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聽筒連接,卻已經是兩人闊別重逢後最長時間的獨。
不知道過了多久,越野車車燈大亮刺破黑暗由遠及近。
鐘意擡頭看過去,耳邊聽筒傳來他的聲音:“找到你了。”
心髒突然發出“砰”的一聲響,和車門開關的聲音重合,鐘意仰起臉,對上月下顧清淮清澈又冷漠的眼睛。
心跳慌,幹地問了句:“你怎麽來了。”
不知道說什麽,只語氣生地憋出這幾個字來。
月籠著他修長利落的影子,年輕警長鶴立,淡藍警襯開著領口的扣子,下擺收進警用腰帶,領帶低低垂落,領帶夾上的國徽亮灼眼。
“拍紀錄片把自己拍丟了,你也真夠可以的。”
漫不經心的語氣,像在路邊撿了一只阿貓阿狗。
他站著,坐著,微微擡眸便是他賞心悅目的大長,警筆直。
目無安放,鐘意垂下腦袋:“你是特意開車一個小時來看我笑話的嗎?”
紮低馬尾的長發已經微微了,服也沾了灰塵,可那雙淺瞳孔漉而倔強。
這荒郊野嶺塵土飛揚的破地方,竟然開出一朵清冷剔的桔梗花。
顧清淮翹了翹角,弧度帶著嘲弄,語氣涼颼颼地回了句:“鐘導跟別人有說有笑,對我就兇。”
鐘意不可置信,他竟然說兇!
今天路過訓練場,有幸見識到顧清淮訓人,“顧閻王”這三個字當真沒有辱沒他。
鐘意繃著臉控訴道:“你才兇,我要是那個高空索降的隊員,我寧可懸在半空不下來。”
被惹怒的貓貓出爪牙,語氣難得孩子氣。
顧清淮好看的眉眼倏然一彎,輕笑出聲。
他尖銳眼角的弧度和下來,瞳仁清澈黑亮,有些壞,也有些看小孩子胡鬧的縱容。
這個漂亮混蛋笑起來紅齒白不得了,簡直就是個能蠱人心的禍害,明知他不懷好意也忍不住要淪陷。
晚風清朗,月正濃,鐘意不敢再看他。
顧清淮雙手抄兜,居高臨下睨著:“起來。”
仰起臉,他眉眼五無可挑剔,繃的下頜線接吻時最漂亮,結會輕輕滾,脾氣這樣,卻得讓人懷念。
食也。
疲憊至極又心跳不止,鐘意腦袋慢了半拍:“又幹嘛。”
子不經意間的溫,最讓人頂不住。
寂靜的空氣裏,他的聲音格外清越,自頭頂落至耳邊。
“兇的顧清淮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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