄文件。

全都是景家早些年做下的見不得人的事。

據說最嚴重的還有一起江南二十年前的滅門奪家產案件。

寄文件的人讓景全鑫和景天去自首。

否則就會把那些全都曝。

風也霸道了一輩子的人怎麼可能栽在一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人手里。

自然不愿，花了大價錢找警院和檢察院的人查。

卻什麼都查不到。

寄文件人的份，從哪來的，姓甚名誰，一概不知。

只知道那人那兩年作一直沒斷。

那些厚至一米的，能讓景全鑫和景天被判死刑的證據。

甚至被悄無聲息的遞到了檢察院的最高層。

最后被景家通通攔了下來。

再后沒多久。

景全鑫腦梗死了。

景全鑫之前腦梗過，沒注意飲食不假，卻整日的做檢查。

說要看著桑桑長大嫁人家。

怎麼會那麼突然，就這麼腦梗死了。

再后不過幾天。

景天出車禍了。

當時的檔案，別人看不到。

但是南鎮卻仗著景家婿的份看到了的。

車沒問題，可撞景天車的人有問題。

還是有天大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就是判了賠償就能出去，卻在知道景語嫣自殺后，跟著在里面自殺了，像是大仇已報，再無憾。

這是什麼？

南鎮一字一句把這些通通說了，質問南桑：“這是什麼，這是赤的在說！他在說！”

“你景家家破人亡，是因為被仇家找上門來尋仇了！”

很明顯啊。

太明顯了。

就是被人找上門來尋仇了。

南鎮不明白，“你怎麼會把這些怪在我上呢？”

“我就只是在你媽死后，騙了你的產，和那些人一起瓜分景家的財產而已啊！”

“那些財產別人能要，為什麼我不能要！”

南鎮像是瘋魔一般，手指著自己的膛，眼白漫出一層又一層鮮紅的，“我給景家當牛做馬那麼多年，你舅舅和你外公依舊對我呼來喝去！拿我不當個人看，我跟著分點吃怎麼了？不應該嗎？”

嘩啦一聲，南鎮把鐵桌掀翻在地：“不應該嗎？！”

南鎮近南桑：“景家在的時候無法無天，誰的面子都不給，他得罪了那麼那麼多人，你那個該死的親媽，不愿意給我半點東西，還不準我和你見面，不準我你半手指頭，憑什麼我不能見你，憑什麼我不能你半手指頭！”

話音落地。

南鎮近南桑只剩一寸。

下一秒。

南鎮被進來的人按趴在地。

他因為劇烈掙扎，脖頸青筋累累。“你他媽是我閨，上流著我的，我憑什麼不能見你，憑什麼不能你！沒有我哪來的你！景家沒了，你上的全部，都是我的！包括景家留給我的一切，也該是我的！我被你舅舅和外公……”

南鎮啞聲嘶吼：“糟蹋了那麼多年啊！！”

南桑斂眉走近。

單膝蹲下，“誰是我舅舅的仇家？”

南鎮定定的看著南桑，驀地噗嗤一聲笑了，他一字一句，像是孩學話般，惡作劇的說：“誰都是。”

南鎮說：“你舅舅和外公那些年無法無天的害了那麼多人，江南的那個書香門第，三輩的親眷，幾十口人啊，都死絕了，它不該沒嗎？”

“它該沒，早就該沒了，你外公該死，你舅舅該死！你媽……”南鎮眼尾突然落了一行淚。

定定的看著南桑說：“你那個口口聲聲說我，卻一錢都不愿意給我，一點景家的都不愿意讓我沾的媽，也該！”

他吼出聲：“該死！”

南桑看著他不斷掉落的眼淚，低聲說：“你知道我媽為什麼一錢都不給你，一點景家的都不想讓你沾嗎？”

母親很弱，但是有一點卻兇的厲害。

家里的外人，不能帶進景家，不能出現在南桑和景深面前。

外人指的自然是外公和舅舅在外的狐朋狗友。

還有。

不喜歡南鎮和家多來往。

也是因為此，才和他常年吵架，不停的吵架。

吵的舅舅和外公一籌莫展，數次讓和南鎮離婚。

但就是不吐口離，一直到死，都是南鎮的妻子，也都是景家的長。

南桑小時候其實不明白為什麼母親要這樣。

長大了，慢吞吞的明白了。

景語嫣，京市第一名媛，自己的家，也自己不堪的丈夫。

清楚知道自己丈夫的品行。

知道他是為了景家的權勢才和結婚。

想給他權勢，但是不能給，因為比景天年長的清楚的知道景家的底有多骯臟，不想讓自己的丈夫沾染半點。

可南鎮就是要沾染。

只能沒完沒了的和他爭吵。

還不敢帶南桑離開景家。

因為一旦離開了。

不活在景家，本沒有辦法想象，南鎮會借著和景家牽扯的有多深。

南桑最開始模模糊糊明白這些。

是因為產。

景家雖然慢慢沒落了，但是留下的產卻龐大到極點。

全都給了母親。

母親挑揀了干凈的不產和海外的基金賬戶給了。

剩下的就在那放著，隨著死，景家無人，被人瓜分。

臟污的景家，就這麼煙消云散了。

就像是那麼那麼疼自己弟弟的，在去給景天收尸時，哭的像是整個人都碎了，卻說：“是你活該。”

南桑低聲說：“不給你錢，不讓你沾景家的，是因為，不想你變臟。”

景語嫣在南桑很小的時候抱著在天臺上曬太，和南桑說——你爸爸以前是個老師，是個全都是書香氣，很干凈的老師，也是我見過的最干凈的人。

南桑低語：“只是做夢都沒想到，你會為了錢權私底下去找我外公和舅舅，南鎮……”

南桑直起，腳踩上他的臉，“我外公和我舅舅把我母親試做掌上明珠，你來求，他們會給你錢，但絕對不會讓你就這麼白白的把錢拿走，被景家糟蹋，是你！”

南桑手掌握拳，“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