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烤店，服務生引著三人到包間坐下。

盛沐沐見祁默和祁白都坐得穩穩當當沒有一點要點餐的意思，便主攬過點菜任務。

看了一會兒后，合上菜單，對服務員說：

“來一份暖心家庭套餐”。

剛好適合三人份量，價格比單點要優惠不。

盛沐沐為自己有錢卻不鋪張浪費的好品質到自豪，卻沒料到話音剛落，祁家兩父子目同時看了過來。

只是一瞬，他們又都收回目，恢復了沉默淡定模樣。

盛沐沐：“？？？”

什麼意思。

嫌點套餐太磕磣，彰顯不出富豪家庭的氣質？

不及多想，服務生已經把食材和炭火端了上來。

首先瞄準了一盤看上去就很新鮮的五花，將它們整整齊齊鋪在烤盤上。

祁白還在不停回想剛在小區聽到的傳聞。

半晌，終于忍不住。

他雙手兜，往后一靠，突然開口：

“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

話落，盛沐沐著烤夾正在給翻面的手一頓，茫然抬眸。

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知道什麼了？

祁白神凝重，看得心里一，手不自覺了。

該不會知道和祁默是假結婚了吧！！！

祁白視線悠悠落在燃著的炭火上。

“我聽到小區里的人在說，你們…因為出軌的事要離婚。”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秒。

一片寂靜之中，盛沐沐暗暗舒了一口氣：“……”

就在為沒有被祁白發現協議婚約，不必提前終止協議到慶幸的時候。

旁的祁默目驟然凝住，墨瞳眸浮上一縷冷冽。

三人都不說話了。

只有“滋滋滋”的烤聲不時傳來，格外突兀。

……

終于是祁默先開口打破死一般的沉默。

他冷眸掃了祁白一眼，隨后目停留在盛沐沐上，緩緩道：

“正好，我提前從沈市回來是想和你說清楚這件事——”

他說話語氣鎮定從容，聽他說話的兩人卻一點也不淡定。

意識到祁默要說“出軌”的事，不知怎麼回事，盛沐沐突然張起來，放在桌下的那只手悄悄攢。

從前看過的許多個電視劇橋段同時冒出來，止不住的猜測。

他會不會想說他的白月回國了，這個假老婆要提前下崗？

又或者，那個人是他們公司新來的實習生，朝夕相發展出了？

無論是哪一種，還不想提前下崗啊……

就在越想越離譜，表逐漸視死如歸的時候，男人低沉磁的嗓音把拉回現實。

“——那個人是江醫生，從前的私人醫生，那天巧遇到，順路載一程。”

“過段時間來京市，我拜托江醫生給做個全檢。”

祁默又轉頭瞥了一眼祁白，對兒子說話時，語氣明顯冷了幾分：

“你聽到的傳聞，不是事實。”

話落，盛沐沐和祁白臉上浮現出截然不同兩種表。

祁白肩膀如釋重負地沉了沉，恍然大悟道：

“江醫生啊，我小時候還見過。”

話剛說完，祁白眉頭一皺，一陣說不上來的別扭覺涌上心頭。

這麼說會不會很像是在幫他爸解釋一樣？

一邊想著，他視線轉向盛沐沐。

只見盛沐沐臉上沒有一放松，反而漸漸僵住，呼吸變緩，喃喃念叨一句：

“這樣啊……”

沒太聽清楚祁白的話。

聽到祁默話中的“全檢”四個字后，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書中，從祁白的視角描寫過祁家老太太，也就是祁默的。

祁老太太在祁白上大學之前查出腫瘤，發現時已經是晚期，彼時祁白正在國外參加游學活，祁默則是在國外工作。

祁老太太不愿讓他們傷心，瞞了生病的消息，病急速惡化在一周長辭于世。

未能見到祁老太太最后一面，后來為了父子二人最大的憾。

盛沐沐心里像是被淋了一捧涼水，怔怔看著面前還渾然不知即將發生何事的兩人，一抹復雜緒蔓上心頭。

半晌，揚笑了笑，道：

“等來京市，我陪一起去檢。”

說著，拿起烤夾，岔開話題。

“快吃吧，都要烤焦了，再不筷子就不是燒烤五花，是火化五花了。”

“嗤——”

十七歲的年緒來得快去的也快，方才還愁眉不展，此刻瞬間被盛沐沐的話中笑點，捶笑起來。

“火化是什麼鬼！”

氣氛看上去有所緩和，祁默眼眸微微瞇了瞇。

敏銳的觀察力讓他察覺到盛沐沐說話時的心不在焉。

他沒有打破氣氛，默默挽起襯衫袖口。

自然而然地手接過盛沐沐手上的烤夾。

“我來烤，你肚子了，先吃吧。”

盛沐沐怔愣，沒反應過來，手中夾子已經被祁默拿走。

男人烤的作算不上練，能看出平常不進廚房。

但他作不疾不徐，一舉一散發著淡定從容的氣質，反倒遮掩住笨拙姿態，顯出些沉穩來。

不一會兒，面前碟子已經堆了好幾片。

而桌對面，正值青春期長階段的祁白面前，孤零零放了一片。

祁白：……

*

一直到三人吃完烤，返程回家，盛沐沐還一直在想著祁老太太的事。

婚約里寫著，祁老太太百年之后，協議自取消。

按照書中劇發展，距離老太太查出腫瘤，應該還有不到一年時間。

假如，能夠提前檢查出病因，及時治療。

有沒有可能，老太太能多活幾年呢？

其實大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等婚前協議生效的那一天，拿一大筆錢離開祁家。

可人心畢竟是做的。

知道事會如何發展，便無法眼睜睜看著憾發生在眼前。

盛沐沐咬了咬。

暗暗想著。

不管了，不管什麼協議不協議，也不管這樣做會不會改變書中走向。

等老太太到京市，要陪仔仔細細檢查。

就算不能阻止病發生，也至要讓祁家這兩父子見到老太太最后一面，不留憾。

祁默洗完澡出來時，盛沐沐已經整理好緒。

見他出來，盛沐沐起往浴室走，打算也去泡個澡。

順手用頭繩將長發挽起，扎一個潦草的球。

出弧度流暢纖瘦的肩頸線條。

頭發披散時顯得明艷照人，扎起來則有幾分稚氣藏不住。

兩人錯之際，祁默目落在耳邊茸茸的碎發上，忽然腳步停住，住。

“等等，我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