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起來冷，但卻也不怪傅錦玉會有這樣的想法，什麽事看多了，都會一點點習慣，死人也是一樣，更何況，人死本就不能複生，死了就是死了，哭瞎了雙眼，瘋了自己，那又有什麽意思呢，還不如珍惜現在，別留憾，就算是此生無憾了。

“傅錦玉，你不能死，聽到沒有？”

“真是霸道！死活的事兒，我一個人說的算嗎？”

“你要是敢死，本王就讓你邊所有的人給你陪葬，記住這話，天子之言，絕無收回可能！”

傅錦玉不知道慕亦塵這又是什麽風，但是今天他把這話說了出來，來日有一天自己真的死了，怕是這一切都要跟著應驗，不為別的，想想竹溪，妙茵，綠蔭，還有剛剛收到邊的嬰寧，這些人的命全部都牽在了自己的上，便是更不能輕易去死了。

“慕亦塵，原本我還真是覺得咱倆默契的，多收回了些對你的見，但是現在…我又開始討厭起你來了！”

“隨你，不管你是恨本王，還是厭本王，你只要活著，就好，”

慕亦塵這話說的有些落寞，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懇求一般，傅錦玉都覺得自己是聽錯了，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齊王，如今竟是會出這麽無助的一面，就像是踩在懸崖邊上的人一樣，一腳踏空，便要萬劫不複。

“慕亦塵，你沒事兒吧？”

“回去吧，本王要理朝政了。”

慕亦塵沒有回答傅錦玉的話，也沒有解釋剛才的那番話，自是揮了揮袖，便進了昭殿的側門，那裏是一個小書房，原本是用來會客用的，現在倒了一個逃避的好去。

“皇後娘娘，這裏是地，除了殿下和欽點的朝臣以外，任何人都不可進的。”

傅錦玉本是想要追上去問個清楚，但是卻被守在門口的太監給攔了下來，倒是覺得尷尬，更是

有些不甘心，可又無可奈何，只能苦著一張臉轉離開，可沒走出去幾步，就和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的蔣斌撞到了一塊去。

“娘娘贖罪！”

蔣斌一手托著險些掉落在地的茶杯，一手拽住往後仰倒而去的傅錦玉，這手，雖然不如他的主子慕亦塵，但卻也絕對相差不遠。

“娘娘，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剛才抱歉啊，都怪我沒有看路，這才…”

“娘娘，您這是折煞奴才啊！”

傅錦玉話還沒有說完，蔣斌就已經跪在了地上，雙手把手中的茶杯舉到了頭頂，那樣子，就好像是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一樣。

“不是，蔣斌，我也沒說什麽啊，你這是怎麽了？”

“險些撞到娘娘，這是奴才的狗眼沒有長在臉上，這才犯下此等大錯，怎能是娘娘您的錯呢，而娘娘卻向奴才道歉，可是沒有這樣的規矩啊。”

傅錦玉聽著這句句的道理，卻是忘了他不過就是個太監，無論到底手有多好，終于都是低賤的，吆來喝去，即使他們沒錯，都要頂著這些責罰，氣慣了，一旦對他們好點，反而誠惶誠恐起來，這人的命，才是真的被糟蹋了。

“皇後娘娘，您若是一刻不原諒奴才，奴才便是一直跪著，知道您消氣兒為止。”

“得，是你的錯，我原諒你了，這樣可以起來了吧？”

“謝娘娘寬宏。”

蔣斌從地上站起，又是小心翼翼的把茶杯放到了一邊去，而一旁原本幹淨的椅子面，他又是拿自己的袖子了，那樣子并非奉承，卻也沒什麽骨氣，看著就讓人心疼。

“娘娘，椅子幹淨了，您請坐，奴才伺候您喝茶。”

“蔣斌，你在我面前，真的不用這樣的。”

傅錦玉有些尷尬的看著蔣斌，之前妙茵和竹溪對自己也算是尊敬，但卻沒有他這般的拘束，更何況那兩個不過就是個沒年的丫頭片子，而他卻是一個材健壯的男人，不，卻很卑微，這樣的一舉一，總在無形之中擊打著那顆憐憫的心。

“我來自雲國，本就是沒什麽講究，雖然現在是大齊的皇後，但天不拘束，邊的人更是如此，可你現在這個樣子，真是鬧得人渾不自在的很。”

“娘娘，奴才…”

“千萬不要和本宮說你知錯了，這不是你的錯，你也無需認錯，一碼歸一碼，只要你以後在我面前放開著點自己的子就，至于你到了別，我瞧不見，也管不著，想怎麽著便怎麽著，自是由著你自己的意願來的。”

“是，奴才知道了，奴才以後肯定注意。”

蔣斌一直低頭站在一邊，傅錦玉敢保證，他到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子呢，畢竟自打他們兩個見面到現在，愣是一眼都沒瞧過自己，這倒是絕了。

“蔣斌，你擡頭。”

“娘娘…”

“本宮以皇後的份命令你，就現在，把頭擡起來！”

蔣斌一聽到命令兩字，二話不說，直接擡起頭來，總算是看清楚了他的長相，也是個俊俏的年郎，雖然個子高，但瞧這長相，估計年紀也不會太大的，頂多十八九歲這樣了。

“娘娘，您這麽看著奴才，這是…”

“慕亦塵，你給我出來！”

傅錦玉清醒自己剛才和他撞個正著，否則就這麽走了，且不是浪費了一個好人了，所以二話不說，直接沖著那小門的方向扯脖子大喊著，引得所有人側目，卻因皇後的份，誰都沒敢說些什麽，更沒人能攔得住。

“傅錦玉，這裏是昭殿，你發什麽瘋？！”

慕亦塵從裏面打開小門，一雙眼睛瞪大了看著傅錦玉，這剛消停沒多大一會兒，便是不知道又要折騰些什麽。

“慕亦塵，蔣斌我要了，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人我現在就要帶走！”

“蔣斌是本王邊的近太監，哪裏是你說要就能要的！”

“我是皇後，要個自己心儀的人都不行？”

“傅錦玉，你不要再胡鬧了！”

“慕亦塵，我告訴你，今天這人你要是不給我，我今天就賴在這兒不走了！”

傅錦玉要是耍起賴來，不比那些醫鬧差，這會兒直接坐在了地上，完全不顧自己皇後的形象，盤著，一只手撐住下，雙眼目視前方，一副死磕到底的樣子。

而蔣斌也是被嚇到了，趕跪在了一邊，一個勁兒的磕頭請罪，個個都是響頭，按照這個架勢下去的話，不出半炷香的時間，肯定弄個頭破流了。

“行，傅錦玉，你要蔣斌，本王給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本王一個要求！”

“說！”

“從明日開始，跟著本王習武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