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菱拿出一塊孩子掌大的長命鎖，放在溯兒手中。

這塊雕細琢的金鎖沉甸甸的，一看便不是凡。

溯兒用目詢問娘親，能不能拿。

卓明月點了下頭。

溯兒才高高興興的說：“謝謝姨！”

宴青菱他的臉。

“這是臨江王戴過的長命鎖，臨江王活了一百零一歲呢。”

所以特地讓人弄來這塊長命鎖，盼著溯兒也那麼長壽。

“謝謝。”

這一聲是卓明月說的。

宴青菱釋然笑了笑，似乎也沒有別的話要說了，便說了暫別。

卓明月送到宴青菱門外，又目送上了馬車，才回進去。

溯兒問：“那個姨是誰啊？”

卓明月說：“你小時候抱過你的，對你很好，對娘親也很好。”

溯兒若有所思的點頭。

“那是個好人。”

……

幾日的功夫一晃而過，很快，到了宴青菱大婚之日。

是從宣王府出嫁的。

卓明月無所事事，去的比較早，和溯兒選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就在那站著。

溯兒好奇的東張西。

“娘親，長安好厲害啊，有這麼多這麼大的宅子！”

來長安后，他去過云府，去過皇宮，又住在香山居，如今來的宣王府，又是恢弘氣派的。

卓明月小聲跟他說：“這世間不僅有大宅子，還有江河湖海，高山草原，有許許多多讓人嘆為觀止的景致，蛋蛋將來都要去看。”

溯兒用力點頭。

“嗯！”

他們這位置雖不起眼，卻能瞧見每一個從宣王府大門口進來的人。

溯兒很快就覺得無聊了。

“娘親，我想去別的地方看看。”

卓明月安他說：“再等等。”

等的人沒來，宣王倒是來了。

宣王徑直向他們走過來，蹲下，一把糖塞到溯兒手里。

卓明月語氣很淡，“他吃糖會牙疼。”

宣王只能拿回來，只給溯兒掌心里留了一兩顆。

他起，對卓明月道：“你愿意帶溯兒來，青菱會很高興，我也很高興。”

卓明月本來心不錯，可宣王說他高興，的心就不那麼好了。

牽起溯兒換另一個地方。

這種場合沒有人家會帶妾室，唯獨云程是帶著高蕊姬來的。

去宴堂的必經之路上，卓明月同這兩人遇了個正著。

卓明月意有所指，“這合適嗎？”

云程知道不合適，可架不住高蕊姬非要來出風頭。

“沒事，也不是頭一回了。”

卓明月特地說道：“攝政王在降雪軒里，你們繞過那走吧，省得被治罪。”

降雪軒是宣王府的一間茶室，雅致清凈。

高蕊姬眉睫微微一，眸中閃爍著些心思，若無其事的催著云程離開。

卓明月則帶著溯兒去了青菱待嫁的閨房。

果不其然，宴清風就站在閨房外。

他向走了幾步。

“你來了。”

“嗯，”卓明月對他說，“你去降雪軒等我吧，有話同你說。”

這樣主，宴清風立刻說“好”。

卓明月進了閨房，青菱坐在妝鏡前，頭頂戴著繁重的珠翠，腮紅艷，得繁華不可方。

從鏡中，看到了卓明月。

“我上回做新娘子，以為我和他能好一世……如今他被拔了舌頭，在邊關做苦役。”

卓明月不知該怎麼寬。婚在即，會胡思想也是尋常。

“不好的事，不值得回首，往前看吧。”

宴青菱點點頭，發間尾步搖清靈作響。

“我哥剛剛在這里，他說，你留在長安不走了。”

大喜的日子，卓明月想讓高興些，“嗯，不走了。”

“真好，”宴青菱眼中波粼粼的，滿是歡喜，“我生個兒，嫁給溯兒好不好？”

卓明月笑著說：“當然好啊。”

都是玩笑話罷了，以后自然還得看孩子們意愿，若是互相瞧不上眼，也無法強求。

沒有在這里多作逗留，出門便去尋云程。

云程在這種場合，多的是要應付的員，顧不上高蕊姬，只能在一旁角落里呆著。

乍一眼發現那角落里沒了人，云程也沒有多想，繼續與同僚談天說地。

直到卓明月過來。

“高蕊姬去尋攝政王了，你去看看嗎？”

云程一愣，“去找攝政王做什麼？”

卓明月平靜的道：“也許是為了你挨板子的事，怕你得罪了攝政王，為你說去吧。”

“胡鬧。”

云程無奈又寵溺的嘆了口氣，讓帶路。

“人在哪里？”

……

宴清風在降雪軒中等著，讓下人備了巧的糕點和茶水，熏起龍涎香，打開了窗。

定是有許多話要說，才會特地約個地方。

否則方才在廂房門口，三言兩語便能說盡了。

也不知，究竟是什麼事。

但看方才的神，應該也沒有地方惹惱，那就，應該是好事吧。

他立在窗邊，外頭接踵而至的賓客，心想著，沒準今日是好事雙。

一定是的。

終于，后傳來腳步聲。

腳步聲偏輕，一聽便是個子。

窗外樹枝上停的那一排雀兒正得歡快，柳枝輕，隨著那子的腳步聲越走越近，宴清風不由得勾起角。

一雙玉臂環住了他的腰肢。

宴清風呼吸都停了。

這麼，這麼主……

原來不是無心，也了的，他也終于等到了冰雪融化的這一日。

子柳姿著他后背，雙手緩緩向上，停在他前。

宴清風握住的手。

“你想要明正娶，還是做太后，我都依你。”

哪樣都好，只要肯回來。他不再強求什麼，

后的子微微一愣，聲細語的說：“只要能服侍攝政王，無名無份我也愿。”

這聲音……

宴清風猛地推開，一臉沾到屎的嫌惡。

“你是誰？”

……

云程心急萬分，生怕高蕊姬那個傻姑娘，為了他對攝政王說出多不知分寸的話來。

趕到降雪軒的時候，他在門外就聽見了高蕊姬深意切的哭訴聲。

“民只是不自！”

“民仰慕攝政王已久，只要能服侍攝政王一回，死也甘愿了！”

宴清風拿帕子用力著手，冷淡道：“那你的命不值錢的。”

高蕊姬又哭道：“民的確不要命的，民曾燕國為細作，為夏朝將領通風報信……當時攝政王尚是將軍，民豁出命去立下大功，只為有朝一日能得你的眼……”

云程站在門外，臉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