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慢慢地流逝。

    天亮了。

    沒有任何一個人找到薑木，盡管無數人騎著快馬奔出十裏地去。

    一定藏起來了。

    蘇奴道，“京城外的農莊和村莊，全部都挨家挨戶的查了，任何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沒放過，可是還是沒有找到……那位。”

    原越眸微閉，在晨曦中好似定。

    蘇奴小心翼翼道，“陛下，您一夜未睡，要不要……”

    “繼續找。”

    “……是。”

    今日是個大好的天氣，暖天曬得人昏昏睡，劉家莊一片寂靜，隻有偶爾才會響起竊竊私語。

    “這是怎麽了？那些兵好兇啊……”

    “不知道啊，別是誰犯事了？不能啊，咱們劉家莊都是老實人，不過……倒是有那麽幾個老鼠屎在！”

    被他們意有所指看著的劉寡婦翻了個白眼，拍拍手站起來，叉著腰頗為潑辣道，“懶得跟你們這些混貨聊天了！走了！回去睡大覺了！”

    他們仍在議論道，“我看是趕著回去把兵爺留在屋裏吧！”

    “就是！若是能留下個兵爺，看這副想要貞節牌坊的臉還怎麽裝得出來……”

    劉寡婦拋下那些竊竊私語，轉了好幾條道，終於回得家。

    打了個哈欠，坐在簡陋的矮椅上擺弄柴火。

    劉寡婦這樣的人家是沒有一個單獨的廚房的，做飯睡覺都在一個屋子裏，牆壁都被熏得火燒火燎的，就一個石頭堆砌的小灶臺，簡單煮一些野菜吃。

    吃完就打著哈欠，爬上床睡覺。

    ——

    “陛下……”蘇奴不得已而為之道，“選秀的時辰快開始了。”

    選秀……

    原越薄微抿。

    他那雙眸中徹底看不出緒。

    他竟然還笑著說道，“你去選吧。”

    “……”

    蘇奴抬起頭，撞上原越看過來的目，讓他不寒而栗。

    “你不會想朕重複第二次，對嗎？”

    “……奴才這就去！”

    一夜沒睡的蘇奴匆匆前往回皇宮的路上，原越則換上常服，騎著馬在京城附近找了起來。

    如果他是薑木，他會躲到哪裏呢？

    ……

    劉寡婦午後醒來了，倚在窗前刺繡，還是時不時打個哈欠昏昏睡。

    馬蹄聲在外麵響了起來，還有馬的嘶鳴聲，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劉寡婦探頭一，頓時嚇得。

    好多兵爺！

    最重要的是，兵爺前方有一個騎著汗寶馬的男人，之不俗，他的目在四掃來掃去，不知道在找什麽。

    劉寡婦害怕極了，可是看見他的樣貌和份又忍不住了心思，於是在那雙眸看過來時，忍不住了頭發，眼神勾人起來。

    然後……那些人就全都走了。

    劉寡婦憾的跺腳。

    怎會如此？

    選秀殿中，蘇奴頂著伊太後的目和眾人若有若無的怨氣之下揮退了三波秀。

    一個太監給皇帝選妃子？

    這簡直就是前所未聞之事！蘇奴都能想到明日……不！今日那些大臣們，尤其是史大夫鄭嚴載必會狠狠參他！

    不過……

    蘇奴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那些大臣們……可能顧不上這件事了。

    這個念頭剛起，選秀就被迫中止了，剛剛好卡在蘇奴不得不開始真正選人的時間。

    因為……原國了起來……不！更確切的說，是那些大臣們了起來！

    因為隨著各家的眼線回京，一件令人無比震驚的事就傳開了！

    伊國被打了！

    更確切的說……原國打伊國了！

    剛立不到兩年的原國打伊國了！

    甚至常勝大將軍還拿下敵方兩座城池！

    瘋了！

    大臣們都炸鍋了！

    “什麽時候的事！不行！我必須要見陛下！”

    更有一些手腳快到不顧自己一把老骨頭的……比如史大夫鄭嚴載之率先在皇宮中傻眼了。

    “陛下呢！”

    “陛下去哪兒了！”

    “陛下！”

    不久後，京城外。

    原越勒馬，看著不遠十幾個信使，手指卻收攏起來。

    於是大臣們迎來麵冷酷，比從前更加說一不二的暴君來。

    “不想打伊國？那你們現在去問問伊國要不要停戰！”

    “……”

    都打了人家兩座城池，怎麽可能停戰！原越怎麽可以不聲不響就做出這種事！

    “那你去當使臣，和伊國和平談判去！”

    “……”

    哪怕事已定局，邊關不斷傳來急報，原越忽然變得很忙，京城外的軍卻也沒有被他收回來。

    有人若是有意見，原越隻會更加強。

    再一次的強過後，年輕的帝王一言不發的站在地圖前，目放在京城外的區域簡直要冒出火。

    蘇奴小心翼翼添了杯茶，忽聽帝王開口道，“朕多想死在河裏。”

    “……”

    “若朕收回那些人，朕這輩子是不是就再也看不見了？”

    “……”

    “若是如此……”原越輕笑道，“還不如死在河裏，好歹朕知道的去，看得見的，死後也能與同葬。”

    “……”

    帝王沒有再說話了，蘇奴恭敬退下。直到走到殿外才敢癱下來。

    公主……就是因為早就看清了陛下的才逃的嗎？

    ……

    昏暗的地窖裏，薑木夢見另一個自己。

    夢中的對原越心了，安生留在皇宮中，原越一直都表現得很。直到這次選秀進了新人開始，原越的注意力開始一點一點的被挪開，直到……被原越死。

    薑木平靜的醒來，看向昏暗的前方。

    “你怎麽下來了？”

    黑暗中，劉寡婦遞給巾，幾乎用氣聲說道，“近日就是離開的最好時機！京中都被另一件事牽引心神，當今陛下無暇他顧！”

    薑木了把臉，

    劉寡婦又遞過來一個水桶和新巾。

    料子都很好，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

    薑木忍著巾的糙，沾水清理子。

    這幾日一直都是這樣。

    “他被選秀的事絆住了？”

    劉寡婦在昏暗裏搖了搖頭，正想解釋，就警惕的往上看了一眼，小聲說道，“屬下得出現在村民的視線中，您還請耐心等待，屬下定會找到機會送您離開！”

    劉寡婦所說的機會很快就來了，快得薑木覺得仿佛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