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樣了？”姜徊嗓音一如平常的淡漠，聽著像是隨口一問。

孟津稚抬手虛虛疊在姜徊的手背上。

姜徊腳步一頓。

孟津稚抬起眼，扭頭看向站在自己后的姜徊，“就是覺不一樣了。”

姜徊心照不宣地對上的目，反問道：“不喜歡？”

按照孟津稚的想法來說，肯定是想要姜徊變這樣的，然而，當看見男人鋒利眼眸微，窗外一瞬間退去，翳覆蓋上來，出暗洶涌的猙獰里，突然什麼話都講不出來了。

孟津稚角繃，“不是不喜歡，我只是擔心你太抑自己。”

姜徊微涼的手指反轉過來，扣進孟津稚的指隙。

十指相扣，親無間。

他垂眸，語氣平靜：“不會。”

孟津稚約從中聽出第二層意思，正要開口，封征從走廊盡頭過來，他穿的一向氣黑皮，里面裹著一層黑，這麼冷的天，也是不怕凍到。

封征了眉弓，在他們面前站定。

“傷不是還沒好，怎麼出來了？”

孟津稚：“出來口氣。”

人鼻尖凍得發紅，小巧。

哈著熱氣，眼里漾著點點星，不自覺蠱著周圍的視線。

封征移目，“在病房里待那麼久，是該出來活活。”

姜徊一手按住孟津稚，“你的傷口還沒完全結痂，出來容易扯到傷口，影響恢復。”

孟津稚嘟囔：“哪有這麼可怕？”

姜徊意味不明盯著。

孟津稚了脖子，想著在外面，姜徊也沒法對做什麼，撐起口氣看向封征，語氣稀疏平常：“過年還在京市嗎？”

封征：“還在。”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要陪家人過年，可能沒辦法出來。”

孟津稚：“本來還想請你和云菲一起吃頓飯，沒空就算了。”

封征抬眼看過一眼姜徊，“我有空，你問問云菲，正好能上燕高和小二他們一起。”

封征的話正中孟津稚的下懷，扭頭看向云菲。

云菲：“我可以，看你們的安排。”

眼見著事敲定下來，孟津稚就開始盤算飯店的事，在過年前請人聚餐，肯定是要提前定飯店，還不能太低端，口也要適宜的。

在先前給秦天朗做書的時候，有觀察過他的行程。

有幾個應酬的飯店是經常去的。

口味應該不錯。

孟津稚抿著，只覺肩上多了一層力道，側過頭看向側的姜徊。

姜徊神平靜，宛若一家之主：“十二號，朝山莊。”

朝山莊？

孟津稚有點印象，是一個很貴的飯店，不是會員制，但是要驗資，只有資產過了一定程度，才能進去。

要是姜鳴沒有跟吐槽過，大概還不知道這件事。

孟津稚下意識拉了拉姜徊的手。

姜徊低頭掃過，“怎麼了？”

孟津稚沒有想到他大大咧咧問出來了，輕輕一抿，提起眼看他，又看了一眼封征，封征神平常，像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了一下，說：“我記得這個飯店……”

很貴。

至對于的錢包來說，不一定消費的起。

姜徊淡淡打斷的話：“他們都幫過你，我們請他們吃一頓飯也沒什麼。”

一句‘我們’將在場人涇渭分明的隔開兩條線。

云菲后知后覺回過味來了，捅了捅燕高的手肘，“他這是在宣誓主權呢。”

燕高：“你是不是想多了？”

燕高就是純種的直男，一點都不懂雄競的暗洶涌，云菲嘖了一聲，難得多解釋了一句：“如果不是宣誓主權，姜總為什麼說‘我們’而不是你？這就代表他和津津是一家人，封征是外人。”

嘆：“這個年頭，大家都練就一聲好茶藝。”

燕高下意識道：“茶藝？”

云菲不想和燕高流了，上前兩步，手把孟津稚的椅接過去，賠笑道：“不好，現在在外面待了這麼久了，我送回去，你們聊。”

孟津稚正在裝鵪鶉。

聽見云菲的話，稍稍點頭，不自覺松開姜徊的手，扯著云菲的袖子，就要離開。

偏偏姜徊另只手還在肩頭。

目前的局面就很尷尬。

封征主退讓一步，神淺淡，“進去聊吧，外面冷。”

姜徊掃過一眼云菲，云菲也下意識松開手，退到一側。

姜徊把孟津稚推回病房。

云菲剛進屋，就看見封征杵在一側，目看向床邊。

人一只手抱著男人的脖頸，矜貴非凡的男人單手退去人的鞋，他眉眼淺淡，單手托住孟津稚的尖，把厚實的外套剝開，再把人塞進被褥里。

從頭到腳，沒有一點吃力。

封征走過去，“又撿回來了？”

姜徊：“沒放下過。”

孟津稚疑看向他們。

封征提了提，不知道是曬笑，還是嘲弄：“既然沒放下，當初就不應該半途而廢。”

“我和你不一樣。”姜徊卷起袖子，他把旁邊的紙杯拿出來，和孟津稚倒了一小杯溫水，看著小口喝下，才抬眼看向封征。

聲音平鋪直敘下顯得有些冷淡，“我也沒有半途而廢，我一直對我想要的很明確——”

且，在所不惜。

他的眼睛明晃晃寫著這五個字，封征定定看著他，臉上笑容一點點消失。

云菲見況不對，拉著燕高出去買東西。

氣氛逐漸陷僵局。

孟津稚線微微抿作一線，“你們在說什麼？”

封征話鋒一轉：“沒什麼，就說姜徊他當年的事，他之前的素質，我家老爺子夸過，說不進部隊屈才了。”

孟津稚下意識抬眼看向姜徊。

姜徊把水杯收走，再倒了半杯，他神散漫，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應著孟津稚剛剛喝水的位置喝著，掀眼抬頭看向他，“沒什麼可惜的，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封征：“說的也是。”

他挑又說：“你既然都沒放下過，那當初那個患者家屬是怎麼傷你的？”

封征說的是幾個月前，患者家屬失控的事。

孟津稚對這件事也很好奇，當初問過，只是姜徊沒有直白的回答過。

轉過頭，目定定看著眼前清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