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雪花，很大。

有磨盤那麼大。

一夜過去了，都城又恢復了平靜，仿佛發生了什麼事，又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威武侯府，一名小廝帶著拜帖去了一趟康定坊的右相府。

......

皇宮，承文殿。

連日的大雪，為了恤年邁的大臣們，朝會在幾天前就已經暫時取消了。

承文殿外的臺上，天武大帝盤坐在墊上，黑發隨意的束在腦后，穿著一件寬大的袍子，看著白茫茫的都城了神。

邊，依舊是大太監趙默侍奉著。

前桌案上，紅泥小火爐，壺中水霧騰起。

“陛下，水開了。”趙默弓著腰輕聲提醒道。

天武大帝回過神，目從遠收回，突然嘆息了一聲，“平日上朝的時候，朕總在想，什麼時候能清閑一下，但真的清閑了，又突然覺的有些不適應。”

一邊說著，一邊手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因為陛下心懷社稷，憂國憂民，生怕自己懈怠。”

趙默站在一旁關切道：“難得有閑暇的時間，陛下就不用想太多。”

他沒有上前幫忙，他知道，陛下清閑的時候，喜歡自己手。

“但現在并非是清閑的時候啊！”天武大帝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長道。

趙默想了想道：“夢魘詭異在書院弟子的鎮下，已經消停不，佛國的僧人也已經在路上了，不日便可到達，而且都城有張相和李侯爺坐鎮，不會出什麼子的，陛下不用太過擔憂。”

“這背后啊，可不僅僅是夢魘詭異那麼簡單。”天武大帝放下茶杯，說了一句，突然問道：“對了，李輕舟最近在干什麼？”

趙默沉思了一下，語言簡潔的回道：“李侯爺最近除了去監妖司，便是待在侯府，不過，最近監妖司好像是在追查七彩舍利的案子，與地下鬼城的人了手，聽說李侯爺還了傷。”

“哦？怎麼回事？”天武大帝來了興趣。

趙默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回道：“監妖司的人在鬼城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但被人截殺了，只留下份玉牌，昨日巳時，天部監親自去了青蓮魚坊，但鬼城的老魔出現了......最后還是李侯爺親自去了一趟，東西啊雖然拿回來了，但也了傷。”

“而就在昨天夜里，威武侯府就遭到了神強者的襲擊，都城外鬧出了不小的靜呢。”

趙默一口氣將事的詳細說了一遍。

暗影司現在雖然歸大周令衙門統轄，但宮里依舊能收到消息。

“竟然有這種事？”天武大帝容，若有所思道：“看來李輕舟已經快查到這后面的人了。”

“襲擊威武侯府的人抓到了嗎？”

“沒有。”趙默搖頭回道：“昨天夜里，侯府的親衛，都城外，監妖司，巡查司，巡街的武衛都出了，依舊是一無所獲。”

“看來，這背后的人能量不小啊。”天武大帝嘲弄了一句，右手食指在桌案上輕輕的敲擊著，陷了沉思。

趙默也沒打擾，無聲的取下快要燒干茶壺，換了水，重新在紅泥小爐上。

突然，他的目看向了臺下方，長長的宮廊拐角，出現了一名小太監的影。

臺很高，也很安靜。

平日里，宮太監是不會出現的臺周圍的。

趙默影一閃，下了臺。

等他在上來時，天武大帝已經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陛下，張相求見。”

“讓張卿上來吧。”天武大帝點點頭。

趙默躬，再次退了下去。

片刻后，趙默去而復返，他后跟著兩個人。

張禮，和一名青小廝。

“參見陛下。”

天武大帝微微一愣，隨即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坐下，又親自給他們倒了杯茶，這才疑問道：“張卿，李卿，你們這是？”

“謝陛下。”兩人接過茶杯，在天武大帝對面坐下，青小帽的李牧開口回道：“為了掩人耳目，還陛下不要怪臣失儀之罪。”

天武大帝不在意的擺擺手，“這里就我們君臣三人，李卿不必見外。剛剛朕還和趙大伴說起你呢。”

“多謝陛下。”李牧拱手。皇帝說不用見外，但你不能真不見外。

“行了，行了，沒有外人，就不要整這些虛禮了。對了，朕聽聞李卿傷了，怎麼樣，嚴重嗎？”天武大帝看著李牧，關切的問道。親厚之意言表于外。

“朕這宮里，療傷的圣藥有不，本來打算差人給李卿送去，既然來了，一會就直接帶走吧。”

說著，他看了一眼邊的趙默。

后者心領神會，恭聲說了句“老奴這就派人去準備。”便又朝著臺下走去。

本不給李牧拒絕的機會。

“ 謝陛下關心，微臣的傷不礙事，就不必浪費陛下療傷圣藥了。”趙默走后，李牧終于有機會開口了，急忙開口道。

“李卿就不要推辭了，整個都城的安危都系在卿上，沒有個好的怎麼能行。”

“那就多謝陛下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牧不得不再次拱手謝恩。

君臣你推我讓，其樂融融。

張禮坐在一旁，仿佛跟沒聽見似的，自顧自的喝著茶。

喝完后，直接自己上手倒，倒真是一點都不見外。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好幾杯下肚了。

看天武大帝毫不在意的樣子，應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是何事？讓兩位卿頂著風雪來見朕。”天武大帝再次問道。

李牧從須彌戒子中翻出了一枚玉牌，和一摞文書卷宗，表嚴肅道：“這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