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能醒？”

顧景給陳落扎好針，調了下點滴流速，想了想，“天亮之前肯定醒了，這個說不準。”

“等醒了給我打電話，今晚你辛苦一下，過后給你發獎金。”傅遲站起，“我出去一趟，你多照應。”

顧景沒多問，只點點頭：“嗯，傅總放心。”

傅遲徑直出了顧景家，留了個人在顧景家看著，只帶著陸離驅車往平溪區折返而去。

回到平溪福利院附近，還沒停車的時候，傅遲就讓陸離一會兒按喇叭。

瞧著傅遲這打算給整個福利院都醒的架勢，陸離停了車，實在忍不住了。

“二！”陸離目遲疑，回頭看后座的傅遲，“您要做什麼？”

今晚的事發生的太多太快，前面陳落和傅遲進那值班室都跟那老爺子說了什麼陸離一概不知，倆人上了車之后，陸離倒是聽到了陳落低低的哭聲，可他哪敢問哪敢多看，更不知道陳落怎麼就突然暈倒了。

這會兒傅遲又過來，陸離實在鬧不懂，憋不住了。

“有點事我得問清楚問明白。”傅遲不聲，卻轉念想到福利院里都是些孩子，又住了陸離，沒讓他按喇叭，自己走下了車。

值班室仍舊亮著燈，跟方才沒什麼區別，秦老聽到車聲也出來了，見是傅遲去而復返，且還是一個人，有些愕然。

“誒，小伙子……你怎麼又來了？”秦老用手電照了照車，納悶的很，“你一個人啊？”

傅遲點頭：“落落今晚喝了點酒，回去就睡下了，我卻睡不著。先前您說的事，我得問明白了。”

秦老的神變了變，他審視了傅遲一會兒，終于想起問一問他先前本沒顧上的問題：“小伙子，你什麼名字？我瞧著你，跟一個人有些像。就是當年領走落丫頭的那個人。”

不得不說，老人家的眼總是毒辣的，傅遲微微頷首：“那是我爺爺，我傅遲。”

秦老出一點恍然。

不過很快，那恍然就變了淡淡的冷意，秦老擺擺手，轉走，“走吧走吧，你想問什麼改天再來，或者帶著落丫頭一起；今兒這麼晚，都睡了。落丫頭不在，我也不可能單獨跟你說些什麼。”

傅遲上前一步，聲道：“秦老！您剛才也看到了，落落聽到母親的反應，……很想念媽媽，但是接不了母親拋棄的事實。我來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當年的真相，或許，落落的母親還在世，只是躲起來了呢？”

秦老的步子頓了頓，許久才回頭看向傅遲，微微瞇著眼：“啥或許落丫頭的媽還在世？這是什麼話？”

這話問的奇怪，傅遲腦子里電火石，僅一秒就明白過來——

秦老一定知道些什麼。

傅遲以前聽傅權恩說過，陳落的母親去世了，并且他還給陳落母親設了靈堂，就在老宅的那棟小閣樓里，他雖然沒見親眼看到過陳落進那棟小閣樓，但他一直清楚，陳落是有去拜祭的。

因為就在前兩年的時候，有一次項目出事，他發了脾氣，結果事后又找不到陳落人，給傅權恩打電話，傅權恩就告訴他，陳落在拜祭媽媽。

那一次陳落三天沒見人影，傅遲雖然生氣，但想著陳落拜祭親媽，就還是忍了忍。

一直到三天后，陳落頂著略顯憔悴的形容回來，傅遲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便沒再多問。

如今秦老這個話，看這樣子是本沒聽說這回事，并且還對此質疑。

于是傅遲不聲，故作疑的反問：“我之前一直以為落落的媽媽是過世了……難道不是嗎？”

“狗屁——”秦老顯然有點生氣，喝了一聲后又生生忍住了，不厭其煩般的揮手，“趕走趕走，這事兒落丫頭若想知道，來我才說，不在我誰都不說！”

這話一出，傅遲基本確定了。

他趕忙跟到秦老側。

“秦老，我不想落落傷心。是很期待能找到母親的，我也很希能幫找到，可假如結果差強人意，我寧愿不知道。失和被拋棄的滋味已經嘗過了，我不想再經歷一回。您如果有顧慮不跟我說也可以，請帶我去見院長，我親自問。”

秦老心中微，停住腳步，扭頭看向傅遲。

傅遲神懇切認真，許久，他做了個看呆一旁陸離的作。

只見傅遲脊背微彎，沖著秦老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