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站在太極殿前,遙遠方。
聶行舟問道:“父皇可是在想念呦呦?”
皇帝掐著眉心,“是啊,長這麽大,都沒離開過朕,朕哪會不想?唉,謝玄應該能照顧好吧?”
自從寶貝兒去博陵後,他就牽腸掛肚的,呦呦吃得好嗎?睡得好嗎?
聶行舟笑道:“父皇,兒曾以為,你會將呦呦嫁於陸嶠,沒想到卻是謝玄。”
“行舟啊,你是不是以為,因著謝玄軍功蓋世,朕才將呦呦下嫁攏絡他?”
“是,大家都這麽想。”
功高蓋主的大將軍,尊貴無比的帝,完的權力組合。
皇帝搖頭,“你們哪懂得朕之苦心?”
他有數十位子,最喜歡的就是小兒,也隻有小兒最懂他的心思。
其他子嘛——
看聶行舟一眼,太子還不錯。
再想想其他子,有優秀者,有平庸者,總還算省心,沒給他惹是生非——
然而下一刻,人來報,“陛下,安侯求見,他,他”
他覷向聶行舟,言又止。
皇帝喝道:“隻管說來,不必避著太子!”
宮人著頭皮道:“是,安侯說端王殿下,與他夫人暗通款曲。”
皇帝:“”
聶行:“”
半個時辰後,端王跪在大殿。
他風儀翩然,滿臉誠懇,“父皇便是罰我,也得等秋闈結束吧?為朝選拔人才要!”
皇帝怒斥,“你貴為親王,要什麽樣的子沒有?偏去覬覦臣妻!說,何時開始的?”
端王答道:“就在呦呦的及笄宴上,我與小喬遙遙一顧,相見即斷腸。”
皇帝愣了愣,“小喬是誰?”
“小喬就是安侯夫人。”
皇帝:“”
端王很不滿,“大家都是麵人,安侯何必鬧這麽難看?兒就是見小喬深閨寂寞,稍加安嘛。”
作為男人,他都不介意小喬有夫君,願意為。
而安侯卻介意小喬有郎,實在小氣!
他們兩個誰更小喬,一目了然嘛。
皇帝聞言,讓宮人拿來鞭子,狠狠往端王上。
端王細皮,哪吃過這種苦。
“父皇息怒啊,這是呦呦給我提供的思路。讓我關注候夫人!我照做了啊!”
“住口!你這孽障,還敢攀咬你妹妹!”
端王看向角落裏的聶行舟,“太子,太子!你倒為我說句話啊!我曾將經驗傳授過你!”
皇帝臉僵住,什麽?
太子不肯納妃,他他不會也人妻吧?
聶行舟忙否認,“不不,父皇!兒子沒有,真沒有!”
他越解釋,皇帝越懷疑,悶得口生疼,一個個的!
想哭,更思念小兒了。
博陵。
這幾日陸嶠就沒閑過,忙著審問犯人。
因著前幾日的酷刑威懾,嫌犯們再不敢瞞,竹筒倒豆子般,有什麽待什麽。
整個博陵風氣為之肅清,天空都幹淨許多。
大人告誡孩子,“便是窮死,死,也不能幹殺人越貨的事!”
“對對,更不能做拐子,傷天害理!”
如今在博陵,提起廣陵公主,眾人又敬又怕。
聶琚這兩日有些煩惱,來月信了,小腹墜痛。
謝玄燙手掌,給著小腹,陣陣熱意傳來,聶琚舒服多了。
順手上謝玄好看的眉眼,忍著難,有件事不得不問。
“告訴我,用桑皮紙沾水將人悶死,你是不是親經曆過這些?”
當日謝玄用這方法嚇穆襄時,便有了猜測。
謝玄手掌微頓,著聶琚的烏發,講述當年之事。
他剛西境時,江夏王並不將他放在眼裏,一個年而已,說不定哪天就戰死了。
隨著他的軍功越來越大,江夏王熱攏絡他,還提出讓長寧嫁他。
而他斷然拒絕,聲稱自己此生為國守邊境,終生不娶。
後來他發現江夏王貪墨軍餉,勾結異族謀利,便警告江夏王,還攪黃江夏王的幾樁好事。
由此,他徹底惹怒江夏王,不多後,江夏王安排對他下手。
大約是不想讓他痛快死去,沈靖安便想到將人活生生悶死的方法。
聶琚伏在他前泣。
此刻,恨極江夏王一幹人等,他們怎麽能這般做?
他們差點殺死的意中人。
差失去世間最好的謝玄。
“你,你這些年到底吃過多苦?”
謝辭說,謝玄十五歲就上了戰場,立軍功無數,但軍功哪是那麽好立的?
以前,提到英武的將軍,聶琚總是崇敬而欣賞。
而如今隻覺心痛,眼中淚水撲簌簌掉落。
幸虧謝玄活著。
幸虧他沒死。
謝玄見掉眼淚,忙安:“呦呦別哭,都過去了。”
聶琚淚水模糊,“當時父皇為我賜婚,我很排斥,所以去你家胡鬧,你當時是不是很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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