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乎乎小鳥 嘀咕嘀咕

坐了會, 顧舒把床頭的冷水倒了，重新拿著玻璃杯和保溫壺回來。

床頭的藥盒上寫著劑量，今天還要再喝一次, 飯後為佳。

小雀睡覺不老實，他裝睡的時候睡得快, 真正兒八經讓他睡覺了，倒是閉了會眼睛, 沒一會兒就又睜開了, 視線跟著走來走去，悶悶道“睡不著”。

顧舒應了聲，將東西放下，扯過旁邊的椅子坐下，了他的額頭：“不困？”

“有點困, 但是睡不著。”

“那還睡嗎？”

小雀想了想, 閉上眼睛，往那邊蹭了蹭：“還睡的, 主人跟小雀講話。”

這算什麽睡覺。

顧舒著他的臉頰：“想說什麽？”

“想聽……主人講故事。”

顧舒嗓音帶了點笑：“一千個小鳥寶寶？”

“不要這個，”小雀微微搖了搖頭, 劉海散落, “要聽主人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

顧舒真不知道有什麽好講的，但小雀顯然很想聽, 猶豫的時間一長，閉著眼睛的Omega還輕輕哼了聲, 左手掌心被他的臉頰燙得發熱, 默了幾秒：“我不知道從哪裏講起。”

給Omega講故事，這也算是顧舒人生的一大新奇驗。

想了想：“給你講我小時候的？”

簡單回顧了一下，娓娓道來：“大概是在我五六歲那年, 我發了一次燒，跟小雀現在這樣差不多。”

“那天小爸去了外地，我夜裏睡醒了，發現顧董還沒回來，常叔在隔間睡著了，他那天早晨幫小爸收拾東西很累，又帶著我上了一天的課，我沒醒他，自己帶著被子下樓守顧董回家，打算抓到夜不歸家的證據。”

“結果可能白天是吹了風，我睡在沙發上，夜裏突然發熱，把半夜回家的顧董嚇一跳。”

質很好，很生病，顧董進門本來是想倒杯水，走進來到沙發毯下有個活的小孩，還是燙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青筠婚時才搬出老宅，不跟長輩們住一塊，前幾年家裏人往來得比較勤，家裏也請了很多人幫忙，直到約莫顧舒四歲的時候，顧青筠才跟小爸商量，讓那些人晚上都散了，說是晚上人多睡不好覺，也不喜歡有太多人。

于是顧家就變了白日熱鬧，夜裏靜得只有幾個人的“空宅”，顧青筠從小就沒怎麽帶，那天晚上到沙發上有個被卷，恍惚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的兒。

Omega不在家一天，就把小孩“帶”發燒了。

顧董當時的第一件事是醫生，第二件事是助理，讓董過來把事理好。

第三件事是思考要不要瞞著淩荇，等到顧舒迷迷糊糊睡醒了，正用手探的額溫，困地喃喃自語“小孩溫多是正常的”。

小顧舒皺了下眉，側過，讓的手到了一邊。

顧董若無其事地又把手放了上來。

再轉，再放。

直到當時的董有點看不過去了，尷尬地“嗯”了下，輕聲提醒：“顧董，這樣小姐會不舒服的。”

顧青筠才恍然收手。

接著是一趟兵荒馬，顧青筠不會帶小孩，帶著帶著，每每有人進來看顧舒，顧董就會被不甚明顯地指導一番，這讓顧青筠有些手足無措，小叔過來看的時候，小顧舒聽見顧董扯了他的袖子，問他什麽時候能好。

礙于母親和伴的命令，顧董安分地待在屋裏頭，但發現在這個房間裏毫無用武之。

降溫有醫生跟常叔看著，陪伴有來往的親屬照看，只負責坐在一邊。

“……那幾天，每天就跟我一樣，這樣，”顧舒把手放在他額頭上，輕聲模仿，“怎麽燒還不退。”

“寶貝會不會燒壞腦子呢？”

聽得津津有味的小雀眉心輕蹙，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他睜開眼睛，想說些什麽，顧舒瞄見了，角微微上揚：“睡不著嗎？”

小雀被輕的語調哄得臉頰微紅，反正也想不明白到底哪裏不對，索閉上眼，繼續眠，低低回：“有點。”

顧舒他的頭發：“小雀還想聽什麽？”

“想聽……主人喜歡什麽。”

“我？”

“嗯，想聽主人喜歡的。”

顧舒手指輕輕逗弄他的耳垂：“生病了，來探聽我的喜好了，小雀想做什麽？想從我這裏，要到禮的答案麽？”

的聲調很輕，近乎呢喃，小雀沉甸甸的腦袋一垂，他在掌心上，用臉頰蹭的手，微紅赧：“沒有啦。”

“小雀沒有想作弊的，”他的臉頰輕輕著溫熱的掌心，眼睫輕掃，話罷，的睫一，他小聲，“只是想主人幫幫忙而已。”

的掌心微微有些，顧舒垂眸凝視著他，目掃過他緋紅的眼尾和臉頰：“這樣啊。”

顧舒低頭親了親他，見Omega有些害地了，微微彎眸：“喜歡這個。”

“不可以的，”小雀低著腦袋，不好意思看，眼睫，“小雀生病了。”

主人好急。

顧舒無聲笑，了他的臉頰：“那寶貝想送什麽？”

小雀小心翼翼地瞄一眼，咕噥：“嗓子啞。”

“嗯。”

顧舒點點頭。

他接著：“頭暈，肚子疼。”

顧舒沒吱聲。

“可不可以不罰了呀，”小雀壯著膽子，“小雀，小雀道歉了。”

顧舒彎腰，同他對視，眼神專注，目分明在問“你覺得呢”。

安靜的幾秒過後，小雀心虛地一：“小雀還是，還是，罰吧，主人罰小雀，小雀高興的。”

他說著高興，卻往下撇，連帶著臉也微微鼓起來，像是了什麽委屈。

顧舒挑了下眉，住自己角的笑意，低頭親了親他：“好乖。”

小雀吸了吸氣，黏糊糊道：“傷了。”

“寶貝傷了呀。”

顧舒抓著他的手，溫地過他的指尖，小雀乖乖嗯了聲，眼睛卻是可憐的，水霧霧的，偶爾還瞄眼，不敢看久，很快轉走了。

看得顧舒都想咬他一口，讓他別出那麽可憐的神了。

可有些惡趣味，看自己的Omega這樣可憐，反倒來了興趣。

顧舒問：“還睡嗎？”

小雀可睡可不睡。

他下午睡久了，雖說因為生病子有些沉，但要清醒著也不是不行。

聽見顧舒的問話，他轉過眼跟對視，用水潤潤的眼睛詢問“主人怎麽了”。

顧舒想親他，還想再抱一會。

不好意思說出口，徑直付諸行，把他圈在懷裏。

懵懵的小雀正要推拒，靠在他耳邊耳語幾句，他又安靜下來，乖乖待在懷裏。

不出所料，小雀這一病就病了好幾天。

到了第二天，他開始拉著顧舒的手，可憐兮兮地求給自己肚子，顧舒給他了，他嗚咽一聲，險些掉下眼淚，往懷裏鑽，邊鑽還要搭搭說主人欺負他，顧舒只得抱住他哄了半天，又去給他拿了套新服，釋放量的信息素安他。

第三天，他一早窩在被裏哭，悶悶哭說自己壞了，控制不住，顧舒給他了，他吸了吸氣，撲進懷裏，顧舒只得邊邊親他的臉，低聲哄他沒事的。

小雀哭得眼睛都紅了，一個勁說好可怕，不要小鳥蛋了，顧舒也順著他。

擔心家裏的Omega，顧舒中午也回去看他，引得中午連撲兩空的顧馥琤都好奇家裏到底有什麽東西這麽吸引，發了信息來問。

顧舒應付完小叔的信息，替小雀回好白家弟弟的詢問，低頭親親黏上來的小O，他頭暈，聲音也，臉頰埋在懷裏，哭得漉漉的，顧舒著他的眼淚，邊安他，邊跟他講了會話，又親了哄了好一會兒，稀裏糊塗又過去一天。

到了第四天，周五，小爸上門了。

這天小雀的狀態好了不，既不會頭暈發熱難得一直哭，也不會到弄得漉漉的，要人幫忙收拾，顧舒早起替他了，把這團理智回籠害蜷起來的小鳥開了，他自己倒是不好意思地推著顧舒快去上班。

顧舒知道他害，壞心眼地附在他耳邊逗了他幾句，Omega紅了耳，手推了推，聲讓“不要再胡言語了”，顧舒沒忍住，低頭在他頸側親了口，讓他乖乖在家休息。

小雀是很乖的，主人讓他不出門，他就乖乖裹著被子待在床上。

他是很容易害的小鳥，理智回籠想起昨日自己的種種“惡行”，不自覺紅了臉，裹著被子在床上打滾，滾來滾去好一會，捂著被子鑽進去。

臨近中午，顧舒接到了小爸的電話。

小叔一連兩回捉不到，其中有回還是顧青筠來找的，連帶著小爸也知道了中午找不到顧舒的事。

他比小叔敏銳一些，一猜就猜到是家裏有事，問到底是鳥出問題了還是人出問題了，要這麽遮遮掩掩的。

顧舒試圖搪塞，小爸讓把小雀的聯系方式給他，他自己跟小雀通。

“我記得那孩子上午不上課，周五了，早上沒空，中午也該有空，實在不濟晚上也該有空。”

顧舒只好含糊地說自家Omega生病了，他掛了電話，決定親自去一趟。

實際上，淩荇非要走這一趟沒有其他原因。

他懷疑顧舒欺負人，也欺負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