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寧了酸脹的脖子,“拿來吧。”
衛雙手恭敬呈上厚厚一疊。
陸遇寧微訝,這麽多?
鈞之肯定會給寫信,這是毫無疑問的,這其餘那麽多又是誰的……
似乎看出的疑,衛頓了頓,恭敬回稟道,“這大半都是太子殿下的,其餘是鎮國公府、長公主府的,還有皇後娘娘和兩位殿下的問候。”
“或許是想著您初時比較忙碌,太子府的數封信是信差一次送達的。”
陸遇寧抬手接信件,“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衛寵若驚,“這都是屬下的職責,您先忙,屬下告退!”
陸遇寧頷首,放下公務後,先打開了長公主府的信。
老實說,和長公主府實在沒有什麽集,也算不上稔。
更別提長公主一直想讓自己兒當太子妃,於於理都不應該讓郡主和自己來往過,如今竟還寫了信,當真是稀奇。
【平安回來。】
陸遇寧挑眉,這信紙上就四個字,前無稱謂,後無結尾的,果真是瑾儀小郡主的作風。
笑著搖搖頭,將這份不算信的信放在一旁,然後用拆開鎮國公府和皇後送來的,無一例外都是讓注意安全的關心之語,二皇子甚至還在信背後畫了一個哭哭臉。
【寧姐你走得也太快了,就該把我也帶】
“……”
看來這未盡之言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陸遇寧將其餘所有的信件攏在一起,薄薄幾封,和某人厚厚一摞形了鮮明的對比。
也才出發小半個月,鈞之這得是有多話想說啊。
看來,如果不是他極力克製,怕是一天到晚盡忙著收信了。
借著燭火映出的淡淡昏黃暈,陸遇寧按順序拆開第一封信,看到了悉的字跡。
鐵畫銀鉤,蒼勁有力,仿佛讓看到他伏案寫信時專注的俊臉龐。
【吾阿寧,見信如晤:
一別數日,如三秋兮。京中一切安穩,你且安心,前方兇險難辨,萬珍重,切莫使發傷損,擾心曲。想你。】
陸遇寧看著末尾兩個字,輕笑著了下。
這才多久,沒出息。
【我知你忙碌,然心憂難表,縱每日提筆,寄書,總覺言不盡意。孤在外,不知餐食可香?睡眠可安……甚念,甚憂。】
【春意暖然,小藍時有困倦,但神尚可,每逢家書提筆之際,總守候在旁,或是想你。但不及我。】
這封信的背後還畫了條盤蚊香的冰藍小蛇。
【心溢,歸期何時?等你。】
……
其實每封信的字數也不算多,且都是些絮絮叨叨的,但陸遇寧看著看著,疲憊繃的神莫名鬆懈了許多。
怪不得都說人鄉是英雄塚,這有個大人時刻惦念著,溫小意地訴說著話。
縱然是鑄鐵之心,恐怕也會融化。
一封封讀完,陸遇寧眸中漾起一抹溫笑意。
還乖的,等回去倒是可以給他點獎勵……
想了想,也提筆蘸墨,一封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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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萬籟俱寂,唯有筆落於紙麵的沙沙聲。
不知又過了多久,背後的床榻傳來窸窸窣窣的響,睡意慵懶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嗯?寧寧,你還不睡嗎?”
袁可起來喝水,搖搖晃晃地著惺忪眼眸。
“就來。”
“喲,這莫不是郎寫的信呀,嘖嘖嘖,來讓師姐我瞧瞧——”
還沒等陸遇寧反應過來,袁可就如同發現了新大陸,睡意頓消,三兩下蹦躂過來,順勢拿過旁邊的信念了起來。
“……另有數千衛在界州搜尋,除蒼西、東濟、臨中、天留四縣外,疫病再無蔓延之勢……”
袁可愣愣看向陸遇寧,角了兩下。
“你和太子平常就聊這些,就沒點親熱麻的話?什麽想你,你之類的……”
陸遇寧瞥了一眼,不知道該說手氣好還是不好,這麽多封,偏偏拿了正經商談公務的那封。
麵如常地從袁可手裏把信扯回來,“我們這種正經人,哪裏會那麽膩歪,你話本看多了吧。”
“好好睡你的覺,本欽差大人理的都是再正經不過的公務。”
“好好好,你欽差你了不起,我睡我的,你猝死算了!”
袁可朝陸遇寧做了個鬼臉,跑回床上,掀開被子,骨碌碌把自己塞進去,一連串作稱得是行雲流水。
陸遇寧沒理會,將所有的理完,才好生安置,打著哈欠去了床上。
是有點困了,有什麽明天再說。
……
盛京。
這些時日,陸遇寧在前方忙活,昭錦帝和太子在後方也沒閑著。
天天朝會,兩個人的麵都不算好看,一個是因為出了這麽大的事,底下人都敢明目張膽地欺瞞,那私下還不知道藏了多醃臢事。
另一個則是快被擔憂和思念折磨瘋了,加上對自我厭棄的譴責,能有好臉才怪。
以至於最近大臣們上朝都是戰戰兢兢,理事也格外勤謹,生怕惹得上麵不痛快,狠狠給他們清算一番。
不得不說,他們的預料倒也沒錯。
短短半個月時間,這父子倆廢寢忘食,焚膏繼晷,天天覺都不怎麽睡。
一麵統籌疫區的各項調度,另一方麵,皇帝直屬親衛,紫薇衛的勢力輻到整個大乾,幾乎將九大州翻了個底朝天。
可以說連大臣今天上哪個小妾的床,用了哪些姿勢都查探得一清二楚。
幸而界州之禍隻是個例,要不然天天都能見到流漂杵的殘酷景象。
在這般雷霆手段之下,各府各州各縣的大小員,無一不是老實著,每日點卯上值,勤勉得不得了。
因此最近都很出現山匪猖獗,汙吏禍民的況。
按理說,這樣的況是昭錦帝想看到的,但是他卻沒有舒展眉目,依舊是愁得不行。
隻不過對象另有其人。
——————
PS:我個人特別喜歡小說主角通過寫信委婉表達所思所想的橋段,而未,藏而不發,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含蓄之意,不過作者這文言的功底有限,大家隨便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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