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起小雪來,如碎玉傾灑而下,營帳中燒著紅泥小火爐。
謝玄收到了聶琚的來信,昏暗的燈下,他迫不及待展開。
讀著讀著,臉上的笑意淡下來。
公主的信共有兩頁。
有一頁是在講述江紅英的不易。
大半向他打聽吳春意的世人品俸祿史以及健康況。
最後兩行才是留給他的,簡短的關懷了他,讓他加添飯,然後就沒然後了。
從來沒被這般冷落過,他非常不適應,覺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掃向吳春意的目裏,帶些晦暗不滿。
吳春意被他看得發,將軍怎麽了?難道陸公子又去擾公主了?
聶琚之托,謝玄開口問道:“吳春意,你想親嗎?”
吳春意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愣道:“不,不想。”
謝玄立即道:“那就算了,公主還打算為你尋新婦呢,我這就回信告訴。”
吳春意眼睛一亮,馬上改口道:“其實,也,也是想的。”
怎麽能不想呢?他也要來自子的關懷啊。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謝玄這個問題把吳春意問住了,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呢。
謝玄帶點優越道:“你不會連自己喜歡什麽樣的子都不知道吧?”
吳春意坑哧半天,方道:“將軍,敢問你在認識公主之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的子嗎?”
謝玄:“” 無話可說。
見他沉默,吳春意又道:“卑職鬥膽相問,男人喜歡人時,是什麽樣?請將軍教教卑職。”
謝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采飛揚起來,“好,我就告訴你,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
吳春意忙道:“將軍且慢!卑職要拿筆記下。”
次日,聶琚收到謝玄的回信,上麵的委屈快要溢出來了。
此人鄭重表示:公主,以後關於別人的事,能一筆帶過就一筆帶過。如果不能,你就單獨另寫一封,將給我的信與其他人的分開。我不是說別人的事不重要,我就是要想分開。
聶琚想象著謝玄酸氣衝天的樣子,躺在榻上滾來滾去,笑得臉頰都痛了。
他怎麽連這種醋都吃?
好稚,但又有點可。
轉眼就到了冬月,在皇帝與聶琚的翹首以盼中,聶行舟率人進了城。
聶琚歡呼一聲撲上前,“啊啊,哥哥!我的好哥哥!你總算回來了!”
聶行舟將抱離地麵,轉了個圈,“呦呦,哥哥很想你!”
“我也想哥哥,父皇也想哥哥,咱們快回宮吧!”
大殿,地龍燒得暖暖的。
皇帝不住的打量著兒子,“你瘦了,此行吃了不苦吧?朕催你早些回來,偏你不肯,非要拖著。”
聶琚拍手嗄嗄笑,“我聽東宮的人說,哥哥很百姓歡迎,他有次微服出訪,被一鄉紳看上,非要他做婿。離開時,有很多小娘子為他抹眼淚呢,如果他願意,東宮能塞滿人!”
聶行舟無奈道:“行了,別聽他們瞎說,他們就會添油加醋。”
皇帝深以為榮,“像你哥哥這麽好的兒郎,自然有很多人惦記。”
兄妹倆默契的換眼神,皇帝有時誇自家孩子。
次日早朝,聶行舟詳細上報賑災事宜。
每車糧食及每筆款項的用途,都羅列得一清二楚,做文書呈給戶部查閱。
有眼力勁兒的朝臣大力稱讚,“太子仁厚,心係百姓,於社稷有功!”
皇帝笑嗬嗬道:“太子這趟差事確實辦得極好,當賞!說吧,你想要什麽賞賜?”
聶行舟出列,恭敬道:“這是兒份責,無需獎賞。”
皇帝擺手,“朕賞罰分明,不能因為你是朕的兒子,就不賞你,說吧,想要什麽?”
聶行舟鄭重道:“既是如此,兒子想將白鶴塔加至十三層,費用由兒子與妹妹出,不花費國庫的錢。”
皇帝愣了片刻,眼圈微紅,“好,好,好啊!”
白鶴塔最早有五層,有時皇帝思念皇後難抑,便會加修一層,直到修到九層。
還想再加建時,史集反對,理由是九層已經夠高,再高都能摘星辰了,皇帝隻得罷手。
如今兒子提出這個建議,是出於一片孝子之心,史們也不便反對。
後宮。
盧淑妃捧著熱薑茶,賞著窗外雪景。
對烤平康羨慕道:“太子此次差事辦得實在漂亮,你是沒看到,你父皇都高興什麽樣了。”
平康烤著板栗,隨口敷衍,“是啊,是啊。”
“衡山上次在博陵立功,也了封賞。孩子啊,你能不能也”
平康抬頭起來,道:“不能!我不能!”
即便立下大功,也不會有太大的封賞,蜀王就是例子。
其實父皇也不算偏心,有功就賞,但不會像賞太子兄妹那般出格。
盧淑妃悵然道:“可惜啊,隻怪我沒能生個兒子,不然也能母憑子貴,盡榮寵!”
平康拍拍手上的板栗殼,“母妃,我得糾正你一下,所謂母憑子貴,都 是騙人的!”
“稍有點本事的男人,後宅都是子憑母貴。父皇不缺孩子,不會因為哪個兒子出,就去恩寵他的生母。事實相反,他喜歡哪個人,便會對的孩子格外疼,將最好的東西給他們。”
“所以母妃啊,我不嫌你不得聖寵,你也別嫌我蠢笨平庸,咱們好好過日子唄,別想太多。”
盧淑妃:“”
鵝大雪中,聶琚趕去軍營,在轅門等著謝玄。
守門衛兵見到,本想立即報於謝玄,被聶琚製止,“不必通報,本宮就在這裏等他,你們忙你們的。”
讓盛夏給他們每人一袋板栗,“拿著吧,換崗後吃。”
衛兵們寵若驚,接過的錦袋揣在懷裏,簡直要淚流滿麵,他們將軍真有福氣!
盛夏給聶琚換隻手爐,“公主不如去馬車裏等,外頭多冷啊。”
聶琚跺跺腳,“不妨事的,最近都是他來公主府找我,今日換我來接他。”
唉,甜甜的駙馬,好像了委屈,可不得親自來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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