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宇倒也不為難他,拿來圣旨展開看。這筆跡是旁人代筆,但蓋的大印是真的。
裴修瞥了一眼,猜想圣上的應該有了好轉,能口語表達了。他曾讓白夜司關閉鳴宮,不許任何人進去,除非圣上親口下令,否則皇后或是誰,不可能拿到圣上的大印。
“蜀王殿下,圣旨千真萬確,您看是否給下行個方便?”馬翔嘿嘿笑著,十分諂,“您要不先把兵符出來?”
兵符是死,圣上說它有效就有,說它沒有就沒有,這時候拒不上沒有意義。何況盛明宇不靠兵符歸攏軍心。
他從上拿出兵符扔向馬翔,故意扔得偏幾寸。馬翔不敢兵符落水,舉著雙手去接,他子最大限度地探出船外,險拎拎地抓住了兵符。
可同時也失去了平衡,他撲棱著掙扎幾下,最終一頭栽進了水里。
“馬大人!”
“快救人!快啊快啊!”
小兵們七手八腳地把落湯似的馬翔拽上船。天寒地凍的過了水,馬翔也顧不上暈水了,一個勁兒地打噴嚏。
一邊惱怒地招呼手下道:“還不麻溜地上船檢查,不要浪費蜀王殿下的耐心!”
有圣旨在,這船是一定要搜的,且只要搜了就必定要搜出點問題來,否則怎麼對得起這番折騰。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盛明宇索大方點,否則百般阻攔,倒真顯得他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似的。
他朝屬下微微點頭,放馬翔的人上船檢查。
上來十幾個兵,倒是客氣,沒有橫沖直闖敲來砸去的,他們挨個船艙檢查,但都略一看,唯獨到了停放太子棺槨的船艙磨磨嘰嘰。
“看來他們要在太子上做文章。”晏長風把柳清儀從床上拉起來,兩人在船艙里關注著外面的靜。
柳清儀依舊暈船,整日靠在床上續命,一站起來就犯惡心,比晏長風還像個孕婦。蔫了吧唧道:“死都死了,還能做什麼文章?”
“那能做的可多了去了。”晏長風道,“蜀王私下江南領兵打仗,偏偏太子又死在江南,這不就是現的文章?”
柳清儀不能理解這些政客的心思,“那太子不是死在賊手里嗎?好多人都看見了啊。”
“誰看見了?”晏長風反問。
柳清儀一愣,很快也想明白了。是啊,當時在場的除了反賊就是東南軍的人,反賊都死了,死無對證,而自己人都能被蜀王“收買”或是“威脅”,只要他們想污蔑,總能扣一頂屎盆子。
不出所料,兵們發現了太子的尸后,登時大呼小起來。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薨了!”
“蜀王殿下殺了太子!”
“蜀王要造反!”
這幾嗓子放出去,河岸邊憑空冒出來數排弓箭手,船上的兵也舉起了弩箭,一起拉滿弓對準蜀王的船。
“在這等著我呢。”盛明宇立在船頭,看著三面包圍他的弓箭手,“好歹沒四面圍攻,還給我留了條退路。”
“是在你造反。”裴修說,“千萬別中計。”
“造反那本王不敢,可這屎盆子本王也不要。”盛明宇笑看著馬知府,“馬大人,知道污蔑親王是什麼下場嗎?”
“下不敢污蔑,太子的尸是在您船上發現的,又是死于非命,怎麼就那麼巧,您去了江南太子就被殺了呢?我看您還是趁早別頑抗,老老實實束手就擒,沒準兒圣上還能饒您一命!”
馬翔一邊淡定地說著一邊船夫快開船后退,“還不快將反賊拿下!”
反賊的帽子只要扣上,盛明宇反抗是默認,束手就擒是承認,橫豎都沒個好。
“先退。”裴修道,“葛天,把馬知府請來一用。”
葛天得了命令,躍而起飛過水面。馬翔的船本沒走遠,葛天輕松跳到他船上將其擄走。
馬翔沒見過還能水上飛的高手,魂兒都嚇沒了,驚恐尖:“救命!救命!”
盛明宇朝圍攻他的人說:“若要馬知府活命,就不要輕舉妄!”
馬翔扯著嗓子喊:“不要不要!”
馬知府被帶到盛明宇的船上,弓箭手不敢輕舉妄,蜀王的船得以順利撤退。
可退去哪里是個問題,退到德州府恐怕會連累了曹鵬。
“先靠岸。”裴修說,“在船上太被了。”
船上沒有武,人手就只有盛明宇從北疆大營帶的十幾個親信,干仗沒有優勢,何況水上消息不通,不如靠岸。
待退到德州府境,船停泊上岸。馬翔沒了利用價值,被丟在岸邊,等著追來的府兵把他帶回去。
“先去驛站吧。”晏長風說,“那里都是自己人,傳遞消息也方便。”
一行人帶著太子的棺槨去到了此地的驛站。晏長風先給吳循發了幾封信,本以為至能順利等到回信,誰知當天晚上,馬翔就帶著人趕到了。
在德州府的地盤上,他們竟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無視當地府,直接帶人圍攻驛站。
盛明宇簡直活見了鬼,“這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
“你是皇位最大的威脅。”裴修道,“只要能殺了你就行,還要什麼臉。”
盛明宇過窗子往驛站外看,說有一百多號人圍著驛站。馬翔舉著火把,在一群兵的保護下狐假虎威地喊:“把里面的叛賊通通拿下,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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