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熙京給梁婉茵打過去電話,旁敲側擊問了一圈,被梁婉茵不耐煩地罵回來。
“你神經病啊?把自己親爹想那麼壞,”梁婉茵說,“什麼珍珠項鏈?喔,今晚珂珂說,你爹突然給介紹了什麼教授認識,家在北京,現在來上海,服沒有,首飾也沒有——我就讓去我那兒選了選,可能是那個時候拿走的吧。”
葉熙京把這話講給葉洗硯,葉洗硯心中已經明白大概。
岱蘭的確提起過,說請梁婉茵來拍了照片,還說梁婉茵現在特別好,幫拍照推廣都是免費的。
大約是梁婉茵借走了那串珍珠項鏈,岱蘭對待朋友和邊人向來大方,定然不會拒絕;梁婉茵不在家,沒同伍珂講,伍珂不清楚,拿走那串項鏈,也是正常的。
這件事不是岱蘭的錯。
的錯不在這里。
葉洗硯不清楚梁亦楨想做什麼。
對方每況愈下,聽聞他近期頻頻去尋肺臟領域的專家,大約是肺部或其他臟也出了問題;
因自還有傳的免疫類疾病,梁亦楨不會選擇誕育有緣關系的后代。
當金錢的累積到一定程度后,有些人變了變態繁育狂,瘋狂地想要多生速生快生;而有些人,則厭倦了這種金錢名利,反倒更注重自,不再考慮后代問題。
葉洗硯暫且不能判斷梁亦楨屬于哪種,后者的壽命恐怕不會超過十年;對方也清楚,所以才瘋狂地為梁曼華及其他的梁家親戚鋪路。
——這和岱蘭又有什麼關系?
葉洗硯太突突地開始痛了。
吃飽后的楊全找到他,小聲說,已經約好接下來的談判和見面,對方都同意了私下約見;今天晚上,星云科技的人和梁亦楨走得很近,殷慎言也同梁亦楨單獨聊天,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現在呢?”葉洗硯問,“現在他們在哪兒?”
“殷慎言接了個電話就走了,我聽到他和侍應生說話,讓他們把車開出來——哦,對了,我還聽見他問,從這兒去杭州得多長時間,”楊全費解,“怎麼這麼晚了,他還要去杭州?”
葉洗硯對殷慎言的私人生活毫不興趣。
他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見兩個投資人,繼而和自己親媽葉簡荷士繼續談判。
葉洗硯親手帶出來的一個人,在關鍵時刻帶了團隊部分人跳槽去星云科技,多個投資人陸續撤資,皆表明了葉洗硯這個新項目前景堪憂;
就連張楠,也勸葉洗硯,別在一個項目上死磕;他先前的確是都功了,可人哪里有樣樣都功的?
功立項后的游戲,又有幾個能做出來的?
葉洗硯堅持不肯解散團隊,不愿放棄。
梁亦楨趁此時獅子大開口,開口談條件,要葉洗硯將游戲的所有代理權都給他,相當于葉洗硯和他團隊只負責開發和維護,利益八二分。
梁亦楨要八。
葉洗硯冷靜拒絕。
晚上回到酒店,躺在床上休息,半夢半醒間,到有涼風,習慣地扯了被子給岱蘭蓋,卻個空。
葉洗硯在寂靜中睜開眼。
滿手虛無,側床鋪空空。
這里的床品一日一換,更不要說如葉洗硯這樣的潔癖客人;現如今,千岱蘭留下的氣味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常用的那把小梳子,不小心落在這里。
上面也是空的,因為明白葉洗硯的潔癖,這個聰明的孩像變龍,飛快適應著不同環境;同住酒店的第二天,每次用完這把梳子,就會將纏在上面的頭發全部丟掉。
葉洗硯意識到,千岱蘭已經回學校了。
今天的又騙了他一次。
并沒有去聽那個講座,也沒有答應他的邀請,大約是在忙的淘寶店。
葉洗硯依稀記得,提過一句,說店里準備賣一批自制的新品。
沒什麼。
之前很不容易,撒謊只是一種讓自己生活更好的本能,這沒什麼。
葉洗硯對自己說,還年輕,現在還小。
人總是對自己擁有的東西毫不在意,千岱蘭不在意現在已經擁有的校園時,而是在追求的事業——為了這種事向他撒謊,其實也沒什麼。
畢竟,是為了事業才騙他,而不是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不是嗎?
杭州。
十一月的杭州午夜,晚風冷颼颼,穿著睡的千岱蘭和西裝革履的殷慎言相對坐在小小客廳中。
廚房中,周蕓在燉煮熱騰騰的粥湯,香甜的味道悠悠傳來,頭發梳理整齊、白襯衫黑西裝的殷慎言,垂眼看著千岱蘭。
兩個人已經很久沒見,千岱蘭差點沒認出現在的殷慎言。
他現在不再穿程序員的格子衫衛T恤牛仔,襯衫的白和西裝的黑劃分分明,反差極大——
替他開門時,千岱蘭心臟跳了一下。
差點以為葉洗硯又來“抓”了。
不清楚是不是經過社會的毒打,今天的殷慎言特別客氣地和說話,聊天,問的大學生活怎麼樣,問開店怎麼樣。
千岱蘭也同樣客氣地謝謝他,謝謝他這些天對周蕓和千軍的照顧。
——今天才知道,自從搬到杭州后,每周五晚上,殷慎言都會開車從上海到這里來,照顧千軍和周蕓,直到周天晚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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