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唱晚坐在床上發了好半天的呆，等回過神，已經八點多了。

洗漱完后，周驚寒恰好敲響了的房門。

一僵，站在門邊緩了好半天才把門打開。

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昨晚發生的事。

周驚寒垂眼，今天穿了件黑的牛角扣大，烏黑長發順的披在背后，依舊低著頭，沒有看他，一雙蔥白的手在外面，不安的絞在一起。

一個人站在門，一個人站在門外。

這個場景和昨晚夢里的畫面緩緩重疊，的臉不控制的熱起來，怕他發現自己的異樣，唱晚腦袋垂得更低了些。

周驚寒眉梢輕揚，“走吧，我帶你去吃早飯。”

他上前一步，隔著袖子扣住的手腕，拉著往門外走。

唱晚被他大力帶著往前走，明明他沒有到自己，可卻不由自主的張起來，像著了火。

昨晚夢里的覺太過真實，上的印記滾燙的令人心驚。

剛剛林曼聲還發消息問，什麼時候到云安，要不要讓爸來接。

唱晚沒敢告訴這次回云安是和周驚寒一起來的，只說自己已經到了，到時候會時間去看看林叔叔和林媽媽。

這段時間，林曼聲有事沒事就讓抓機會，該出手時就出手。

唱晚仰頭向他的背影，神糾結復雜。

周驚寒拉著左拐右拐，唱晚也不知道他要帶去哪里吃早飯，一直安靜的跟在他后。

不知走了多久，周驚寒突然停下腳步，沒反應過來，腳步依舊跟著慣往前走，然后直直的撞在他寬厚的背上。

“怎麼停下了？”唱晚捂著額頭，四下看了眼，他們還在長廊上，前方拐彎擺了一盆綠蘿。

大約是冬天的緣故，它修長的葉子耷拉下來，在地面投出一道影。

男人轉，一雙眼睛著，角一揚，“就是看見某個東西跟你有點像。”

“想停下來多看兩眼。”

“...跟我有點像？”唱晚怔忡，環顧一圈，沒看到別的人影，疑問道，“哪里有和我像的東西？”

周驚寒指了指那盆綠蘿，“那個。”

“......”

一盆綠植怎麼會和有相似之？

唱晚不解的看著他，“....哪里像？”

“你們...”周驚寒嗓音帶著點笑，“都喜歡低著頭。”

“......”

唱晚耳朵一熱，猛然抬起頭。

沒等說話，周驚寒忽然抬起手，修長指節了下那片碧綠的葉子，那模樣，像極了昨晚他手腦袋的樣子。

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不自。

綠蘿隨著他的作輕輕搖晃，仿若回應。

“我能嗎？”

它還是？

唱晚腦子里一團麻，本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胡地點頭，聲音很小，落在耳畔卻極為清晰。

“可以。”

周驚寒扣住手腕的手掌往下，徑直握住了的手。

“你答應了的。”

手指又開始不控制的輕。

唱晚抬頭想說點什麼，瓣剛了，周驚寒忽地抬起手。

盯著他的舉，剩下的話沒能再說出口，盡數咽回肚子里。

周驚寒神泰然自若，慢條斯理地出一手指輕了下的臉頰，沾之即離。

男人瞳仁著淺棕的，眼神幽深難測。

“唱晚，你臉紅了。”

“......”

吃過早飯后，周驚寒了車，也沒說去哪，直接把塞進了車后座，隨后自己也跟著坐進來。

“我們現在是去香江墓園嗎？”

周驚寒：“不是，去了你就知道。”

車子行駛在路上。

云安這些年變化很大，馬路都翻新過一遍，道路兩旁的破舊房屋也拆了個干凈，變了林立的高樓大廈。

周驚寒瞥，“很久沒回來了？”

“嗯。”唱晚把視線從車窗外挪回來，“四年多了。”

“我也差不多。”周驚寒低低地嘆。

“......”

車子最終停在一條極為悉的街道上。

唱晚詫異轉頭，“我家以前住在這附近！”

周驚寒打開車門，示意下車，笑道：“這條街歷史悠久，現在已經被政府保護起來了，準備開發旅游區，里面的建筑還保留著以前的模樣，走吧，我們去逛逛。”

街道上有很多脖子上掛著相機的游客，其中偶爾有幾個人會對著某個建筑拍幾張照。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唱晚怔怔地著街道兩旁的一切，年記憶自心底深翻滾而起，在這里住的那十二年，是終其一生再難尋回的快樂時。

不知不覺，周驚寒帶著拐了個彎，到了一家銀鋪門口。

這家店似乎已經閉店多年，門可羅雀，與周圍那些熱熱鬧鬧的鋪子對比鮮明。

唱晚覺得這里很眼，一時又想不起這是哪里，只當是自己小時候來這邊玩過。

隨口問道：“你好像對這里很悉，你以前還住在云安的時候，經常來這邊玩嗎？”

周驚寒意味深長地盯著，忽然從口袋里出一串鑰匙，將面前那扇塵封多年的大門緩緩打開。

“我以前住在這里，你說我不？”

“......”

“進來吧。”

唱晚跟在他后走進去。

店鋪里面的設備非常齊全，上面蓋著防塵布，屋子里干凈整潔，就仿佛主人家只是出了個遠門，隨時都會回來一般。

周驚寒徑直往里屋走去，唱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進去，站在原地躊躇著不。

察覺到人沒跟上來，周驚寒喊：“愣著干嘛？過來。”

這才乖乖跟上去。

那是個臥室，看上去像是年的房間，墻上著褪的籃球明星海報，桌子上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因為時間太久，上面覆了一層厚厚的灰。

“這是...你以前的房間嗎？”

“嗯。”周驚寒從床底拖出一個箱子，吹掉上面的灰，“這次回來，順便拿點東西。”

唱晚好奇的看過去，周驚寒打開箱子，隨手把里面的相冊遞給。

“可以看嗎？”

周驚寒點頭，“看。”

房間里沒有凳子，唱晚干脆站在原地翻起來。

他小時候的照片不算很多，多數是年時期的照片，而且基本都是合照。

翻著翻著，籠罩在心上的迷霧煙消云散。

盯著其中一張照片，上面的年約莫十六七歲，眉眼青，模糊的像素依舊擋不出凌厲出眾的五，英氣發，年氣十足。

放下相冊，眼神明亮，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輕聲對他說：

“周驚寒，我們....好像很早以前就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