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學喜歡他，將紙條塞進他的書包里，他看到後會燒掉。如果他躲不開某一次堵截，就會對人鞠躬：真的對不起。

後來他如願考上清大，拿獎學金、做兼職、課業繁忙，別人在大學的土壤里最先培養，而他，只關注自己的未來。他也有印象不錯的同學，一起吃飯，一起玩耍，但最終都無疾而終。

問題是藺雨舟上。藺雨舟沒有強烈的念頭，又有極強的責任心，總覺得跟自己談孩會委屈，因為他一無所有。李斯琳說得對，他有很長的一段自卑的時。

李斯琳了解他，那幾年他們相的時，從不炫耀。食堂的包子當著他的面，一次吃兩個，不扭。一起出去玩，永遠開心。他們一起去北戴河，他在雨中兼職，拍攝回來帶給他一朵花、一塊好看的石頭或者一個五彩的貝殼。他站在安全黃線里，拖著長站在外面，他們像兩個世界的人。

此刻藺雨舟看著著急的李斯琳，心裡有點難過。喜歡他的時候，被他拒絕難過；不喜歡他的時候，又要擔心他辛苦。

「我今天不搬了。剛剛對不起，我緒不穩定了。我這幾天抓找房子，在他們到之前搬走。我找一個近的、劃算的。」藺雨舟手裡還拿著幾本書：「我先把這些裝好。」

「我幫你。」

「謝謝。」

兩個人盤對坐收拾那些書。藺雨舟的書大多是英文原版專業書籍，每一本都很厚。李斯琳邊裝邊翻看，對一些知識很興趣，還會跟藺雨舟討論。他們之間不太有通壁壘，理科尖子生李斯琳跟「青年科學家」的知識同頻。

「你姐姐說你申請了一個科學家項目扶持。」李斯琳問：「經費三百萬嗎？」

「我只是申請了，但我資歷太淺，課題也不深。我只是想參加這個科學家組織平常搞的的學流。」藺雨舟很謙虛：「我還需要幾年時間，做研究、發論文、跟我導師繼續學習。」

「別著急，藺雨舟，你很棒的。」李斯琳笑著說：「以後你結婚得需要政審了吧？」

藺雨舟撓撓頭，再看看李斯琳，有點不好意思。

「我拒絕你你還要跟我做朋友嗎？「李斯琳問他。

「我拒絕你，你還是在我無家可歸的時候收留我好幾年。人與人之間，不是非黑即白。李斯琳，我想讓你知道，我不在乎你拒絕我。我只想好好待你，不管我們之間開什麼樣的花結什麼樣的果。就像你當年對我一樣。」

藺雨舟在李斯琳上學到了很多，心盈良善，開朗包容，這樣的品質是在日復一日的相之中，如涓涓細流一樣流淌進他心裡的。他曾經被李斯琳喜歡，也曾經被滋養。

那樣的覺是在離開以後，仍舊日復一日在他上刻下痕跡的。

李斯琳很，表達的方式就是把藺雨舟的書擺放更整齊。一邊擺一邊說：「我能想像未來你自己家的樣子。一定滿屋子的書和模型，那書或是放在書架上馬上要把書板塌，或者一摞一摞堆在牆角那裡。現在很多報告都是電子版的，但我看你還是買了紙質書來看。你怎麼這麼執著？」

「書香很好聞。」

「我也覺得。」李斯琳將攤開的書送到跟前，鼻子了聞了一下：「我爸，李潤凱同志，原來也有很多書。再婚以後都捐了。」

「為什麼？」

「因為他當時新家很小，放不下。」

藺雨舟就點頭。他有想過要買房子，姐姐藺雨落也跟他討論過這個問題。前幾年藺雨舟把當時所有的積蓄給了藺雨落，他們把綠春的老宅翻了民宿，這幾年的收藺雨落想都拿給他，再幫他湊一些。他一直不太著急，就像李斯琳所說，他買一個小房子，連他的書都放不下。至要70平吧？

藺雨舟很樸素，就連這次置辦的行頭，很多都是姐夫公司L的樣，不花錢的。

這個夜晚很奇妙，他們看似吵了一架，又很快和解。雙方都沒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只是藺雨舟真的把搬家提上了日程。他不想再讓李斯琳為難。

藺雨舟裝好的書袋子放在他房間門口，大有隨時搬走的意思。李斯琳聽到他打電話，大概是問附近的房子，房租應該是漲了不，但因為他著急搬家，所以討價還價的時候不太有利。

李斯琳嘗試幾次，想開口跟藺雨舟說別著急搬，但想到他反正早晚都要搬，就生生忍住。跟高沛文說：「藺雨舟那小脾氣也大。他生氣跟別人不一樣，別人生氣吵幾句罵幾句就算完事了，他生氣，好傢夥，跟吃了啞藥似的。還有，怎麼會有人表白的時候連鋪墊都沒有，張口就來？想嚇死誰嗎？」

高沛文就在那裡笑，十分好奇他們這幾天的狀態，表白被拒會不會讓他們之間無話可說。話還是要說的，只是了。藺雨舟怕李斯琳苦惱，很掌握分寸。就像李斯琳曾經對他一樣。

「他每天晚上還都給我做湯。升級湯，有蝦有蟹的高蛋白營養湯。自己平常節食吃食堂，一天20，晚上拎著新鮮的蝦蟹給我煲湯。」李斯琳笑一聲，兩秒鐘下上的服換下一件。高沛文的助理拿尺子在上比劃，讓整個人都很：「這次回來後，你們還是你們，但藺雨舟可真不是藺雨舟了。」

「是因為你不喜歡藺雨舟了，所以才覺得他變了。」高沛文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