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木心中驚訝。

    好一會兒，才喃喃道，“這就是伊芳蓮那樣怕你的原因嗎？”

    “誰知道呢？朕向來不去揣測蠢人的想法。”原越坐在桌案上，卻是似笑非笑的斜薑木道，“你倒是一直波瀾不驚。我不是你父皇的孩子，原國不是薑國，你反應如常。甚至我不是伊芳蓮的孩子，你也一點都不驚訝。”

    薑木沉默一會兒，才緩緩說道，“薑國已破，這道理我從父皇死的那天就知道了。”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古以來就是這樣。沒有你，也會有另外一個原國。為什麽要因為你是我認識的人，我就因為已破的薑國憎恨你呢？”

    抿了抿，半響才看向原越道，“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你當皇帝，確實能讓很多事迎刃而解，讓天下百姓更容易過得好。”

    “……”

    原越愣然看了一會兒，忽而輕笑一聲，“薑木啊……”

    他隻是這麽說了一聲，忽而躺了下去，在奏折之上，似乎在想什麽。

    薑木希他在考慮放自由。

    原越不說話，兩人之間便沉默了一會兒。

    薑木忽而側首，忍不住問道，“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那些事的？”

    原越側首，即使桀驁的躺在桌案上，那雙眸也能給人如芒刺背的覺。

    “朕知道很多事，你指的哪一件事呢？”

    “你父不為父，母不為母之事……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呢？”

    “……十三歲。”

    “薑木，我十三歲那年知道的。”

    “……”

    薑木愣然。

    也就是……見薑越被伊芳蓮鞭打的那一年。

    也就是……和薑越開始有集的那一年。

    那時候的薑越滿是沉，仿佛要碎掉了。

    而那時候的小薑木，還是麟公主，活得肆意張揚。

    “薑木，你在心疼我嗎？”原越眸中閃過一抹。

    薑木移開目。

    原越不依不饒道，“薑木，你心疼我了嗎？”

    薑木不答。

    “薑木。”

    原越不知何時從桌案上下來了，出大手的臉頰。

    “如果我不選秀，遣散後宮，解決伊芳蓮後，後宮裏隻有你和我，整座後宮都是你的，你能我嗎？”

    他的眸認真無比，裏似乎有漫天星辰，好像能讓人醉倒在其中。

    “有什麽要求，你提，直到你滿意為止。”

    薑木仰首，神有些脆弱道，“你想我一輩子靠你的喜惡活著嗎？”

    原越喃喃道，“薑木，你一點都不了解我。”

    “是啊，我不了解你。”又怎麽敢把一輩子給原越呢？

    不知怎麽的，兩人的距離便拉近了，原越的呼吸和薑木的呼吸纏在一起。

    “其實你在養心殿高不小心睡著之後，葉太醫已為你診脈。”

    “……”

    “你沒懷孕，薑木。”

    “你不信的話，現在與我試一試，明日我會給你避孕湯，屆時你不就知道了嗎？”

    “原越，你以為我傻……”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原越的薄含住的。

    薑木推他，他笑著分離一，問道，“那你要不要避孕湯呢？”

    “……”

    原越又親了上來，這次薑木驟然失去了力氣推他，與他一起倒在龍床上。

    “原越……你不許再騙我。”

    “朕保證……”

    衫落地，原越驀然問道，“當年你送我去江南前，是不是你發現林太後要殺我？”

    薑木仿佛被蠱了一般，白皙的雙臂環住原越的肩頭，喃喃說道，“自那以後，母後再也沒跟我說過一句話。”

    “你後悔了嗎？”

    “後……唔……輕點……”

    薑木就快被原越撞碎了，原本的回答也被撞碎了，完全想不起來了。

    “把所有隔閡都忘了吧？”原越輕輕問道。

    兩人相擁，像極了世間最親的人。

    薑木雙眸失神道，“好啊……”

    “薑木……”

    你這個騙子。

    ——

    清晨，鏡水親手端來了避孕湯，悄聲道，“奴婢親自熬的。”

    薑木看了看避孕湯，一苦味道，拿起來一飲而盡，苦得直皺眉頭，卻是側首就道，“蘇奴，去給我請葉太醫把脈。”

    “主子……”

    “端著肘子來的那一日，葉太醫給我把過脈了對嗎？”

    蘇奴無聲垂立。

    薑木看了一眼他的神，知道他默認了。

    “你去……”薑木忽而頓住，自嘲道，“不用了，反正你們的裏沒一句實話。”

    他們都聽原越的。

    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前段時日控製不住想要幹嘔又是因為什麽？

    蘇奴在此時輕輕說道，“陛下原先也以為主子您……所以才派了葉太醫來瞧，可是葉太醫說，主子您從前的心病一直都未見痊愈，您的反應，都是因為心裏太恐慌導致的。”

    蘇奴微微抬首，看見薑木看他的眼神。

    薑木不信。

    蘇奴心裏一痛，卻沒有再辯駁過一句話，靜靜的侍立在一邊。

    ——

    假薑木又開始老實了。

    誰都不知道到底怎麽想的。

    可伊芳蓮心裏還氣著呢。

    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上房揭瓦之人！昔日真麟公主薑木也就算了，假薑木算哪蔥！憑什麽在壽安宮大鬧一通後，就要原諒！

    正在氣憤無比的時候，的嬤嬤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說道，“太後娘娘，您別忘了，那位假公主到現在都住在仁壽宮中呢。”

    伊芳蓮一愣，反應過來了，怪聲怪氣道，“是啊，怎麽這麽不像話呢？林太後在的時候也就算了，如今都不在了，貴為公主也不能住在太後的寢宮裏啊。”

    “那太後娘娘給換個寢宮，豈不就是順理章之事？”

    說到這裏伊芳蓮就生氣道，“那聲後娘說出來，哀家就算給住破爛都要斟酌一下！”

    “此言差矣，太後娘娘您忘了嗎？麟公主可是有專門的住。”嬤嬤了手，說道，“麟殿在世人心中永遠都是可不可即的，可真實的麟殿，久未修繕，一室空空，說不準還有什麽蛇蟻之類，豈不正正適合那位？”

    “……”

    ——

    養心殿中，薑木輕肚子，著窗外喃喃說道，“考驗運氣的時候到來了。”

    也不算是運氣。

    “後娘”兩個字被假薑木說出來了，仁壽宮不能讓假薑木繼續住下去是所有人的共識。

    那麽伊芳蓮挑選假薑木的寢宮，要足夠磋磨人又明正大的選擇可是不多。

    希伊芳蓮不要讓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