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話落,床邊坐著的青年男子接聲:“公主,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你別難過,快點好起來吧。”
裴云裳虛弱的抬頭了一眼床邊坐著的男人,帝師王家長房長孫王軒之。
王軒之眉眼清俊英,是不可多得的好相貌。
不過他的骨子里刻著端方古板,一言一行都規矩有禮,與雖是夫妻,卻相敬如賓,并不似別家小兒那般的親昵。
他不但自己規矩刻板,也要求裴云裳守規矩守禮節。
若他對所有人都這樣,裴云裳還不至于難過,偏偏他對自個的妹妹卻分外的縱容。
自從嫁進王家,他妹妹王湘經常跑到的公主府里拿東西,但凡說話,他就拿出是長嫂的份來說事。
為長嫂,該為弟妹之表率,應該疼弟弟妹妹,妹妹既喜歡那點子東西,給就是了。
裴云裳每次都因為他這番說詞而憤怒,不過想到王軒之在京中的盛名,又沒辦法把這憤怒說出口。
因為王軒之本人有規矩守禮節,又生得好,不納妾不養通房,又飽讀詩書,更是早早就考上了舉人。
這樣的他一直是京中貴的良婿,若是和他鬧起來,把這些話傳出去,人家只會說這個做公主的不懂事。
所以裴云裳即便憤怒生氣,也一直忍著,沒想到上個月,王湘竟然相中了自己婚時姐姐送的頭面。
裴云裳自然不給,結果王湘就推,當時剛懷孕一個多月,孩子就這麼被王湘給推沒了。
裴云裳想到這些,只覺得心中哀切,再看王軒之時,只覺得這男人面目可憎,惡心至極。
他既然妹妹,何苦娶別人害別人。
裴云裳想著不看王軒之,掉頭向另外一邊,開口道:“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們出去吧。”
自從流產,就十分的不好,神越來越差。
醫說讓放開心,怎麼放,現在看到這一家子就覺得惡心。
王軒之臉微微有些不好,手指握了握,出手給裴云裳掖了掖被子,溫聲說道。
“公主,別鬧好嗎?”
裴云裳沒力理他,現在只想睡覺。
有些想父皇母后和姐姐了,他們什麼時候回京來看呢。
房里,醫起道:“我去給公主開副藥,稍后煎了讓喝,你們還是多勸勸公主,讓放開些心,孩子沒了還會再有,但公主這樣心郁結下去,怕是要出事。”
王軒之應聲:“好,我們會的。”
醫很快出去,床前王軒之張口想勸裴云裳放開些心,不想裴云裳冷淡的開口。
“王軒之,你回王家去吧。”
房里,王軒之沒來得及說話,一側王軒之的母親,王氏走過來紅著眼眶說道。
“裳裳,都怪我沒有教好兒,我讓湘湘給你賠罪好不好?”
王氏說完掉頭命令自己的兒王湘過來:“跪下給你嫂子賠罪。”
十五歲的王湘有些不甘愿,嘟著不愿意過來。
一側王軒之看著妹妹的樣子,忍不住出聲:“娘,算了吧,事已經發生了,你就是再罰妹妹也沒用了,以后公主還會再懷孕的。”
床上,裴云裳惡心極了這一家子的勢態,初嫁進王府的時候。
以為婆母是好的,后來吃過虧才知道就是個面甜心狠的主,慣會做表面功夫,還有自己的夫君王軒之,憑什麼替做主啊。
裴云裳掉頭向王軒之,王軒之被一,有些心虛,張解釋道。
“我,我就是覺得事已經發生了,一家人沒必要鬧這樣。”
裴云裳淡淡的說道:“駙馬憑什麼替我做主?憑你一直護著你妹,還是憑你臉大?”
王軒之聽了裴云裳的話,心里覺得不安。
裴云裳已經懶得聽他狡辯:“吉星,讓他們滾出去,以后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進我的公主府,包括駙馬。”
這一回王軒之的臉變了,他盯著裴去裳:“公主這是仗皇家之勢顯威風嗎?要知道你可是嫁給我了,嫁人者應出嫁從夫,以夫為天,你這樣傳出去必然被人詬語……”
王軒之還要再說,裴云裳已聽不下去了,掉頭了吉星一眼。
吉星生氣的走過來擺了個請字。
其實早看不慣這一家子了,什麼玩意兒,娶了公主,竟然不知道捧著公主,反倒想讓公主捧著他們。
他們等著,后面肯定要倒霉。
對了,他們大概是忘了靈惠公主的前駙馬是如何倒霉的。
吉星越想越生氣,要說,公主早該把這些人的臉稟報到宮中去。
陛下定會為做主的。
可每回和公主說,公主都說,王軒之和王氏的名聲極好。
就算把這事告訴皇兄,皇兄至多懲罰他們一下,也不可能為了這麼點小事就讓和王軒之和離。
那何苦把關系搞僵,何況王軒之只是護妹,若是鬧大。
別人肯定要說無理取鬧,若是皇家真做出些什麼,到時候別人就要說皇家仗勢欺人了。
房里,王軒之和王氏臉都不太好看,一側王湘則生氣的瞪著床上的裴云裳:“你這是攆我們嗎?”
裴云裳現在很虛弱,不想說話,向王軒之,淡淡的說道。
“駙馬最好不要惹我,再惹我,我不介意讓人宮稟報皇兄,我此次小產是王湘所害。”
王湘臉陡變,王軒之和王氏的臉也白了。
王軒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轉就走,不過走了兩步還是停下腳步,溫聲道:“公主好生養病,等過兩日我再來看你。”
王軒之心中苦悶,其實他不覺得自己做錯,相反他認為裴云裳太過于小題大做了。
妹妹無非是看中那些首飾珠寶之類的東西了,為長嫂,弟妹想要,給他們一些就是了。
每回都為這些東西生悶氣,這次更是因為和湘湘搶一套頭面,害得自己流產。
現在好像還怪到他的頭上了,他做什麼了,既不納妾養通房,也不胡搞。
潔自好,也不和那些紈绔多走,平時回來就在書房學習。
他這樣的,公主難道不該高興嗎?
王軒之越想越郁結,后面王湘害怕的手拉著王氏,王氏手拍了拍兒的手,示意稍安勿燥。
呢走幾步追上了前面的王軒之。
“軒之,公主好像生氣了,你回頭哄哄,千萬別讓氣壞了子。”
王軒之蹙眉不悅的說道:“這氣也太大了些,就為了一些首飾,自個把自個的孩子給搞掉了,還生氣,我還沒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