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看著照片上的商凜出神。

    其實上次看過這張照片後，就把照片妥帖地放好沒拿出來過。

    潛意識心疼這樣的商凜。

    現在再看到照片中年的眼神，南初的眼眶還是有些發。

    孤寂，絕，沒有一點彩。

    在去北城上高中之前，曾經在暑假時期在南城特教學校做過誌願者。

    南初知道學校裏麵招收的都是有特殊教育需求的學生，比如殘疾兒、學習困難兒、緒和行為障礙兒等等。

    可為什麽商凜會穿著特教學校的服，而且商家是在北城，商凜又怎麽會在南城上學？

    想到之前在商家老宅看到的相冊，全都隻有商凜高中之後的照片。

    種種問題困擾著南初，心跳的很快。

    南初左思右想，還是出了趟門，驅車前往商家老宅。

    到老宅的時候，商老爺子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看見南初，立刻向朝朝招手。

    “小初你來的正好，快來和爺爺下一局。”

    “好。”

    南初點頭，三局終了，老爺子心滿意足，朝站在旁的管家挑眉。

    “看到沒，我家初初棋藝真好，有贏有輸才有樂趣，哪像你次次讓我。”

    說完，商老爺子又看向南初：“對了小初，那小子呢？怎麽讓你一個人過來，不知道疼老婆，看我不收拾他。”

    南初連忙搖頭：“不是的爺爺，商凜今晚正好有事去公司加班，他並不知道我會來您這兒，我這次是專程來找您的。”

    “找我？”商老爺子來了興致：“你說，什麽事。”

    南初垂眸，從包裏將商凜那張初中時期的照片拿出來，放到棋盤上。

    “爺爺，我想知道商凜都發生過什麽事。”

    商老爺子看著那張照片，心裏就有數了。

    他拿起照片，細細地看著，良久才說：“你會拿這張照片來問我，看來你和商凜是真有了。”

    隻有在乎一個人，才會想要了解這個人的過去。

    南初微怔，就聽老爺子著胡須沉聲。

    “你也別怪爺爺心思多，實在是商凜這孩子從小就苦，我希他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不想他孤孤單單一個人，所以才會把這張照片放在紅包裏想試試你。”

    他看向南初，輕輕點頭：“現在看來，你沒讓爺爺失。”

    商老爺子看著照片中的商凜，輕輕歎氣：“上次看相冊時你應該發現了吧，商凜沒有小時候的照片。”

    南初點頭，安靜地坐著，等著老爺子往下說。

    “之所以沒有，是因為這孩子把所有的照片都燒了。”

    南初怔住，心裏沒由來的一疼。

    商老爺子著照片的手微微發，重重歎了口氣。

    “商凜的父親，也就是我的長子商烈是個強勢子，他很商凜的母親宋清婉，當時清婉嫁進商家，我的確看出清婉是有些不太樂意的，但後來清婉懷孕生子，又全職在家，我就沒多管。”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清婉婚前就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商烈用了些非常手段拆散了兩人，婚後又拘著清婉不讓出去工作，商烈子強勢，清婉也是倔強的子，兩人的裂越來越大，終於在商凜十三歲那年，清婉甩下一紙離婚協議去了南城，商烈追到南城後，雙雙遭遇車禍離世。”

    “消息傳回商家的時候，我悲痛絕，忙著張羅後事，忽略了商凜。”

    “等我們所有人都回過神來的時候，商凜已經把所有屬於他小時候的東西都燒了。”

    “他拒絕和人流，隻是看著車禍現場的照片，當天晚上就獨自離開商家去了南城，最後我們是在車禍現場找到他的。”

    商老爺子說到這兒，聲音都有些哽咽。

    “他就坐在那兒路牙子上，直勾勾地盯著那被燒的焦黑的地麵，整日整日地坐著。”

    “這孩子看到我來，隻說了一句話，他說，爺爺，要是他沒出生就好了，這樣他母親不會忍到現在才離開，該死的是他。”

    南初心神劇震，心髒像是被一雙手狠狠住，很痛。

    這一瞬間，好像看見了自己。

    那個跪在父母空棺前哭的撕心裂肺的自己。

    要是沒出生就好了，要是沒出生，的爸爸媽媽就不會死。

    商老爺子沉浸在回憶裏，沒有察覺到的異常，深吸一口氣，低低應聲道。

    “車禍地點在南城特教學校不遠，心理醫生說或許他是想離父母近一些，我們就送他去了南城特教學校，想著或許能讓他好一些。”

    說到這兒，商老爺子看向南初，眼眶是紅的，聲音卻是低沉和緩的。

    “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說到這兒，老爺子聲音低下來，再看向早已淚流滿麵的南初，從桌上了一張紙巾遞給。

    “回去吧，初初。”

    “……”

    南初看著老爺子手中的紙巾，下意識手了下臉，才發現手心裏全是冰涼的。

    原來商凜曾經這樣難過。

    原來商凜曾經這樣悲傷。

    商凜。

    商凜。

    南初幹淨臉上的淚，將照片收回包裏，聲音有些發抖。

    “爺爺，謝謝，我回家了，商凜在等我。”

    “去吧。”

    窗外開始下雨，劈裏啪啦的雨點打在車窗上，匯聚水流，彎曲蔓延。

    南初一路疾馳回家，站在樓底，仰頭看向家裏客廳的方向，燈是暗的，他還沒有回來。

    沒有猶豫，立刻轉道去了融創。

    南初推開總裁辦門的時候，商凜正在黑的大理石辦公桌前批閱文件。

    看到來，眼眸中閃過一詫異，繼而起，邁步向走來。

    可南初比的作更快，在他走到自己麵前的時候，已經撞進了他的懷裏。

    一雙手環著他的腰，深深，深深地抱住。

    商凜察覺到緒不對，輕拍著的後背安。

    “怎麽了？”

    “……”

    南初沒說話，商凜垂眸，將的下抬起來。

    四目相對，南初水汪汪的眼睛撞進他的瞳孔裏。

    “誰欺負你了，我……”

    下一刻，男人的話消失在南初溫潤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