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呢。”晏長風用剔著骨,說,“武昌伯非要把伯夫人的死賴在我頭上,想借著打擊國公府削弱蜀王,且要鬧呢。”
許氏只當武昌伯是為了趙氏鬧,被這麼一點撥就明白了此事不簡單,“那要怎麼辦?他們咬住了怕是不會輕易松口。”
“那也得看他們牙口好不好。”晏長風大口嚼著,“您甭擔心,在集福院里該吃吃該喝喝,養足了神,等過幾個月小崽子出生了,有您煩的。”
說到未出世的曾孫,許氏喜笑開,“我這幾日啊丫頭們做了幾件小裳小鞋子,回頭送去你屋里瞧瞧,不喜歡我再他們另做。”
“我正想麻煩您幫忙做幾套呢。”晏長風笑道,“我沒經驗,不知道做什麼樣子的合適,又怕煩您的神,您主做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能不喜歡。”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許氏就跟孫媳婦兒說話,一頓飯下來,說的比吃的還多。
吃過飯出來,晏長風回到二房。葛飛等了好一會兒了,一見便道:“夫人,端妃派出的太醫沒去武昌伯府,在中途被一匹瘋馬踢死了。”
死這麼及時,看來毒死那老侍的毒藥是出自這太醫之手。
“去查馬主是誰。”晏長風說,“查到了證據就送去那太醫家中,幫助其家人告狀。”
葛飛明白了,“我這就去。”
他剛走,王嬤嬤就匆匆來了,“世子夫人,府衙的人剛才來了,被武昌伯指著鼻子罵了一通,說府衙是蜀王走狗云云,府衙不敢強行拿人趕人,不過也沒走,就圍著武昌伯府的人。”
現如今朝中又開始了新一的站隊,知府大人明顯是傾向蜀王,即便不敢得罪武昌伯也很有義氣地給國公府撐腰。
“府衙不敢得罪,就去刑部告。”晏長風道,“總會有人做主的。”
王嬤嬤雖然遲疑但也不多問,“哎!”
去刑部狀告不是一時片刻的事,直到第二日,宋國公府的訴狀才遞到刑部。
刑部每日不接到訟狀,告誰的都有,朝中大員,皇親國戚,盡是得罪人的勾當。理權貴的案子不容易,但也容易,一般來說,權錢可以倒一切,民永遠斗不過,低位掀不倒高位,識時務的,給錢就能擺平,實在認死理兒的就關牢里打一頓,或者無限期拖著。
今日刑部尚書馬有良就遇上個很頭疼的案子,是民告權貴的案件。一個刁民狀告昌樂伯家四公子強占民田,那刁民認死理兒得很,給錢不要,給糧也不要,非要判徐四公子的罪,揚言如果刑部不能主持公道就去告狀。
天真!那狀是一般人能告的嗎,就算告了,也得看圣上有沒有功夫搭理,還不如拿錢了了。
但刑部也怕這樣不懂事的出去四胡鬧,就判了他一個擾公堂的罪,暫時關了起來。
尚書大人剛剛清靜了,國公府的訴狀就來了。
“誰告誰?”馬有良聽了手下所述訴狀,腦袋頓時大了三圈,“國公府告武昌伯?”
什麼武昌伯污蔑國公府世子夫人見死不救,致武昌伯夫人不治亡,什麼武昌伯把夫人的棺材停到人家府門前無理鬧事,這哪里是告狀,這是要他命啊!
如今國公府世子在朝中如日中天,背靠蜀王,武昌伯跟某些世家約有結盟反對蜀王的趨勢,這是黨爭!甭管最后誰上了那個位子,現在都不能摻和,摻和了就要面臨站隊,站不好就活不到下一任圣上上位。
“茲事大,此案刑部不好理,找個借口先推了,我這就上報給白夜司。”
白夜司里有個分部專管告狀之事,雖然現在白夜司跟圣上關系不咋地,報上去了不一定如何,但起碼比為難自己強。
馬有良拿著訴狀正要走,接茬兒又來了一個。
“大人大人,這回不是告權貴的!”下屬激道,“這回是于家狀告馮家,于家是宮里于太醫家,于太醫昨日在大街上被一匹瘋馬給踢死了,那瘋馬是馮家所有。”
于家雖算不上權貴之家,但告一個平民百姓還是很有優勢,又是證據確鑿的事,容易判得很。馬有良沒放在心上,打算先進宮再說。
可還沒出門他又反應過來,“尋常人家有馬嗎?馮家是哪個馮家?”
下屬看了看訴狀,道:“家主是馮大富。”
馮大……馬有良覺得這名字耳。刑部天天跟權貴打道,各家的管家姓甚名誰,家里是個什麼分都門清兒。
他迅速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猛然想起來,昌樂伯家的管家姓馮,好像馮大發!那麼這個馮大富八是他的兄弟。
武昌伯府管家的兄弟的馬當街踢死了于太醫,這事怎麼那麼古怪呢?
馬有良憑經驗覺得這里頭有事,思索了片刻,道:“你把這件案子還有昌樂伯家四公子強占民田的案子都給我。”
宮里今日也不太平。早朝上,戶部尚書裴修遞了份折子,請求減免皇室以及皇親國戚的開銷。
這個減免非常不客氣,每月的俸祿跟糧食減半,除了這兩樣,其余的賞賜全免。
圣上看過后都驚呆了,雖然他心里經常想著,讓那些日子過得比皇帝還滋潤的閑散皇族貴戚吃點穿點,可到底只是想想,不敢付諸行。
皇族員龐大,是統治者的政治患,只有把他們養廢了養閑了才安全。另外,他們都是皇家的臉,養得太寒磣了也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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