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跟你說過，這些狐子長得越是清純漂亮，里越是骯臟見不得人。”

吳嵐輕蔑道：“滿肚子都是腌臜心思想往上爬，除了這張臉一無是。你偏偏不信，我看你早晚要死在人的肚皮上。”

上這麼說，看著陸念的眼神里卻不可抑制地冒出點。

說不出是厭惡還是別的什麼。

白知夢照舊是坐在一旁，優雅大方又弱的樣子，捂著心口似乎沉浸在傷心事被再次提及的憂傷里，完全顧不上大家在說什麼的樣子。

“嗨，你說你提這些干什麼。”

霍鳴山訕訕笑了下。

那張到了中年依然俊的臉上帶著點不在乎，擺擺手道：“我看你就是太偏激了。不能因為一個例子，就給所有都定罪不是？人沒心善的多了去了，再說我就只是玩玩，長得漂亮就行了。誰管們到底怎麼樣？”

看他毫不忌諱自己，提起外面的人甚至眼冒，吳嵐就覺得更生氣了。

的神都有點扭曲，偏偏氣沒地方撒，最后只怒氣沖沖對著陸念訓斥道：“呆站在那里干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霍家苛待了你。就慶幸我們霍家是面人家，對你這樣的人也能寬宏大量……還不快過來，在那里要丟人現眼到什麼時候！”

“吳姨，您別生氣。”

白知夢像是終于回過神。

有些歉然看了陸念一眼，語調溫和又良善，打破尷尬：“陸小姐剛回來，在長輩面前當然不好擅作主張，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是正常的。”

“陸小姐，快過來坐著休息下。”招招手，聲道：“趕過來一路辛苦了。”

那姿態無比自然又嫻，仿佛是這個家的主人一般。

就連吳嵐這個名正言順，嫁進霍家幾十年的霍夫人，上都沒有那種怡然自得又泰然自若的氣場。

“夢夢，你就是太善良了。”

不贊地拉著白知夢的手，吳嵐語重心長：“我知道你心善，但也不能把其他人都看得跟你一樣好。人善被人欺！我看就是故意在那里站著裝可憐，好等老爺子和司州看見好心疼呢！”

“我勸有些人就別白費心思了，老爺子和司州有正事要談，一時半會兒不會下來。”

吳嵐冷笑，指桑罵槐：“更何況，你以為你那些下三濫的伎倆還有用？也就是我們夢夢心地善良，明明被你害得那麼傷心，甚至都住了院，還愿意給你兩分好臉。換我，早該把這種惡毒的人轟出去了！”

現在完全不掩飾對陸念的厭惡。

聽著刻薄的話，陸念臉上的表卻沒有多變化，微微垂著頭說了句：“我沒有那個意思。”

說完就平靜地走過來，在離他們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看看，有些人臉皮多厚啊。”

見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吳嵐明顯更生氣了，沒好氣道：“做了虧心事半點愧疚都沒有，排場大著呢！怪不得能山變凰，心多狠啊。”

陸念依舊置若罔聞，低著頭雙手捧著傭人送來的熱茶，抿不語。

有什麼好說的呢？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會相信的清白。

沒有證據，不管說什麼，都不過是巧言令的辯解。

不論是吳嵐還是霍鳴山，打從心底里就沒看得起過。

當著面議論，不過是鄙夷也不把看在眼里。

陸念想，哪怕沒有山木這件事，吳嵐也從來沒有正視過。

從始至終，都是高攀，是配不上整個霍家。

只怕的存在，就已經夠讓吳嵐作嘔了。

就是整個霍家格格不的存在，如今更像是個甩不的污點一樣。

吳嵐那麼好面子，更討厭也正常。

陸念輕嘲地想，不過吳嵐應該很快就會高興起來了。

等離婚冷靜期過去，霍家就可以徹底甩這個污點，甚至很快迎娶他們所有人都喜歡的白知夢。

這段不和諧的婚姻很快就會被人所忘忽略，本就不為人知的過往終將被時間掩埋。

所有人都會只看到霍司州和白知夢神仙般的，歌頌他們的般配和耀眼。

到時候，吳嵐大概會飛快把忘到腦后吧？

這樣的存在，怎麼配讓一個貴婦人念念不忘呢？

想到這些，陸念奇異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多難過。

或許是太清醒，清醒知道以的境況，沒資格糾結于。

也或許是這段時間在工作室忙得多了，有了一份自己的事業，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似的，看著工作室一點點在手心里發展壯大，逐漸長。

需要做的事很多，要考慮的事也多，于是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分給傷心了。

霍司州那麼好，他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而于他而言，不過是長路上，偶然黏在鞋底上的一點點灰塵。

伴隨著他悄無聲息地走過一段路，沒多人注意到的存在，又繼續這麼無聲無息地掉落消失，被他丟在后。

這樣也很好不是嗎？

在他的人生里，只是一粒灰塵。

可是離開他，也會走上屬于自己的人生，為自己想做的事灌溉心。

走不同的路，各自彩。

這就很好了。

陸念想，這次是徹底放手了。

*

霍景煜回來后沒多久，霍司州就扶著霍老爺子下樓。

傭人們有條不紊地上菜。

經過這段時間，霍老爺子的氣似乎又差了些。

面子又強勢的他，在吃飯時竟然也忍不住拿手帕捂著，幾度咳嗽。

那咳嗽的聲音讓陸念不自了筷子，想說些什麼，又覺得如今的并沒有說話的立場和份，最終沉默。

反倒是白知夢滿臉焦急，無比自然又親昵地關心詢問，其他人也紛紛關切。

霍老爺子擺擺手，沒讓他們湊過去，只默許了霍司州無聲的照料。

而霍司州……

從始至終，他都面如常又冷淡，平靜地照顧著霍老爺子。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也仿佛……這個家里，并沒有一個名字做陸念的人存在。

直到吃完飯，他都不曾看陸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