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某高檔咖啡廳。
蘇云眠與孟承墨在二樓,相對而坐,桌上是兩杯繚繞著淡薄煙霧的咖啡。
自結婚后,就很和家公這樣坐下來單獨談話。
對方嫌門第出低微,不怎麼喜歡,但因為婆婆的緣故,倒也沒對做過什麼,頂多冷漠無視了些。
如今竟主聯系見面,倒有些意外。
不過,正好,也想找他。
蘇云眠沒先開口,想先聽聽家公找來是什麼事,對方也確實直接,喝了口咖啡就直正題。
“我聽人說,你找了律師在和梁景打離婚司?”
竟也是為離婚的事。
蘇云眠并不驚訝孟承墨會知道,婆婆常年弱、家里保護接的消息那都是二次理篩選過的,但家公則不然。
他雖已不再掌管集團,能量卻仍是巨大的,知道這些并不奇怪。
見彼此來意一致,蘇云眠索也直接道:“是,我想和孟梁景離婚,希您能全,幫我勸勸他。”
孟承墨抬眼看,人已中年,眼眸仍是銳利,上位者的氣勢渾然天。
蘇云眠面上堅決,毫無搖遲疑。
孟承墨盯著面前與以往有些不一樣的兒媳,緩緩開口:“是和梁景鬧了什麼矛盾?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的,非要鬧到法庭,像什麼話。”
“公公,我是認真的。”
蘇云眠從包里取出一個紙袋,從里面倒出一沓照片,在家公面前一張張鋪開,都是孟梁景和夏知若在外公開場合下的一些親互照片。
有之前拍的,也有最近拍的。
將這些婚姻里的丑陋破碎,就這麼在家公長輩面前破,不帶一保留。
......
孟承墨看著照片上親互的兩人,面上并無異樣,半晌抬眼看向對面同樣沒什麼緒的兒媳。
“夏孟兩家多年好,夏家的姑娘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梁景照顧沒什麼不對,不過行為上確實逾矩了些,之后私底下我會說教他,他不想同你離婚,說明是認你這個妻子的。”
“再說,有我和你母親在,你就永遠是孟家的夫人,梁景他早晚會收心的。”
“你這樣的出,能嫁孟家已是例外,別任。”
蘇云眠笑了笑——
“公公,今日婆婆不在,就說句真心話。”
“當年嫁孟家是我高攀了,除了婆婆,孟家上下無一不是這麼認為,我當時也那麼認為。”
“婚姻落得這個地步,我現在想明白了,與其為一對兩看相厭的怨,不如放手,各自歡喜。”
“孟梁景能自由追,您也能收獲一個真正門當戶對的好兒媳,我從你們眼前消失,換一個彼此清凈,難道不好嗎?”
......
見說得這麼直接,孟承墨一時無話。
可他也有不得已的原因,雖看不上蘇云眠的出,但奈何方凝心喜歡這兒媳的。
若知道這事......
孟承墨皺起眉——
“蘇云眠,你應當清楚這場婚姻是怎麼來的。”
“是你先不擇手段,當年若不是凝心堅持,就算當時你懷孕了也是進不得孟家大門的。”
“如今你得了好,拍拍手走人,便要辜負你婆婆的好意?傷的心?”
“你婆婆的神狀況你又不是不清楚,這些年好不容易恢復了些,若是知道你們為了離婚鬧上法庭,你是想氣死,要的命,恩將仇報嗎!”
說到最后,他語氣已帶了幾分凌厲。
蘇云眠一時無法反駁。
這場婚姻落到這個地步,誰也沒對不起,卻最是無法和這位慈祥善心的婆婆解釋。
當年大雨里,意外懷孕砸開孟家大門。
是婆婆讓人將抱進屋里,治傷藥,熱水洗,熱湯暖,更是人把徹夜不歸的孟梁景綁回家,跪在大雨里,家法棒下答應了這門婚事。
可是,可是......
蘇云眠紅了眼,忍著嚨的酸哽咽,竭力平穩聲線,“我沒有,當年明明是他我,我不想的,我......”
想說,自己是不得已而為之。
當年那場意外,了幾人的青春,作為局中份最卑微、最不控的浮木,拼死抓住了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可稻草撐不起人生,還是沉下去了。
如今在泥潭中拼命掙扎折騰,想要爬上岸,只是想開啟一段新的人生,走一段新的路。
過往對錯早已分不清,不想再反反復復回頭,也不想再追究了。
可為什麼會這麼難?
孟承墨一時無言,小輩那點破事他本無心干涉,可他不能讓凝心傷心為難,凝心不住的。
而且蘇云眠對孟梁景向來是深義重,他以為隨便勸兩句就好了,畢竟長輩親自來勸了。
但也著實沒想到,對方這次會這麼堅決。
......
談話到此僵住。
就在蘇云眠平復了下心,想要繼續勸說孟父幫忙時,樓下咖啡廳大門突然響起清脆鈴鐺聲。
咖啡廳上下二層是里中空,兩側環繞的,二樓看一樓一覽無余。
隨意掃過去一眼。
只見孟梁景拉開咖啡廳門,側讓牽著孟安的夏知若走進來,一副溫潤紳士做派。
三人在一樓靠窗落座。
兩個大人,一個小孩,皆是相貌驚艷,自是吸引了咖啡廳一眾目,只當他們是一家人。
孟承墨也被樓下喧嘩聲吸引注意,目落了下去,渾一僵。
這小兔崽子!
他這老子在樓上為了他的婚姻不辭辛勞,他可倒好,到他老子眼皮子底下來拆臺了!
......
孟梁景三人落座后。
夏知若和孟安坐在一起,著他的小臉,笑瞇瞇逗哄他,兩人笑鬧著很是開懷的樣子。
孟梁景坐在對面,著眼前一幕,淡笑著問:“若若,上次我們說的那個AI天才云山,聯系得怎麼樣了?”
夏知若紅了孟安的臉,抬頭笑道:“放心吧,他明天就帶團隊抵達國了,老師已經幫我牽好線了,這幾天就能約到人面談,有我老師和他老師之間的關系,再加上孟氏的背景,合作問題不大。到時候,他研發的那套‘CN大語言模型’定是我們囊中之!”
孟梁景微笑點頭。
他端起剛送上桌的點心,用叉子切下一塊,親昵送到夏知若邊,“那就先謝過若若了。”
夏知若笑容,小口咬下那塊甜點,甜得心里搖曳生。
孟梁景著一副甜的模樣,臉上笑容加深,狐眸幽幽如深淵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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