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顧宇盛怒之下散發的迫，姜眠竟一反常態，心毫無懼意，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雙手撐著床，作干脆利落地從床上起，直地站在顧宇面前，杏眼圓睜，狠狠地瞪著他。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都被點燃，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僵持了好一會兒，姜眠突然仰頭大笑起來，那笑聲里藏著抑已久的暢快，聽得顧宇心里直發。

“你確定要知道佳佳在哪里？”姜眠開口問道，聲音微微抖，可這抖并非源于恐懼，而是源自難以抑制的興。

等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佳佳離開的每一天，對來說都度日如年。

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姜眠的心跳就急劇加速，幾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顧宇痛哭流涕、崩潰絕的狼狽模樣，那將是對他曾經所作所為最好的報復。

“說！”顧宇下心底的異樣，吐出一個字來。

姜眠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目直直對上顧宇的眼睛，沒有毫閃躲。

剎那間，的角上揚，扯出一個無比燦爛的微笑，那笑容在此時卻著說不出的詭異與森冷。

接著，朱輕啟，用一種近乎呢喃的輕語調，緩緩吐出幾個字：“顧佳佳死了。”

聲音不大，卻如同一聲驚雷，在這狹小的空間里轟然炸響。每一個字都裹挾著令人膽寒的力量，準無誤地直擊顧宇的心臟。

“什麼？”顧宇聽聞，如遭雷擊，下意識地往后踉蹌退了一步，雙眼瞪得滾圓，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姜眠，目猶如鋒利的刀刃，試圖從臉上每一寸、每一個細微表中，揪出哪怕一說謊的痕跡。

姜眠卻毫無懼，迎著他的目又上前一步，此刻的，周散發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然。

深吸一口氣，腔劇烈起伏，隨后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吼道：“我說，顧佳佳死了！你再也見不到了！”

一字一句，裹挾著狂風驟雨般的緒，狠狠砸向顧宇。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仿佛有火花噼里啪啦地迸濺。

顧宇清清楚楚地看到，姜眠眼中燃燒著的熊熊恨意，那濃烈的恨意仿佛要將他吞噬。

一時間，他的心臟猛地一，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就要被這恨意和姜眠篤定的話語所迷，相信這可怕的“事實”。

但顧宇畢竟是顧宇，商場上爬滾打練就的冷靜與理智，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

他在心底迅速權衡、分析，這麼重大的事，怎麼可能僅憑姜眠一張就作數？

顧佳佳要是真的死了，他作為父親，理應是第一個接到通知的人。

而且人死后，一系列繁瑣的喪葬流程、手續要辦，姜眠一個人，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悄無聲息地把所有事理妥當？

還有，之前給兒園說的是顧佳佳停學，而不是死亡。

想到這里，顧宇心中篤定，分明就是在騙他！

顧宇臉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死死地盯著姜眠，心中的怒火如洶涌的水般翻涌。

他強著心的憤怒，冷笑著開口：“姜眠，你覺得這種低劣的謊言能騙得了我？”

“怎麼？你不相信？”姜眠毫不示弱，同樣冷著雙眼回視他，眼神如銳利的探針，細細打量著他臉上每一的牽、每一個轉瞬即逝的表。

滿心期待著能在他臉上捕捉到哪怕一一毫的痛苦與慌，那是看到的，對他的一種報復。

然而，事與愿違，滿心的期待如泡沫般破碎。

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真的沒有流出一難過的神。

他的面容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塑，除了那抑的憤怒，便是徹骨的冷漠，仿佛顧佳佳的“死訊”，對他而言不過是一陣無關痛的風，從耳邊吹過，掀不起半點緒的波瀾。

這讓姜眠心中的恨意又添幾分，失與憤怒織，幾乎將淹沒。

“呵，”顧宇輕蔑地笑了一聲，再抬起頭看向姜眠時，他眼中的冷意仿佛能將周圍的一切瞬間凍結，那寒意幾乎要把整個人凍冰雕。

“姜眠，別跟我耍花樣，你騙不了我。”

“我已經說了，你若是不滿我只給詩辦了宴會，覺得厚此薄彼，心里不痛快，行，我補給你就是。這對我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但是你……”

他微微頓住，眼神如鷹隼般銳利地盯著姜眠，仿佛要將看穿，“最好別在顧佳佳的事上跟我玩什麼貓膩，否則，你承擔不起后果。”

顧宇的威脅意味十足，周散發著一種上位者的威懾力，似乎在警告姜眠，別再挑戰他的底線。

“今晚爺爺回來，他肯定會問佳佳去哪兒了，今天我就暫且幫你把這事兒糊弄過去，”

顧宇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著不容拒絕的強，“但是姜眠，我只給你三天時間。”

他微微瞇起眼睛，眼神中閃過一不易察覺的狠厲。

“三天過后，要是顧佳佳還沒回來，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這話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姜眠的心坎上。

顧宇說話時的語氣平淡，卻讓人不寒而栗，仿佛他已經站在了絕對的審判席上，掌控著姜眠的命運。

說完，他抬手松了松繃的領帶，作優雅又漫不經心，像是剛剛談論的不是什麼要事，只是生活里的瑣碎日常。

他淡漠地瞥了姜眠一眼，那一眼里沒有毫溫度，隨后轉，邁著沉穩的步伐離開。

姜眠靜靜地躺在床上，眼神空地著天花板，思緒如麻般織，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描繪此刻心翻涌的緒。

“哈。”腦海中浮現出男人那滿是懷疑、毫不相信的眼神，姜眠像是被了某的神經，忍不住輕輕笑出了聲。

那笑聲起初還有些干，像是許久未曾使用過嗓子，可不知怎的，這笑意一旦開了頭，便如決堤的洪水，再也停不下來。

先是用手揪著被子，肩膀微微抖，笑聲從嚨里抑地溢出，仿佛這笑聲中藏著無盡的嘲諷與悲涼。

漸漸地，笑得愈發肆意，也跟著劇烈起伏，笑聲在這寂靜的房間里回，著一種說不出的瘋狂與絕。

佳佳，可憐的佳佳！

想了無數個告訴對方真相時對方的反應，卻沒想到，最后會是這樣一個反應。

他居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