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宴就那樣打量著楚堯,像是在審問一個犯了罪的犯人一樣,言語里都是犀利。
楚堯怔愣片刻后,他只是微微勾了勾角,隨即輕笑出聲說道:“不認識。”
聞言,顧時宴微瞇起眸子,言語中的語調更犀利了:“你還有我不認識的朋友呢?多久認識的?” 楚堯著顧時宴,他的眼中沒有半分怯懦,他坦坦看著他,聲音放得輕輕的回答說:“顧總,友是我的權利,也是我的私。”
換做以前,楚堯并不會這樣對顧時宴說話。
可是今晚,他確實有些咄咄人了。
更何況,從前的顧時宴也從不會干涉楚堯的私生活。
其中緣由,楚堯又怎麼可能不清一二呢? 一是因為他喜歡鐘意,二是顧時宴懷疑他生了二心。
陪伴顧時宴多年,楚堯太了解他了。
當著這麼多人面,楚堯的回答也并沒有給顧時宴留臉面,但是他也并沒有生氣,只是用一副好笑口吻說道:“楚堯,看來你還是沒學會怎麼在我手底下做事啊。”
一旁,向毅暉看著顧時宴斥責楚堯,心中暗爽不已。
在顧氏待了這麼多年,向毅暉還從未見楚堯吃癟過。
這一刻,他心里前所未有的痛快。
楚堯看到了向毅暉臉上的得意,可是他并不覺有什麼屈辱,但只是對顧時宴,他覺得有一些寒心。
看著顧時宴好久,久到顧時宴甚至覺得楚堯的目都有些太過鋒芒了,他才凌厲說道:“怎麼不說話?啞了?” 楚堯這才笑了,他一語中的說道:“顧總,是你變了。”
這話,顧時宴聽笑了,他一步步靠近,強勢迫著楚堯,迫得他一步步后退著。
直到后背撞到墻壁上,楚堯再退無可退時,顧時宴才沒再往前,他目平視著楚堯,眼里像是淬著冰霜一樣,聲音冷厲、冰涼:“你覬覦我的人,為了私自離職,楚堯,你說是我變了?我真的變了嗎?你跟在我邊六年,你難道不知道我一直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嗎?” 楚堯回著他,沒有半分的退,他聲音放得很輕,話里帶著提醒的意思,他說:“顧總,別這樣,你會將所有人在意的人都越推越遠的。”
顧時宴最聽不了別人說教,他直接就生氣了,厲聲吼著楚堯說:“我用得著你來教嗎?” 楚堯被吼得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可他還是慘淡一笑,嗓音悲涼說道:“顧總,你再這樣下去,是真的會后悔的。”
顧時宴冷笑一聲,往后退了兩步,隨即他用一副充滿不屑的眼神著楚堯說道:“你覺得可能嗎?” 目里的狂傲和不羈,就像是能將楚堯給吞噬一般。
楚堯正面迎接上顧時宴的怒意,他能到從他上迸發出來的寒意。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楚堯第一次看到這麼可怕的顧時宴。
準確的說,是恨不得將他給吞噬掉一樣的顧時宴。
楚堯背靠著墻壁,眼里還是浮現了一驚惶,他看到顧時宴扭過臉,然后微笑對著兩個合作商說:“一段小曲而已,兩位老總不介意吧?” 兩個合作商紛紛了一眼楚堯,眼中充滿了深深的疑和困擾。
可迫于顧時宴的強勢,兩個人只能悻悻的應一聲說:“不……不介意。”
顧時宴面帶譏誚往包廂走去,路過楚堯邊時,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他。
反而是向毅暉,他在路過楚堯旁時,還朝著地上不屑的淬了一口唾沫。
楚堯閉了閉眼睛,搖了搖頭,并沒有多說一句什麼。
只是面孔上,多了一倉皇和失。
…… 當夜,凌晨一點。
柏城已經快春了,可是 寒意卻并沒有完全褪去,到了夜里,甚至還有飄雪,地上亮瑩瑩的冰霜,看著像是撒了滿地的鹽一樣。
小區門口,白秋并沒有拿太多的東西,反而雙手空的,站在路邊,在等陸允洲的車子。
車子駛來時,趕忙抬起手揮了揮,奔馳車就停在面前了。
陸允洲從車上下來,將白秋的一個小行李箱放到了后備箱,然后又護著白秋上了車。
這一次,鐘意并沒有坐副駕駛,而是選擇坐得后排。
柏城到江城,開車還是需要接近三個小時的,更何況又是晚上,再加上起霜和下雪,車速更不能提得很高,這一趟,恐怕要用四個小時才能到。
鐘意上還有傷,所以就選擇了坐后排。
白秋上車時,鐘意好奇問說:“媽,你就帶了這麼一些東西嗎?” 白秋系好安全帶后,然后目水霧霧的看向了鐘意說道:“我最重要的東西已經在車上了,別的東西都是外之,帶不帶的,也沒那麼重要了。”
鐘意瞬間意會,知道白秋說得那個重要的東西其實就是。
一下子紅了眸子,低頭時,語氣充滿歉疚說道:“可惜哥哥沒在。”
白秋笑了一下,出聲安說:“沒事,很快就能團聚了,不差這一時半會了。”
鐘意點點頭說:“是啊,早晚都會團聚的。”
陸允洲上車,他系好安全帶后,又轉過頭看了一眼鐘意和白秋,他淡笑說道:“阿姨,小意,我把空調開得高一點,你們在后排休息一會兒吧,等睡醒了,我們也剛好就到了。”
白秋愧疚不已,嗓音滿是關切說道:“辛苦你了,允洲。”
陸允洲只是輕輕的笑說:“沒關系的,不辛苦。”
白秋說:“累了的話,后半程我來開吧。”
陸允洲點點頭說:“嗯,我們出發了。”
車子提速駛離了小區門口,而鐘意卻并沒有睡意,扭過頭看著車窗外面,外面的每一座建筑,都悉不已。
可是過了今夜,很可能再不會回到這座城市了。
白秋同樣也很傷,想到了陪著鐘建勛創業時的那些苦難,雖然日子并不好過,可是他們卻過得很幸福。
現在,們卻要離開這個待了十多年的城市。
雖然心中不舍,可是大家卻都明白,不和這個城市做告別的話,他們一家人將永無寧日。
這時,低沉的氛圍中,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鐘意被電話鈴聲給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時,才發現是自己的手機響了。
不知道怎麼的,心里面忽然的很不安,就好像會發生什麼事一樣。
難道是顧時宴發現要逃離柏城的事了? 鐘意心中有了這個懷疑后,甚至都有些不敢去接這個電話了。
可是想了想,如果顧時宴真的知道要逃離柏城,但是卻不接這個電話的話,他還是一樣會攔住的。
所以心一橫,干脆拿起了手機,定神一看,才發現并不是顧時宴的電話,而是宋子衿的來電。
鐘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就接聽了電話。
陸允洲和白秋,也都同樣注意著這邊的靜。
車子里很安靜,靜到仿佛針落可聞一般。
電話剛一接通,鐘意甚至來不及開口問一句什麼,宋子衿尖銳、慌張且帶著驚恐的聲音就傳來說:“小意,救我,救我……” 話還沒有說完,宋子衿就好像被人給捂住了一樣,甚至還將的嗚咽聲都給堵住了。
鐘意瞬間慌了,連聲詢問說:“子衿,你怎麼了?子衿,子衿……”
可是電話那邊,卻只聽得到被捂住的宋子衿的嗚嗚聲。
同時,那邊還傳來了一聲低 沉的呵斥聲:“臭娘們,你再耍花樣,哥幾個現在就辦了你!” 這話剛說完,電話就被人給掛斷了。
聽到“嘟嘟”的忙音時,鐘意還在沖著那邊大吼:“你們是誰?你們到底想干什麼?子衿在哪兒?你們要把子衿帶去哪兒?說話,說話!” 電話已經斷線了,鐘意也崩潰了,攥著手機,因為擔憂,雙手都在發抖了,拿著手機,將電話勉強給回撥了過去。
手機屏幕上,赫然豆大的幾顆淚珠滾了下來。
電話通了,可是很快就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了,鐘意又打了兩次,那邊直接提示關機了。
鐘意一下子更了,哭著對陸允洲說:“停車,停車,快停車。”
白秋聽到了電話那邊的求救和恐嚇,趕忙傾過來,然后溫安著鐘意說:“小意,你先別著急,我們先冷靜下來想想辦法。”
陸允洲將車子停在路邊,柏城的寒夜里,路上幾乎看不到一個行人。
空的街道上,只有這一輛白的奔馳車停在路上,反而顯得格格不。
陸允洲同樣聽到了宋子衿的求救,他知道鐘意在擔憂,于是他回過頭對鐘意說:“我們報警吧。”
鐘意這會兒的腦袋都是空的,聽到陸允洲這樣提議,趕忙出聲附和說:“好,報警,我們報警。”
一邊說,一邊拿起手機要去撥打報警電話。
可是因為害怕,的手指在發抖,手機屏幕上也盡都是淚漬,手指點了屏幕,上面卻在胡跳。
陸允洲看到,趕忙解開安全帶手過來覆了覆的手背,他聲音放得輕輕的說:“小意,我來打吧。”
鐘意心里很安心,通紅的眸子看著陸允洲,說:“嗯,你打,你打。”
雖然放心了一些,可是還是很不安。
宋子衿這會兒正在危險中,鐘意怎麼能做到心安呢? 陸允洲撥通了報警電話,那邊問了很多問題。
“害人什麼名字?” “在哪兒被帶走的?” “電話多久打來的?” “對方有沒有暴什麼消息?” 問了很多問題,陸允洲幾乎都回答不上來。
可是最后,警察還是答應出警了。
可是這樣找人,無疑于是大海撈針。
鐘意思前想后,覺得還是必須要倚靠傅寒洲的力量。
于是,急忙對陸允洲說:“給傅先生打電話。”
陸允洲聞言,趕忙將電話給打了出去。
鐘意拿過手機放在耳邊,在等著電話接通。
很快,電話打通了,傅寒洲接了。
“喂,允洲。”
傅寒洲的聲音聽上去很沙啞。
鐘意來不及寒暄,直接開口說道:“傅先生,是我,我是鐘意,剛剛子衿打電話過來,讓我救,我也只聽到了這兩個字,之后好像就被人給捂住了,應該是被人綁架了,但是我一點兒的消息也沒有,所以還請傅先生幫幫忙,找一下子衿。”
傅寒洲聽到鐘意的話,他一下子急了:“綁架?怎麼會?下午從江城出發,說去柏城找你去了。”
鐘意說:“沒有,沒有過來找我,一直到剛剛,一下午都沒有給我打過電話。”
傅寒洲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忽地明白了什麼。
好久之后,他才出聲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查一查,在沒有查到子衿的去向之前,你就在家里好好待著,萬一子衿過來找你,我怕找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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