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蕭應決在安。

聞萱當然是明白的。

但是聞萱自己也說不上來, 自己今日下午，為何就不是很開心。

其實太後娘娘的話，聞萱也找不出有什麽說錯的地方。

也知道, 自己同蕭應決明明也是明正大、明正娶的，他又不是來的，也不是搶來的，但莫名聽到太後娘娘話的時候，就是有些難過。

好像是因為知道蕭應決日後注定會有他自己的皇後吧。

聞萱再怎麽想要纏住他, 似乎也只能纏住他一時, 不能纏住他一世。

等到他真正明正娶的皇後進宮了, 想，那蕭應決也會同陪一樣, 去陪他自己的皇後, 他們會拜堂, 會親，他們還會親親, 會抱抱，他們夜裏會睡在一起, 會做各種各樣的事，就如同蕭應決現在和做的一樣。

等到那個時候，蕭應決就不是一個人的蕭應決了，是好多人的蕭應決，是好多人的夫君。

明明一開始進宮的時候, 就知道這個事實，但聞萱也不知道為何, 自己今日想起這些事的時候，會格外出奇的難過。

“梵梵？”

蕭應決蹲在地上, 久久等不到自家貴妃的回應，握的手，不免又喚了一聲。

聞萱這才回神，看著蕭應決。

但是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回神的剎那，有晶瑩的淚珠便就自的眼角落，如同珍珠一般，滾到了白的臉頰上。

最後，順著臉頰，砸在了蕭應決的手背上。

蕭應決頓了下。

聞萱自己也頓了下。

不是，不想哭的，但是，但是好像有些忍不住。

蕭應決已經好久沒有見過聞萱哭了，這一滴淚落下來的剎那，他居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是，怎麽哭了？”

他開始手忙腳的，將雙手覆上聞萱的臉頰。

聞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哭了。

，當真不是很想哭的，想。

但是蕭應決這麽一番話說下來，就是莫名其妙的，自己落下了眼淚。

淚珠一滴一滴，緩緩自的眼眶湧出，便如同晶瑩的珍珠一般，一窩蜂全都砸到了蕭應決的雙手上。

蕭應決沒想過自己還會有被淚珠不住燙到的一天。

“梵梵，梵梵？”

他捧著聞萱的臉，試圖去勸住聞萱。

但是聞萱一旦開哭了，哪裏還有中途停下來的道理？

這是哭得最沒有頭緒的一天。

自木椅間撲到蕭應決的懷裏，甚至委屈得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蕭應決抱住人，卻是滿心滿眼地心疼。

“梵梵……”

他不住拍著聞萱的後背。

“那，那齊王世子喜歡他的未婚妻，陛下也得一直喜歡我的！”

聞萱一邊哭著，一邊想，他既拿齊王世子作比，那他的心意，也得跟人家世子一樣才行的。

不然，不然，他才比不上人家世子呢！

蕭應決抱住懷裏的人，一邊心疼著聞萱，一邊卻又覺得這般蠻的樣子著實好笑。

“是是是，朕喜歡你，朕最喜歡你了，朕會一直喜歡你的。”

他自然而然地便就回答道。

“……”

“陛下，陛下說什麽？”

聞萱沒想，蕭應決會這般簡單就同自己說出“喜歡”這兩個字。

蕭應決說他喜歡了？

他說他喜歡了？

這是他第一回同說出這兩個字吧？

臉頰上的淚珠忽而就止住了，只剩幾滴尚未來得及收回去的殘珠，還要掉不掉地掛在的小臉上，顯得弱無比。

“……”

口而出的時候，蕭應決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但是被聞萱質問的時候，他反應過來了。

他好像還從未在聞萱的面前這般直白地袒過自己的心意。

即便親被給抓到，即便帶著做盡了沒沒臊的事，但蕭應決還當真不曾在聞萱的面前鄭重其事地表過白。

他想，喜歡是一件很貴重的事，輕易不好說出口。

一旦說出了口，便就不是那麽好收回的了。

但是適才說出了口，後悔嗎？

并沒有。

蕭應決定定地注視著聞萱，聞萱原本就有些哭紅了小臉，眼下貿然聽到蕭應決這話，哭倒是不哭了，但是臉頰上不又了幾個度。

“陛下，陛下適才說什麽？能不能再說一遍？我好像沒有聽到。”

只聽小聲地嘟噥著。

蕭應決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你這個騙子，還裝！”

他知道，聞萱既然說這等話，就是人徹底哄好了的意思，眼下這個時辰，睡個午覺也還來得及，他便就將聞萱打橫抱起，直接放到了床榻上。

他抹幹淨聞萱臉頰上的淚珠。

聞萱牢牢地抱住他的脖子，卻還是有些不肯松手：“我，我真的沒有聽到，陛下再說一遍吧！”

但是蕭應決只道：“睡覺！”

“我真的沒有聽到，陛下求求你了，你最好了，你就再說一遍吧，就說一遍就好了，我就睡了！”

適才的難過是一點兒也沒有了，就因為那麽簡單的兩個字，聞萱開始不住纏著蕭應決，無論如何也不肯與他配合，不肯放他去午睡。

整個人都趴在蕭應決的膛上，與他苦苦哀求。

甚至還雙手合十，做虔誠無比的樣子。

蕭應決原還有些坦。但聞萱越是這麽纏著他，不知為何，他便越是覺得自己有些難以啓齒，不知不覺，半邊耳也紅了起來。

“睡覺！”

他又一次與聞萱強調道。

但是聞萱哪裏肯。

知道他喜歡自己是一回事，親耳聽到他說喜歡自己，那又是另一回事。

“陛下，求求你了，你最好了，你就再說一遍吧……”

還要趴在蕭應決的耳邊，不住與他祈求。

蕭應決還是不肯。

聞萱便就只能在他的上來去，一會兒趴在他的耳朵邊上說話，一會t兒又與他臉對著臉啃咬，無論如何，就是不肯他睡著。

只是蕭應決閉上了眼，這些事，全都對他無效。

無奈之下，只好耍賴一般，就這般在蕭應決的膛上躺下。

蕭應決的膛很厚實，聞萱昨夜就見識到了。

哦，其實從前也知道的，只不過從前老是隔著一層若有似無的寢，昨夜才總算是見識到了全貌。

聞萱就這般在他厚實的膛上躺下，想起昨夜的事，莫名的，又將小手進蕭應決的襟，悄悄地探了一把。

“……”

若是這般還能忍，那他也太不是人了吧？！

蕭應決蓋彌彰閉上的雙眸終于在這一刻睜開，滿腦袋黑線地盯著聞萱。

聞萱無辜地看著他。

想說，手還好的。

但是沒有機會了。

因為蕭應決直接一個擡加翻，就將給在了下，與顛倒了姿勢。

“還能不能午睡了？”他眼眸危險地盯著聞萱。

“要是陛下還能再說一遍適才的話，那我應該很快就能睡了的。”聞萱小小聲地嘟噥道。

“……”

有時候，蕭應決當真很不明白聞萱的執著。

卻也當真是佩服的執著。

但聞萱越是這般，他莫名的，就越是想逗逗。

他就是不說，甚至將聞萱在自己的底下，便如同昨夜那般，滿都帶著侵略的氣息，與近。

“……”

聞萱果然察覺到不對勁了。

想要溜，但是蕭應決全盤的掌控本沒有出逃的餘地。

“既然睡不著，那就再幫朕一次。”

他咬著聞萱的耳朵，混不客氣地便就抓住了的小手。

昨夜的酸痛還歷歷在目，聞萱急了：“那，那……”

那不出個所以然來。

蕭應決本意也只是想逗逗。

他知道聞萱昨夜累到了，今日并不與折騰。

他握聞萱的小手，盯著因為過度張而閉上的雙眸，須臾，總算是笑出了聲。

“……”

雙手一直沒有到預想中的東西，蕭應決又這般在自己耳邊笑，聞萱終于後知後覺，自己似乎是被人給耍了。

忿忿地睜眼，嗔著蕭應決。

蕭應決松了的手，終于的腦袋，將發髻上的珠釵等一一摘下，而後道：“好了，昨夜那般累，下午好好地睡一覺吧。”

聞萱無聲地著他，純淨的眼眸其實還是想要再聽他說一回心悅自己。

但到底又擔心蕭應決真的做冠禽，便只能是罷了。

乖巧地窩在蕭應決的懷裏，打算就這麽與他午睡一小會兒。

可是當閉上眼睛不過剎那，便察覺到，蕭應決又在同自己近。

到那悉的灼熱，下意識朝後躲了一下。

結果被蕭應決給錮住。

“梵梵，朕心悅你。”

蕭應決的聲音就這麽措不及防地鑽的耳蝸，帶著一清風明月般的舒朗，聞萱霎時間，仿佛擁抱住了整個金黃的秋日。

聞萱窒息了一剎那。

躲在蕭應決的懷裏，震驚過後，到底是忍不住，迸發出了如同倉鼠一般，窸窸窣窣的笑聲。

蕭應決也妥協了。

聽著那笑聲，臉頰上便也忍不住掛上輕笑，擡手替聞萱輕了下的發梢，捋直那一頭細的長發。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甚至都沒有睜眼。

就這般彼此默契地相擁在一起。

只是……聞萱後知後覺，被窩裏的那一灼熱，似乎怎麽也褪不下去。

若說片刻前，聞萱還不是很想關心蕭應決，但眼下，覺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關心他一下下。

而且，好像他此刻會這般，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聞萱于是悄咪咪地睜了眼，便就趴到了蕭應決的耳邊，問道：“難嗎？”

“……”

蕭應決頭疼的。

他摁下聞萱的腦袋：“還好，你乖乖別，它就自己能下去。”

“我幫陛下吧。”

聞萱不知道又是打哪積攢起的勇氣，聽罷，自告勇地便就出了自己的纖纖十指，明晃晃地搭在蕭應決的面前。

蕭應決總算是再一次睜開了眼。

“不累嗎？”他問聞萱。

嗯……其實是有點……但除了這個，青天|白日的，聞萱也想不到有什麽更好的法子，能幫他的。

昨夜渾其它地方也都被折騰的很累。

蕭應決無奈，又自家貴妃的腦袋，想說就這麽睡吧，實在不行，他待會兒去沖個涼就是了。

但好巧不巧的，在閉眼前，他掃到了聞萱的瓣。

嗯，瑩潤飽滿。

還帶著午時塗上的桂花香油的味道。

“……”

蕭應決結莫名滾了下，倏爾，有些說不出話了。

聞萱趴在他的懷裏，張著十指，還在等著他的回答。

最後卻發現，他在盯著自己的角看。

“……？”

“那梵梵……再幫朕一次吧……”

耳邊終于再度出現蕭應決的回複。

但很奇怪的，聞萱想，似乎蕭應決想的方式，和想的，不是很一樣？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