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過去沒一會就接通了。

“蘭因小姐。”

那邊傳來天戎溫雅帶笑的聲音，如清泉叮咚，聽得蘇云眠晃神了一下。

但很快就清醒過來，禮貌道了聲好，便直正題。

“先生，您這個邀請，我有些沒太明白。”

蘇云眠頓了兩秒，又出言婉拒道：“我以為我們的合作，在禮服接后就結束了。”

確認對方就是家大哥，就更不想過多接了。

無論是因為當初聞到的對方上的腥味，還是他那個瘋子紈绔弟弟，蘇云眠都只想遠離。

這一家問題都很大。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輕笑，顯然是聽出了言語中的意思。

“蘇小姐。”

這一次天戎直接出了的真名，溫聲笑道：“你的禮服我很滿意，這只是一場家宴，也算答謝，可否給我某一分薄面。”

這就是直接開誠布公了。

對方語氣始終溫和氣，但話語的強勢卻是顯而易見的。

蘇云眠突然覺得，這家兄弟在某些地方還是很像的，都一樣強勢，只是家大哥明顯要比弟弟更有手段。

這麼一說，現在也不好拒絕了。

只是......

蘇云眠沉默幾秒，還是沒忍住問道：“先生，我們之間唯一的集，就只是一件禮服。家宴這樣特殊重要的場合，我一個外人去不太合適吧。”

和孟梁景是婚，當初并沒有對外公布的份。

外界只知道孟梁景已婚，但其實并不清楚妻子是誰，圈也只有和孟家走得近的一些親友知道，因為孟梁景也很帶去參加圈的一些宴會活，所以這個孟梁景妻子的份在圈其實是陌生的。

雖然孟家和家好，但因為天厭惡，蘇云眠也沒有和家有過接。

天戎又常年在國外，兩人在此之前都沒見過面，認為對方應該是不知道的。

但現在對方又能出的名字，顯然是查過，發來的邀請函上寫的卻是的設計師藝名：蘭因。

也就是說，對方邀請的是個人，并非因為孟梁景妻子的份。

這就更奇怪了。

和這位僅見過一面的客戶又沒有什麼別的集，更談不上什麼，平常的宴會就算了，可這是家宴啊。

天戎的回答依舊溫和平穩：“我欣賞蘇小姐。”

蘇云眠：“......”拜托，這本沒法信服啊，你了解我什麼就欣賞我了？雖然我時裝設計定制確實不錯。

在藝設計方面，蘇云眠向來自信，也有自信的資本。

可直覺告訴，天戎口中所說的欣賞，應該不會這麼簡單。

大概也覺得自己回答得有些敷衍，天戎笑了笑說：“蘇小姐到時來參加宴會就明白了。”

蘇云眠其實還想問，但聽得出，對方雖語氣還是溫和的，但比之剛接電話時還是冷淡了些，人已經不耐煩了。

掛斷電話，蘇云眠皺眉在原地站了會，就開始翻電話簿。

還是很疑。

決定去問問當初給介紹這單生意的朋友。

當初接這個百萬大單，是從在上流圈層某個好友那里介紹來的，就是因為關系不錯，對方也給介紹過幾個不錯的單子，這單客戶那麼神也還是接了。

但當時并沒有問這大單是怎麼來的，只以為是好友圈里的關系。

現在真得問問了。

......

蘇云眠剛準備撥過去電話，遠遠就聽到人溫的呼喊聲：“眠眠！眠眠！我在這邊。”

是婆婆方凝心的聲音。

蘇云眠抬頭看去，就見一穿著白長羽絨服的華貴子揮著手，朝這邊快步走來，后面還跟著兩個黑西服保鏢。

只好先收起手機。

不等婆婆走近，蘇云眠就先一步迎上去，握住人在外有些冰冷的手，趕忙拉著人坐上了車。

這婆婆向來子不好，那是一點都凍不得的。

“媽，這大冷天的，安排個車來接我就行，你跑出來凍著了生病怎麼辦？手套也不帶。”

蘇云眠接過前座保鏢遞來的烘熱的絨手套，給婆婆戴上。

要知道，就婆婆這本就弱的子，自從十八年前生了二胎孟梁景的弟弟后，健康更是跌谷底，怎麼養都養不好，這些年更是半點冷氣都沾不得。

每次生病家里上下都提心吊膽、不得安寧。

沒等多說幾句，一抬頭就見婆婆笑地看著，已年過五十的臉上毫看不出歲月留下的痕跡，通散發著溫祥和的，眉宇間偶爾浮些孱弱憂郁的味道，面容卻紅可著孩子氣，很是吸引人。

看得出這位婆婆不管是在出生的方家，還是孟家，都被保護得很好，到這個歲數眼神依舊純凈清澈，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

被這麼笑看著，再大的火氣也消散了，心也了。

蘇云眠嘆息了一聲，道：“媽，下次別這樣了，你要生病了，我們都會很擔心的。”

方凝心乖乖點頭，又拿了一副烘熱的手套給蘇云眠戴上了。

車開有暖氣，蘇云眠子好，用不上這東西，但架不住方凝心催促，只好戴上了。

接下來一路，方凝心就抓著說這說那，偶爾還埋怨幾句和孟梁景怎麼最近都不來看，也就孫子偶爾來一來，還說等孟梁景回來一定家法教訓他！

蘇云眠就認真安靜地聽著，偶爾回應兩聲。

過去原生家庭并不好，父母更是把當供養弟弟的包，對毫無溫，考上北大后甚至想賣了換彩禮錢給弟弟買房，若不是貴人相助，的人生只怕早已是煉獄了。

過去孟梁景，卻也一直很羨慕他，羨慕他有一個這麼好這麼他的媽媽，這是曾在年時夢寐以求卻怎麼也求不來的。

嫁孟家后，也被這份意包裹。

婆婆是在這場混失敗的婚姻里，收獲到的最大的驚喜，可大概命運總是厚此薄彼，好在手中總如流沙一般傾斜流散，怎麼也抓不住。

大概，不是自己的，就永遠不會是自己的吧。

等和孟梁景的離婚辦下來，孟家就是過去式了，孟家老宅這邊也不會再來了。

和婆婆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想到這，蘇云眠心一嘆，還是沒忍住拉住方凝心，委婉地向提了個要求。

“媽，您能不能催催孟梁景，讓他今晚，”想起孟梁景離開時著急的樣子，怕不保險又補了一句，“或者明晚也，總之這兩天讓他空務必回一下老宅，咱們幾個也好久沒坐一起吃個團圓飯了。”

這些天，孟梁景總是拒絕通，本以為今晚去老宅吃飯是個機會，結果半路人就帶著孩子一起追著他那個白月跑了，的耐心已經快要告罄了。

既然催不，就讓婆婆來催。

只要逮住人，離婚就妥了。

婆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自然是滿口答應，還保證只要人回來就一定收拾這小子。

蘇云眠心意已決，這話也就聽聽笑笑，并不回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