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七林搬離宇宙家中,已經半個月左右沒見面了。
本應在Y省的某人忽然出現在了B市,出現在了市博館門口,七林很難形容此刻的。
他笑著搖搖頭,然后大步走了過去,擁抱這讓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宇宙很自然的回抱,許久后拍了拍他的背,催促道:“走,去吃面。”
當他們一同逆著人穿越大街小巷,七林這才問:“怎麼回B市了?”
“我爸媽忽然來了。”宇宙提起這個心就不好,“給我下最后通牒,這個月每周末必須在B市相親.....”
這條窄窄的巷子里藏了許多食,全天人都不,到了傍晚時分是格外熱鬧擁。七林始終落后半步護著宇宙,聞言腳步微微停頓了一秒,不過什麼都沒說。
宇宙自然知道這個話題并不適合深聊下去,四下張后問道:“你經常來這里吃飯嗎?”
“嗯,如果加班就出來吃。”走過一片攤販,七林從左邊挪到右邊,為宇宙阻隔開人群,“到了,這里。”
這是一家門面不顯眼的小餐館,但吃飯的人極多,一看就是開了許多年的老字號。
“想吃什麼?”
宇宙著下看了好一會菜單,“小份微辣米線。”
“一份大碗扯面,一份微辣米線。”
雖然人多,但上菜速度并不慢。
七林將筷子遞給宇宙,又將餐巾紙放在手邊,這才低下頭呼嚕嚕地吸溜面條。
宇宙其實不。無論吃了多,方才和相親對象一塊也是吃了飯的,現在對著紅彤彤的米線也并無太多胃口。
看小口小口地吃著,七林立刻問:“不合胃口嗎?”
“嗯?”宇宙慢慢喝了一口湯,“不會,很好吃。”
這家店生意好確實是有理由的,米線筋道湯底鮮香。
見七林總是抬頭看,宇宙解釋道:“真好吃的,只是我不太。”
七林唔了一聲。
他倒是很,風卷殘云吃了一大碗扯面,然后了,問道:“今天是周末,你——去相親了嗎?”
宇宙攪和剩下的小半碗米線,很不愿地承認:“嗯.....去了。”
七林心里一堵,表沒什麼變化地試探道:“所以——你吃過晚飯了?”
“.....嗯。”宇宙放下筷子,“但因為不太開心,就沒怎麼吃東西。”
小心翼翼地暗示,希七林不要再計較這個話題。
“你自己不想去相親,是嗎?”
“是!”宇宙猛地點頭,“如果不是我爸媽著我去,我為什麼去自討苦吃!”
七林的眼神中是明顯的疑。他問:“既然不想去,為什麼不和父母說清楚,從源杜絕呢?”
這確實是一個好問題,一個直接切要害的問題。
宇宙自然知道這樣才是一勞永逸,但卻沒有選擇這麼做。
如果非要究其源,那應該有兩方面的原因。一個是從小到大的家庭環境中,父母就是絕對權威,任何強烈的反抗只會遭到更加強烈的回擊。另一個是,自己的事業和人生都沒有按照父母的期去走,從大學開始持續讓他們失,這讓宇宙一直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愧疚。
所以,寧愿暗地不配合,也很直截了當地拒絕父母的要求。
宇宙先是笑了下,但那點笑意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這樣了。”
似乎察覺到宇宙如過山車般跌落的緒,七林沒再問任何問題。
過了好一陣,宇宙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走嗎?”
“走。”
七林起去買單,宇宙沒有和他搶。
兩人肩并肩走在初春的夜,空氣中的花香似有若無。
宇宙忽然笑著低嘆:“好神奇.....”
“什麼?”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很神奇。”
七林沒有跟上宇宙的思緒,卻也沒有繼續追問,沒有破壞這個瞬間的好興致。
又走出去一截,宇宙這才慢慢地解釋。
“剛才和你這樣馬路,我忽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但又有哪里不一樣。”
“子梅村?”
“嗯!”宇宙肯定,“然后我才反應過來....大腦的構造、人類的記憶方式,著實很奇妙。”
總有人說,人活幾個瞬間。
宇宙以前并不贊同,因為過于看重那幾個瞬間,那瞬間與瞬間之間的時間,去了哪里呢?
每一天——每一個平凡的時刻,都應該是珍貴的才對。
但方才,宇宙想到的場景卻是過年前下大雪后,和七林肩并肩踩著雪,旁邊是那匹格溫順的黑馬。
如果要再往前追溯,應該是秋天。宇宙去七林家做客順便教育不聽話的熊孩子,之后兩人慢慢地順著小路走著,七林在唱歌,則舉起相機記錄下了那一刻。
七林偏過頭來,問:“你——還是那麼喜歡夏天嗎?”
“嗯!”
“現在是四月,還有兩個月,夏天就要來了。”
雖然春天的夜是那麼溫和從容,但宇宙還是熱夏夜的熱烈。
“只剩下兩個月了。”說,“想想就好期待!”
說話間,他們走到了視野開闊的中心廣場。不遠有帶著孩子散步的小夫妻,有學著玩板的學生,有聚在一起跳廣場舞的阿嬸。
七林駐足,和春夜一般和安靜的目像子梅村民宿門口的那盞燈,靜悄悄地灑在了宇宙上。
宇宙走出去幾步后發現他沒跟上來,回過來看他,不解道:“怎麼了?”
“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
“嗯.....”七林頓了頓,沖笑了下,“在想——我們曾經這樣一起走過秋天、冬天,現在是春天。等到夏天到來的時候,我們.....又會是什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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