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個對心的形容詞,讓千岱蘭眼神灰了一下。
“為什麼呢?”葉洗硯問,“我知道這和你沒關系,熙京讓你傷,你現在有所防備,這樣很好,因為你就是個會反思總結的好孩子,你在保護你自己……我知道你這樣很正常,但我總會因此傷——你沒有做錯什麼,我沒有指責你,錯都在熙京。”
他又嘆氣:“可是,如果你和他的第一場順順利利,甜甜,是不是,你如今也不會再上現在的我?”
千岱蘭說不出話了。
能到葉洗硯那種復雜又矛盾、莫可奈何、無能為力的心。
“一直以來,我都厭惡這樣的自己,緒化,不夠理智,沖,”葉洗硯說,“傲慢,嫉妒,無禮,貪婪……在遇到你之后,我的緒越來越不控制,越來越極端,剛才和你聊天時,我甚至產生毆打他人的沖。”
“這麼壞嗎?”千岱蘭意識到,他接下來可能要說分手了,這樣很好。
對自己說。
反正你早就知道,兩個相差這麼大的人,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不是嗎?
反正你早就為離開做好準備。
反正你早就反復練習、設想過如何面面對分開。
反正你早就知曉,反正你早就清楚,反正你早就清醒,反正你早就明白。
“嗯,很壞,”葉洗硯依舊捧著的臉,他的額頭輕輕抵著千岱蘭的額頭,看著的雙眼,“我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緒,甚至也控制不住,這樣是不是很壞?”
千岱蘭的眼淚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那就分手吧。」
五個字長了爪子,死死地摳住的咽,讓說不出話來,像螃蟹的鉗,剪刀的尖,甲蟲的爪。
「你就可以不用再糟糕了」
千岱蘭想。
——和葉熙京時也這樣,想,葉洗硯也是聰明人,現在的他會到當時的心,現在想必也是希及時止損的吧。
葉洗硯一直用那種沉痛又溫的眼看著。
“更壞的是,”他說,“我明知這樣下去會很糟糕,但我竟然喜歡上你后的失控……即使失落,即使難過,即使失……我仍想繼續下去,繼續我們的關系——即使我知道,后續的我們極大可能還會爭吵,鬧矛盾,痛苦——即使我知道,你并沒有我期許的那樣我,我——”
他的,輕輕地蓋在千岱蘭涼涼臉頰的溫熱眼淚上。
“我你,”葉洗硯說,“即使我清楚你并不能全心全意地我,但我仍全心全意地著你。”
第69章 終篇(中)
千岱蘭的手一直在發抖。
想把它歸結于剛才疲憊的網球運,可騙不掉自己的心臟,的臉頰在熱,眼皮也在燒,像高燒到四十度那樣火熱、干燥。
想為自己空掉三分之二的酒道歉,但葉洗硯吻了吻干燥的,堵住道歉的話。
“未來我們可能還會吵很兇,”千岱蘭說,“咱倆很多生活習慣都不一樣,一塊旅行也會吵很多架,之后如果同居,矛盾只會更多;我沒有潔癖,你肯定——”
“你和爸爸媽媽也會有矛盾,更何況我,”葉洗硯笑,“這不算什麼,吵架也不算什麼,至吵架讓我們知道問題在哪里;一切都需要磨合——”
說到這里,他發現眼睛周圍一圈漸漸泛起來的緋紅,出點碎的紅。
這點紅讓他不忍說接下來的話。
但仍舊要說。
“我反思過,這些年,不止是熙京一個人有錯,我也有,”葉洗硯緩聲,“你落在酒店的那本書,我看了很久。”
千岱蘭問:“哪一本?《野的呼喚》還是《小鹿斑比》?”
“《了不起的蓋茨比》,”葉洗硯說,“你標線的那句。”
千岱蘭完整地背誦出:“Whenever you feel like criticizing any one,just remember that all the people in this world haven't had the advantages that you've had.”
每當你想要批評什麼人的時候,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的人并非都備你擁有的條件。
這是尼克的父親在文章開篇給予他的警告。
一直記得。
“說出這句話的人,何嘗不也是有一種優越,自認為’擁有厚的條件和資源’,自認為接過優越的教育,”葉洗硯說,“有時候,我對你的那種’同’,何嘗不是另一種傲慢?你并不需要我的同,而是我作為伴的共——是嗎?”
直到這句話時,千岱蘭的眼淚才啪嗒落下來。
“對,”說,“我一點都不喜歡被同,我不想被當作弱者來看;我不認為我缺什麼,可能我的確有缺陷,但那也是我;你總是想勸我全心全意地回學校上課,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我的店生意忽然間變差,一睜眼就怕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夢。爸媽需要我,我的伙伴也需要我,我現在就好比在大雪天爬山,只能不停、不停地向上,再向上爬,因為一停下來,就可能一路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好孩子。”
葉洗硯摟住的肩膀,還很單薄,瘦弱,令他想到自己的大學時,如一般大時,他還在讀研,已經開始和同學合伙做件,刻錄在盤上售賣,但對于不必為金錢憂愁的葉洗硯來說,那個時候更需要的是一種心理滿足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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