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

晨曦驅散了寒冷。

都城大街小巷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此時出門的，大多都是都城里有份地位的達貴人，趁著年節，備上厚禮，走親訪友，更多的是拜見上。

大周朝廷上下，因許家叛牽連，空缺極多，如果能夠抓住機會在上面前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再進一步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城，青云街。

往日寬闊的街道，在今日略顯擁。

來的最早的是監妖司，巡查司，暗影司，三司中位高權重的各部大統領，不過現在統稱大周令衙門。

只不過新任的大周令司正大人，保留了舊制。

都城文人士子，無論認識或不認識哪位詩仙李侯爺的，都來此運氣。

文臣武將，大小員，更是親自到訪。

不過，選擇大清早就來的，大多都是品階不高的員，亦或是執學生之禮的讀書人。

真正的大人，就算上門拜訪，也會是下午，或者初一。

即便是如此，很多人依然是需要主人家親自接見。

侯府東院。

“我說鈴鐺師妹，你倒是走啊！”

院門前，兩名年跟在一名后，小酒兒看著前面停下腳步的丁鈴鐺，眨了眨眼。

“剛才你不還信心滿滿的嗎？”

“別吵。”丁鈴鐺回頭瞪了他一眼，“在等等。”

“等什麼？”小酒兒疑。

司馬綱也出不解之。

“等時機。”丁鈴鐺轉頭看向直通東院的曲折廊道，好看的眸子中高深莫測。

“時機？”

兩名年對視一眼，眼中迷惘，順著的目看過去。

廊道上往來丫鬟下人不，都在忙著剪紙，掛燈籠，打掃庭院。

“難道還有別人能幫你通過老師的考核？”小酒兒微微皺眉。

丁鈴鐺笑了笑，出雪白的銀牙，“等下你們就知道了，論學習，我不如你們，但……”

說到這里，突然停下，隨后話鋒一轉，“別說了，時機到了，走。”

兩人疑的又看了眼廊道位置，老師的親衛，吳二正朝著這邊走來。

他們略微思索，立刻就明白了丁鈴鐺所說的時機，快速跟了上去。

三人進了東院，院正在剪紙的丫鬟放下手中的活兒，急忙行禮。

丁鈴鐺隨意的擺擺手，問道：“老師起來了嗎？”

“回稟鈴鐺小姐，侯爺已經起來了，在書房。”一名紅丫鬟回道。

“行了，你們忙吧。”

丁鈴鐺揮揮手，帶著兩名年直奔書房。

后的丫鬟們不敢怠慢，急忙又是一禮。

侯爺的三位弟子中，大弟子憨厚樸實，三弟子謙遜有禮，就是有點冷，不喜歡說話。

唯獨這位鈴鐺小姐規矩最多，有一子凌厲的氣勢，不過賞罰分明，深得府中老卒們的喜歡。

二樓書房。

丁鈴鐺直接推開了書房大門，正好看到一名儒雅出塵的青年站在書桌后潑墨揮毫。

“老師，年節安康。”

“老師，年節安康。”

三人走進書房，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安。

“同上。”

司馬綱言簡意賅。

和老師相時間長了，他們沒有那麼拘束。

老師說過，一些形式上的東西，放在心里即可。

“過年好！”

李牧抬頭，微笑說了一句，繼續書寫。

三人直起，抬頭看向老師，丁鈴鐺笑嘻嘻的走上前。

“老師在寫什麼？”

對于老師奇奇怪怪的話，他們也都習慣了。

“補詩。”李牧頭都沒抬說道。

“哇，老師有新詩呀。”丁鈴鐺興開口，快步走到老師旁，夠著腦袋瞪著眸子看去。

小酒兒和司馬綱也激的走到書桌一旁規矩站著。

老師雖然不在意條條框框的規矩，但他們不能不在意。

有很多事丁鈴鐺可以做，他們卻不行。

“是補詩，不是寫詩。”李牧開丁鈴鐺的小腦袋。

“補詩？是老師之前寫的那些詩嗎？”丁鈴鐺著腦袋，不在意的繞到另外一邊。

“嗯，之前答應過人的。”李牧繼續寫著。

“那我給老師磨墨吧。”丁鈴鐺很殷勤。

“不用了，寫完了。”

李牧寫完最后一個字，放下狼毫。

“啊！這麼快……”丁鈴鐺一臉沮喪。

小酒兒，司馬綱則激的看著那本剛寫完的詩集。

“想看就看吧。”

李牧微笑著說了一句，走向一旁，正要端起茶杯，一只白的小手搶先一步。

“老師，茶涼了，我給您換一杯。”

丁鈴鐺笑嘻嘻的給老師換茶，這讓急切在書桌前翻閱詩集的小酒兒，司馬綱微微一頓。

看來以后得多跟鈴鐺學習……兩人心中冒出這個想法。

“怎麼樣了？試卷都做完了？”李牧在太師椅上坐下，隨口問道。

“老師留的課業都完了。”

小酒兒，司馬綱走到李牧前，遞上試卷，書桌上的詩集墨還沒干，他們還未翻閱。

李牧接過，掃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隨即看向丁鈴鐺。

“我的也完了。”

丁鈴鐺將重新切好的茶遞到老師手中，然后拿出試卷。

李牧有些意外道：“都是你自己寫的？”

“昨夜弟子可是熬到了三更，早上天不亮就起來。”丁鈴鐺并未正面回答，信誓旦旦道：“老師若不信，可以隨意出題考校弟子。”

小酒兒和司馬綱有些心虛，他們聽出了丁鈴鐺話中的意思。

“那我就考校考校你們。”

李牧低頭喝茶，余掃過三人，意味深長笑道。

“老師請出題。”丁鈴鐺自信滿滿。

嗯？這麼有信心？李牧很是意外。

相比丁鈴鐺，小酒兒和司馬綱都張的微微繃直了子，眼角余一直注意著書房門外。

李牧放下茶杯，剛要開口。

“砰砰！”

書房門被敲響，隨后吳二走了進來。

三人瞬間松了口氣。

“侯爺。”吳二拱手，“府里來了幾位靖北的客人，您要見見嗎？”

“哦？”李牧微微一愣，隨即問道：“人在何？”

“我讓人將他們留下了，就在前廳。”

“走，去看看。”

李牧起，看向三人，突然笑道：“今日年節，你們隨意安排。”

他離開書房后，丁鈴鐺角掛著得意的笑容，“怎麼樣？我聰明嗎？”

司馬綱繃的子微微放松，給了一個肯定的點頭。

小酒兒微微沉默了一下，道：“也許老師早就看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