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首付湊夠了？」他又問。

聞冬納悶：「什麼首付？」

轉瞬恍然大悟，是初見他時說的那番話，當即打了個哈哈，「早著呢，聽說月湖灣的項目停工了，我再觀觀。」

「你要是缺錢我可以借給你。」

「不慌，還不到你。」聞冬一臉自豪地說，「我有小金庫。」

說完拿出手機打車，沒一會兒司機接單，朝他們過來。

「我跟你說，下午你面試的時候我到一張滿10減6的打車券。」眉單挑，「這趟算我的。」

張星序不知想到什麼，無厘頭來了句：「你分手了也會帶前任打車？」

「你怎麼說話比我還難聽。」聞冬盯著他，「我像那種人嗎？」

張星序不答，單刀直：「為什麼分手。」

「我……」聞冬被他堵得說不話，「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不是你說翻舊帳是常規作。」張星序看，「我在學你。」

聞冬暗暗咬牙，命令：「那你不許學我！」

張星序梅開二度：「你還管前任的事？」

聞冬抓狂：「你好煩啊啊！」

張星序偏過頭莞爾，口袋的柿子掛件塞滿手心，的。

好。

上車後聞冬一句話都沒跟他說，低頭噼里啪啦地打字發消息。

芙蓉廣場在敬安區，這會兒正是晚高峰，路上堵了二十多分鐘，到那邊已經六點多。

廣場占地面積大，周圍有很多小吃商販出攤，吆喝聲此起彼伏，熱鬧得不行。

聞冬下車直奔烤腸攤，一串炸至外皮脆的澱腸讓瞬間拋掉煩惱，剛要付錢，張星序先一步掃了碼。

「剛才是我不對。」他給道歉，「你別生氣。」

聞冬看了他兩眼，輕哼一聲轉頭走了。

心明顯不錯，走路一蹦一跳，像只揚著尾的松鼠。

走出一段距離，回頭看他不不慢跟在後，聞冬喊他：「張星序你快點，別走丟了。」

輕車路找到辣鹵小鋪買了兩份鹵豬蹄。

老闆認出聞冬，笑著說好久沒見到了。

「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時間過來。」聞冬說，「一份加辣一份不加。」

老闆裝了兩個盒子，「帶新朋友過來？」

「之前吃辣的朋友搬走了。」聞冬笑著接過，把不加辣的那份遞給張星序。

這邊都是流攤販，沒有固定的餐位，大家都是邊吃邊逛。

聞冬找了塊人的臺階坐下，雙肘搭在膝蓋，分而坐。

張星序眉心微皺，「你就坐這兒？」

聞冬捻開一次手套，「怎麼了？」

環顧一圈，「大家都坐這兒啊。」

「你要是嫌髒，那邊有個阿姨在發傳單，你過去要一張。」

豬蹄香氣四溢，燉得糯骨。

聞冬抓起一塊吹了吹，餵進裡。

滷香料滲進豬蹄，乎乎的皮一扯就掉，水順著的指尖流到手心，滴進盒子。

辣里著一鮮甜，香得抖輕晃，裡還沒吞下去就迫不及待去咬第二口。

張星序從口袋拿出上午折起的那張宣傳海報，平鋪墊在石階，這才坐下去。

兩個人坐在石階上啃豬蹄。

一黃一黑，一一靜，對比鮮明。

聞冬吃得毫無顧忌，端著盒子一心專注。

張星序學著的樣子，戴上手套抓起一塊送進裡。

他食慾低，對吃的向來沒要求。

在他眼裡食沒有好吃和難吃之分，只有能吃和不能吃。

聞冬讓他覺得神奇的一點是每次吃東西好像都很，不管是在家做飯還是到外面點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就連坐在大庭廣眾之下啃豬蹄也這麼投，吃得旁若無人。

「怎麼樣？」聞冬輕他的胳膊，「冬寶嚴選鹵豬蹄，是不是特好吃？」

張星序嗯聲，「還可以。」

聞冬說：「我最狂熱那段時間一周來了十次，胖了六斤。」

吃完最後一塊，摘下手套起，把盒子扣在一起丟進附近垃圾桶，「你等我會兒，我再去買點吃的。」

幾分鐘後端著一碗糯米飯過來，二話沒說從碗底拆出第二個紙碗，分了一半過去，遞給張星序，「這家的糯米飯也很好吃，你嘗嘗。」

糯米飯里搭配著臘腸和裡脊，米粒顆顆飽滿澤均勻，翠綠蔥段點綴其上，聞冬夾起一口咀嚼，鼻音發出滿意的喟嘆。

又坐了十來分鐘，聞冬等張星序吃完，從包里拿了片紙巾給他。

不遠有人在板，風把服吹到後，描出形廓。

青春，朝氣蓬。

廣場那頭有人在街頭賣藝，歌聲傳到這邊，只剩零零散散的旋律。

踩著拍子哼了兩聲，讓張星序仔細聽。

「是五月天的歌。」

周圍嘈雜吵鬧，歌聲並不明顯。

哼歌的聲音也不大，細細的，像一牽引繩，將那細若遊的旋律引到他耳邊。

人生都太短暫。

別想別怕別後退。

人生都太短暫。

去瘋去鬧去浪費。

……

張星序轉臉看。

聞冬搖頭晃腦打著拍子。

一首歌聽完，聞冬把紙碗丟進塑料口袋，叉打結，雙手一撐站了起來，「咱們去吃晚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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