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覓說完那番話之后，便再也沒看秦硯，起走到路邊，撿了個廢棄的塑料袋，然后蹲在那堆碎片旁邊，手抖著，輕緩的把那些末收進了塑料袋里。秦硯沒走，蹲下來想幫，被林覓一掌打在手上，打開了他的手。“別我媽。”聲音冰冷，像是從牙里出來的幾個字。秦硯心里一慌，一時竟有些無措，連忙道，“這不可能是……那個人也沒說……”林覓沒說話，的眼淚掉下來，落在手背上，那個人說這是最想看到的東西，雖然沒有明說，可知道，這就是母親的骨灰！連母親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甚至沒有辦法給母親一個代！林覓把塑料袋放進了自己的懷里，起離開。秦硯連忙跟上，林覓走了幾步，回頭對他說，“秦硯，我和白小小，只能有一個人活，這就是我的底線，在你做出選擇之前，我不想看到你。”秦硯心中一驚，是什麼意思？認定了是白小小殺了李婉意嗎？如果他還想跟好好的，就必須把白小小殺了才行？沒等他想清楚，林覓已經徑直離開。秦硯注視著離開的方向，良久，拿出電話吩咐手下，“派四個人跟著太太，保護太太的安全。把王助理關押的位置發給我。”他了解林覓，不是個意氣用事的人。敢這麼篤定是白小小的手，或許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這件事，他必須給林覓一個代，林覓的態度讓他意識到，這不是他以為的，只是個簡單的誤會。白小小瞞了他什麼？還是這中間又有誰推波助瀾？白凌那邊沒有下落，他只能再次從白小小上著手。白小小當初回國，邊沒帶任何人，當時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助理安排的。如果真是白小小的手，那王助理一定知道白小小私下的作。秦硯拿到了位置之后，轉上了路邊一輛名貴轎車，直接把司機趕下去，“我自己來，你回去吧。”司機連忙從駕駛位讓出來。秦硯利落的上車，發車子，猛踩油門。很快，這輛車就消失在了街道盡頭。京市市中心，一棟有些年頭的單位房里，秦硯從一樓樓梯口進，一步一步順著臺階往下走。三年前，有供貨商資金鏈斷裂，把這棟樓抵押給他，因為一直沒有填補上窟窿，這棟樓如今已經變為他的產權。平時用來理一些見不得的事，也沒人會注意到什麼。負一樓是儲藏室，老式的家屬樓儲藏室都弄得很大，每一間都是四十多平方，而且沒有公攤，他進負一樓之后，向左拐去。負一樓很寂靜，只有他的皮鞋踩在地上的噠噠聲，線很昏暗，他走過的地方，聲控燈亮起來。他停在盡頭的一個儲藏室門口，抬手，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把門打開了，看到秦硯，愣了一下，“秦總，您怎麼親自來了？”秦硯看著他，眸子沉冷，“撬開他的了嗎？”兩個手下都有些愧的搖了搖頭，“我們用了所有能用的辦法，他始終不肯開口。”秦硯對他們擺了擺手，“你們出去，我親自來。”那兩個手下明顯有些蒙圈，問，“秦總，要不我們留下幫您打打下手？”秦總搖頭，“不用。”那兩個人這才戰戰兢兢的離開了。秦總有規矩，平時親自手的時候，都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但是他們也不敢走遠，隔了十幾米的距離默默的守著，以防秦總有需要到他們的地方。秦硯把儲藏室的大燈打開。原本昏沉沉的儲藏室頓時亮如白晝，現出這個偌大空間的景象。目先是兩把躺椅，上面放著薄被，旁邊擺著一張桌子，上面還放著幾樣沒吃完的小菜，腳底下是扔的七八糟的垃圾。他每次把人抓回來，都需要手下先熬鷹一樣熬著對方，直到把對方熬的沒了氣，才開始理后面的事。這次的兩個手下也是如此，不過手下們對這種差事其實甘之如飴，因為做這個，基本沒什麼活，輕松又自在，補還很高，每人每天有三千塊。

秦硯抬眼，向角落里看去。那里放著一張鐵藝的小床，沒有任何被褥，只有個鏤空的床架子，王助理就坐在那里，他的兩只手都被鐵鏈子綁在床邊上，腰也被固定住，子半褪下，下方擺著一個大桶，他顯然他平常的急都在原地解決，連起來去廁所的權利都沒有。經過這段時間的煎熬，他已經從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英男士，變了如今又臟又邋遢的流浪漢模樣。頭發長長了很多，胡須也糟糟的，臉蠟黃，眼下一片青黑，上的服更是臟兮兮的。一個吃喝拉撒都在同一個地方解決，困了也只能坐著睡覺，活角度不超過三十度的人，現在還沒被搞瘋，秦硯倒覺得他還真是個人才。也側面證明了他當初沒有看錯人，如果王助理這邊不出幺蛾子，他本來預計明后年把墨西哥的產業都到他手里，代自己打理的。可惜了。王助理看到秦硯，也不說話，就這麼歪頭看過來，神麻木。那個裝著屎尿的大桶，雖然那兩個手下每天都會倒一次，可天氣轉熱，味道著實是避免不了的，而且他們本懶得刷。秦硯此刻心急林覓的事，沒有理會那些難聞的味道，拉了把椅子，在王助理三米遠的地方坐下來，雙疊。第一句話是，“在這過的還好嗎？”王助理聞言，麻木的表像是扯開了一道口子，出一譏諷，“你看我像過的好嗎？”秦硯淡淡的看著他，“既然不想折磨，為什麼不好好代？”王助理聲音沙啞，別過臉去，“我不知道還能代什麼。”秦硯眼中閃過一抹嗤笑，角輕扯了下，聲音依舊淡漠的道，“你跟在我邊，六年了吧？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什麼？”王助理沒說話。秦硯本來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心理戰講究的是步步，把對方繞進自己的邏輯里，讓對方被的崩潰發瘋，事才會打開切口。他看著王助理，緩聲道，“我還記得，六年前第一次見到你的形。”他慢慢的回憶著，“那年我剛在秦硯站穩了腳跟，可是想要得到資源，想要開疆拓土，還遠遠不夠，所以我去了一趟墨西哥，用自己僅能調配的資源，和當地黑勢力做了個易，易結束，對方卻要黑吃黑，他們看我年紀小，想把我弄死，不管是我的錢還是我的貨，他們都要。”王助理了，顯然也想起了那段時，但是他最終沒說話。秦硯目冷清的看著他，“我在逃命的時候遇到你，我還記得你那時候又干又瘦，像個小乞丐，你說你家里窮，想出國打工掙錢，結果被人賣到了國外，護照被他們扣了，你走投無路，跪下來求我把你送到大使館，可惜你跟著我逃跑的當天，大使館附近發生了炸，你最終沒敢過去。”“后來，你就跟著我，一路從大字不識一個的小乞丐，為我的左膀右臂，我自認為還算對得起你。”王助理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芒，看著秦硯，張了張，“秦總，我……”秦硯抬手止住了他的話，“我只想知道，這一切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在我邊久了，沒能得住？還是從最一開始，你接近我，就是別有目的的安排？”王助理沉默了片刻，才回道，“是三年前，蘇洵凱托人找到我，給我送了一箱金條。”秦硯目飽含深意，“三年了，我手上的任何一個產業，都沒有遭到大范圍的攻擊或者損失，看來你這間諜沒有盡全力啊。”王助理抿了抿，看著他道，“我不是誰的人，我只為錢辦事，誰給我錢，我就給誰消息。”秦硯已經大概清了王助理的底細，王助理應該是遇到了缺錢的事，所以被蘇洵凱金錢攻破，不過顯然王助理也不是那麼沒良心，賣他的時候賣的不算徹底，不然他早該察覺到才對。他看著王助理，黑眸深邃，問道，“那白小小呢？也是你的雇主？”

王助理臉一變，頓時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目，說，“白小姐關我什麼事，我沒有……”他并不是很容易就出馬腳的人，可偏偏剛才秦硯已經心理迫過他，此刻又完全釋放自己的威，王助理只覺得頭皮發麻，渾都在打，控制不住自己的反應。人的第一反應騙不了人，秦硯一眼就看出王助理在這件事上撒謊了。他目沉了沉，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助理，“事到如今，就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了，我已經讓人把小小控制了起來，就算你不說，我遲早也能查得出來。”他故意說這種話詐他，王助理果然變了神，咬了咬牙道，“我……”似乎是想說，可又想起當初白小小怎麼威脅他的，又猶豫了。秦硯也不說話，就這麼冷冷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王助理在他的目下，幾乎有些狼狽的低下了頭，開口道，“白小姐并不像表面上裝的那麼單純，實際上是個心狠手辣甚至有些瘋狂的人。”秦硯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沒想到王助理對白小小是這樣的看法，這個說法倒是跟林覓說的不謀而合。他沉聲道，“說下去。”王助理輕輕吸了口氣，才道，“一直瞞著你，私底下養雇傭兵，當初造母親死亡的那場炸，就是安排的。”秦硯猛的坐直了子，盯著他，“你說什麼？”王助理苦笑了一下，“是真的，我在事后調查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但是說找到了我的家人，希我能替保守這個，我……我就答應了。”秦硯不理解，“如果是你說的這樣，為什麼要這麼做？”王助理笑了，“因為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跟著你了啊。”秦硯心中越來越冷，怒極反笑，他的左膀右臂，和他當親妹妹照顧的人，竟然合起伙來算計了他。而他直到現在才知道這件事。如果白小小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殺，那李婉意的事……還真有可能是的手。秦硯看著王助理，沒有再多問，只問了最后一個問題，“在國有人手？”王助理點了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有，是我幫張羅的，我這里還有那些人的聯系方式。”秦硯從地下室出來，臉沉至極，他看向不遠的手下，吩咐他們把王助理送到墨西哥去，他現在顧不上再管王助理這邊了。他撥通了新助理的電話，“查一伙人，我有他們的常去地點和住宿地點。”有的放矢的查人，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助理連停頓都沒有就直接轉給了自己的下屬，然后拿著手機，有些戰戰兢兢的道，“秦總，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秦硯眉頭皺了下，心中莫名閃過一抹不好的預，“說。”助理著頭皮道，“好消息是，我們找到了李士的遇害地點，已經做過dna比對了，確認無誤，壞消息是，現場出量巨大，法醫認為李士沒有生還的可能。”秦硯突然想到了林覓收到的那個罐子。說，那是母親的骨灰……他心頭猛的一跳，突然開口道，“你們接著往下查，把太太的位置給我，我去找。”不管怎麼樣，他現在已經把真相查的水落石出，說的沒錯，一切都是白小小的手段，他之前豬油蒙了心，傷了的心，他要去請罪，要去解釋清楚。至于白小小……林覓既然說和白小小只能活一個，那這種心狠手辣的妹妹，他也不稀罕要。助理正要回答，突然不知道誰匯報了一句什麼，助理愣了會神，再開口的時候，就多了幾分忐忑，“秦總……最新得到的消息，我們的人把太太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