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青云街威武侯府，現在已經了城的一道燈塔。

夜晚執勤的兵卒們，看著侯府的燈火，有種莫名的安心。

整個京都城，自詭異橫行以來，就沒有那個府邸在天黑后，敢如此的燈火通明。

酒宴設在侯府前廳，五百親衛老兵，加上府中三百丫鬟仆役，足足上百桌。

如果不是侯府夠大，一個院子還真坐不下。

當李牧牽著小酒兒坐上主桌時，整個侯府上下，都認識到了侯爺的這位親傳弟子。

原本一些不怎麼在意小酒兒份的下人們，也心中暗暗的給自己提了個醒，以后不能怠慢了這位小公子。

李牧并不惹人嫌，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便吩咐開席。

京都夜后一片寂靜，唯獨威武侯府熱鬧非凡。

一直到后半夜，才漸漸安靜下來。

……

第二天清晨。

雪依舊在下，但小了很多。

李牧出了侯府，登上早已等候在府門前的馬車，前往水云街。

趕車的依舊是吳二和陳通。

兩人儼然為了李牧的親隨，只要出門，必定是他們二人跟隨，而彭三刀則去了封地。

在浩氣樓待了一上午，看了一下京都境這兩天傳來的消息。

詭異最近一直很安靜，像是消失了一般。

佛國那邊，已經有大量的僧人進了大周，最多一旬，便能到京都。

除了這些，京都境也有些不太平。

妖族，江湖宗門的修行者，正不斷增多。

這些人大多都聚集在了清河郡城周圍，已經發生了好幾起斗毆事件，還出現了死傷。

玄部監葉孤沉親自去了清河郡城坐鎮。

監妖司的天牢重新啟，已經關押了不犯事的妖族和宗門中的修行中人。

還有昨日出手對付長風鏢局的神人。

李牧坐在窗前，閉目凝神。

捋了捋京都最近發生的事。

這背后除了佛國，還有大周世族的影子。

這一切的背后，仿佛一張大網，都有著某種聯系，被一個人，或者一群人，控著。

正想著，姿婀娜的藍魅上了樓。

“司正大人。”聲音依舊清冷，但很好聽。

“坐。”李牧擺手，指著對面的團說道。

藍魅也沒客氣，在李牧對面坐下。

李牧倒了杯茶推了過去，問道：“有消息了嗎？”

藍魅點頭道：“追殺長風鏢局的那些人是煙雨樓的殺手，他們只管接任務，背后的人他們不知道。”

“監視的兩人行蹤也查到了，一人去了地下鬼城，一人去了許府。”

說到這里，藍魅的聲音變得冷冽起來，“跟著進地下鬼城的那名監妖使玉牌碎了。”

李牧微微皺了皺眉，地下鬼城他聽說過。

是一個龐大地下城，據說比京都城只大不小，原先是一個王朝的都城，后來沉了地底。

但是那個王朝，已經不可考證。

已經存在了千年之久。

里面全都是一些游走在黑暗中的牛鬼蛇神。

進地下鬼城的口很多，最近的一個便是距離京都城二十里之外的青蓮魚坊。

“青洲那邊呢？”李牧喝了一口茶，繼續問道。

“已經通知暗影司和地部的人去查了。”藍魅回了一句，隨即看著李牧問道：“司正大人懷疑七彩舍利一事，背后有青洲軍方和許家的影子？”

李牧看了一眼，又把問題丟了回去，“藍監認為呢？”

藍魅想了想，搖頭道：“我想不明白，佛門能給他們什麼好。”

“或許他們還有別的想法呢？”李牧笑著說道。

“司正大人的意思是？”藍魅皺眉，更是不解。

李牧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七彩舍利，夢魘，詭異，給京都帶來了什麼？”

“象橫生。”藍魅不假思索回道。

“京都境人心惶惶，象橫生，最適合干什麼？”

藍魅秋水般的眸子猛然睜大，不可置信的口而出。

“造......”

“哎......”李牧抬手打斷。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防患于未然。”

京都事多，藍魅待了一會便離開了。

李牧隨手收起桌案上一本泛黃的卷宗，起走到瞭臺，過隔扇窗居高臨下眺著被風雪籠罩的都城，陷沉思。

夢魘一直很平靜，不知道是因為佛門在清河郡城外布下的金剛伏魔陣，還是在醞釀更大的謀。

無論是哪一種，對李牧來說都是好的，他一直在等胡說的消息。

在找到對付夢魘的方法之前，他希能一直這麼平靜下去。

京都很多人都在盯著他。

想要看他這位大周令司正，如何解決京都的象。

無論背后有多謀詭計，他當務之急便是解決夢魘的問題。

保證京都城不。

這是他的職責。

李牧了眉心，看著白日里繁華的都城，嘆了口氣。

不知道啥時候能好好一段安生日子。

似乎到了什麼，轉看去，剛好看到紀坤坤鬼魅般的影出現在樓梯口，無聲無息。

“司正大人。”紀坤坤還是那副諂笑容，手里捧著一摞卷宗，腳不沾地的飄了過來。

“紀執事好法。”李牧由衷的夸贊了一句，上次他就見識了，再次見到還是忍不住驚嘆。

“司正大人過獎了。”紀坤坤謙虛的回了一句，把手中卷宗放在桌案上，笑道：“再好的法，在大人面前也只是小道爾。”

“紀執事修行的是仙門功法？”李牧有些疑的問道。

他在紀坤坤上到了一悉的五行元氣，但他法卻又像武者。

“略有涉獵。”紀坤坤雙手站在一旁，文縐縐的說道。

謙虛中帶著一自得。

“紀執事是仙武雙修？”李牧走了過來，坐在團上，手示意紀坤坤也坐下。

后者也不客氣，落座后才回道：“卑職主修武道，仙門之法只是偶然得到一位高人指點，不過因為當時已經過了修行仙門之法的最佳年齡，所以難有就。”

“不過，卑職發現，使用仙門的法，輔以武道功法，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你的法是融合了仙門木系法？”李牧來了興趣，他自己就是儒，仙，武三修。

他儒道境界最高，但儒家神通他一樣不會。

沒學武道之前，幾乎全是靠著消耗才氣，和胡說哪學來的飛劍對敵。

后來，雖在張禮給他的古籍中悟出浩然正氣，和儒家神通言出法隨。

但儒家神通相輔相，沒有其他的神通，言出法隨本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

他戰斗方式一直是以浩然正氣，融合到仙門法和武道功法。

紀坤坤點頭，“卑職正是以風刃輔以法。”

在八卦中巽位為風，所以風在五行中屬木。

風刃，在仙門中，只是屬于基礎小法。

但融合到武道中，瞬間能讓一門輕功法提升好幾個檔次。

李牧也曾這麼試過，速度確實快了將近一倍，但做不到如紀坤坤這般悄無聲息。

這個紀坤坤確實是個人才，竟然能融合兩種修行，而且修為還不低。

他現在只差一個契機就能踏大儒境，紀坤坤上了樓他才應到。

“紀執事仙武雙修，都是什麼境界？”李牧沒看，直接開口問道。

要麼就是互相之間境界相差不大，要麼就是對方上有遮掩修為的法寶。

如果不出手，是無法判斷出彼此的境界。

他這麼問，有些唐突，但紀坤坤卻沒有毫瞞。

“卑職資質一般，修行至今，武道也才剛剛踏第四境，仙道第六境。”

上雖然說的謙虛，但眼底那一自得卻是難以藏。

各大系中，唯獨仙門收徒最為苛刻，需要對五行元氣親和力很高。

這樣的人萬里挑一，所以仙門中的修行者一直很見。

“想必司正大人已經踏三境了吧？”紀坤坤說完后，很是好奇的又問了一句。

“何為三境？”李牧愣了一下，有些沒聽明白，反問一句。

“司正大人不知？”這下到紀坤坤一愣，疑的看著李牧。

李牧搖了搖頭，道：“我知道各大修行系的境界劃分，卻不知曉你所說的三境。”

“大人所說的各大修行系詳細的境界劃分，除了這個以外，江湖中還有一個共同的境界劃分。”

紀坤坤笑著解釋道：“天下修行者，按實力劃分九境，九境最低，八境次之，一境最高。”

“這天下間，四境的高手很多，三境的高手雖然也不，但都是有名有號的，二境高手更是屈指可數，至于一境，幾百年來就只有那麼幾位，最近的一位便是上一任大周令。”

“原來如此。”李牧恍然，他想起來了，胡說之前好像提過，但他當時注意力全放在飛劍上，只聽進去了前面一半。

之前他還一直都覺得各大修行系太，原來一直都是自己理解錯了。

明白過來，李牧卻有些不好回答紀坤坤剛才的問題。

三境是大儒境，雖然他的才氣已經達到了大儒境的標準，但他境界卻在大學士境，也就是四境。

想了想李牧還是點點頭，道：“這麼說的話，我儒道勉強算是三境吧。”

說著，他不由重新打量一眼紀坤坤。

三十多歲的樣子，大眾臉，見誰都是一臉和善的笑容。

這麼不起眼的一個人，卻是一個武道四境的高手，加上其仙門六境的修為，他在戰力在四境怕是鮮有敵手。

甚至對上三境強者，怕也有一戰之力。

在監妖司衙門中，除了四位監，他們修為怕是最高的了。

這樣的高手，卻甘愿在案牘庫做一名執事，整天研究書籍地圖，對誰都陪著笑臉，。

這就有點大材小用了。

紀坤坤不知道李牧在想什麼，而是琢磨他話中的意思。

儒道三鏡他并不吃驚，畢竟李詩仙的名號在那擺著的。

“司正大人也修行了其他系？”紀坤坤直白的問道。

李牧看了他一眼，也沒瞞，語氣悠悠道：“剛好對仙門和武道也略懂一些，都剛好是五境。”

“呃......”

紀坤坤張了張，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司正大人真厲害。”

午初剛過。

李牧坐上馬車離開了監妖司，去往右相張禮的府邸。

冬以來，天氣越發寒冷，但涌京都境的人越來越多。

街道上能看到很多江湖宗門打扮的修行者，還有一些異域人士。

人們談論最多的除了夢魘詭異之外，便是最近發生在京都城的事。

許家和那位名傳天下的大周威武侯李詩仙之間的矛盾。

妖族和佛門地沖突。

清河郡城周圍聚集的江湖修行中人。

這一切似乎都在醞釀著什麼，有種風起云涌的覺。

人們最興趣的還是李詩仙。

都想一睹風采。

李牧坐在馬車中閉目凝神，都能聽到街邊一些議論自己的聲音。

他不但沒有到一高興，反而有些沉重。

樹大招風，名聲太大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特別是他現在的境。

不知何時，自己已經風口浪尖。

但他沒有任何選擇。

收拾了一下心，李牧心無旁騖的整理著腦海中的思緒。

從紀坤坤口中，他對整個修行境界有了新的認知。

......

右相府。

吳二敲開府門，與張府的門房談了幾句便走了回來，到馬車前停了下來，開口道：“侯爺，張相去了宮里，剛走沒多久，要追上去嗎？”

“不用了。”馬車傳出李牧的聲音。

“那咱現在去哪兒？”吳二繼續問道。

馬車沉默了一下，李牧還沒想好去哪，就見街角出現了一名監妖司的人快速朝馬車靠近。

兩個縱躍便來到了吳二前，其中一名袖口上繡著‘天十九’的監妖使直接詢問，“司正大人在嗎？”

吳二和陳通經出現在監妖司，所以監妖司的人也都認識他們。

“侯爺就在馬車。”見他似乎有些急切，吳二沒多問，側讓開位置。

這時，李牧也正好掀開車簾。

“司正大人。”天十九急忙上前拱手行禮。

李牧微微頷首，問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