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藺雨舟看傻了。

李斯琳發圖到朋友圈，換來很多問號：買車而已，你們學霸平常都這樣？

李斯琳已經很久沒被人做學霸了，份太多，時日久了，別人甚至忘記了是畢業於清大的理科天才。偶爾一手，大家紛紛想起了的學霸份。

「我覺得我要是真錢不夠，是不是也能去做家教？我做兼職時候還出過奧數題呢。」李斯琳咬著筆，覺得這的確是可行：「現在清大學生做理科家教多錢一小時了？」

「一千起步。」

「哎呦！這不就來財路了嗎？」

李斯琳玩笑一句，藺雨舟卻當真：「別了，生氣。」

藺雨舟這種人，做家教的時候到不好好學習的學生，生氣是走心的。他總覺得自己既然拿了錢，那孩子就得大變樣兒。但有一些家長在中考或高考前為孩子找天價家教，說實話，基本都晚了。孩子沒有建立學習信心，臨時抱佛腳又覺得累。藺雨舟的良心都到譴責。

再早六七年的時候，帶過一個高三生，上課時候總是溜號，問藺雨舟收到了麼？我的書。藺雨舟嚇壞了，忙找學生家長反應。那家長也是見過風浪的，說書啊？每次夾在書里，我們走了。小藺你能主跟我們反應，證明你人品過得去。我們孩子就給你了。

別給我了。藺雨舟狼狽逃跑。他那時比現在還要單純，這錢賺得膽戰心驚，還不如不賺。

李斯琳聽他說這些，笑得快要岔氣。能想像出藺雨舟被高三生書嚇到的樣子。沒準兒藺雨舟還擔心他一推開書房門，對方著不整。

「那麼小，懂什麼？」藺雨舟嘆氣：「要高考了，不好好學習。」

他從小就喜歡學習，不太能理解關鍵時刻還要想東想西，好像人類的都應該收放自如，都要在該出現的時候才出現。

藺雨舟把做家教的辛苦跟李斯琳仔細描述一番，最後給轉帳：「你去訂車吧，就用我的錢。不夠你再告訴我。」

「然後呢？你還有辦法？」

「我還可以想辦法。」

「找你姐夫借？」

「我不會跟我姐夫借錢的。」藺雨舟認真說：「不合適。」

李斯琳不敢逗他了，當然也捨不得花他的備用金，車這個東西，雖然了念頭，但沒錢可以先不買。把錢還給藺雨舟，跟他解釋：「我慢慢賺，存夠了再買。說實話我賺錢快，這二十萬三兩個月的事，只要我不花錢。與其借我錢，你不如監督我，讓我不要間歇揮霍。你覺得怎麼樣啊？」

「哦。」

「我看你怎麼有點失落？怎麼？這麼想當債主？」

藺雨舟被說中心事，有點赧，藉口去燒水以逃避李斯琳對他的審視。等他回來的時候李斯琳已經去沖澡。

藺雨舟最怕這個時候，那水聲嘩嘩嘩，帶給他一些遐想。他覺得自己這樣很齷齪，但他無法管束自己的大腦。

李斯琳洗完才發現自己忘記拿浴巾，決定站在裡面把自己晾乾。但藺雨舟憋著尿，想等李斯琳出來，裡面洗完了卻沒有了靜。實在憋不住才敲門：「李斯琳，你…沒事吧？」

「怎麼了？」

「我…想去衛生間。」

「憋著。」

「憋不了了。」

李斯琳看著自己下來的服，實在是不想再套上去，就對藺雨舟說：「你能去我房間臺上幫忙把浴巾和浴袍拿給我嗎？」

「哦。」

浴室門開了一個小，李斯琳雪白的胳膊出來。在裡面晾了一會兒，熱量都快被帶走了，胳膊上一層皮疙瘩。藺雨舟知道為什麼裡面那麼久沒靜了。退遠一點等著，李斯琳出來的時候裹得嚴嚴實實。

從他面前經過，帶著的熱氣，沐浴的香氣還縈繞在周，鑽進他的鼻子。發尾的水珠落到脖頸，再緣廓下行，消失在浴袍領。

藺雨舟向後一步，以躲避突如其來的燥熱。而李斯琳開口催他：「你不是尿急？」

提醒了藺雨舟。

他跑進衛生間，再也沒有了平常的小心翼翼，以磅礴之勢解放了自己的膀胱。李斯琳聽到衛生間的靜，想想藺雨舟的窘態，肩膀抖著笑出聲。

覺得他們兩個太傻了。

避諱這個避諱那個，連幫忙拿浴巾都不敢開口，藺雨舟連著急尿尿都要三思，這什麼事兒啊！

等藺雨舟出來，問：「舒服了？」

「？」

「解放了？」

「…」

「你看你又臉紅，這有什麼可害的，我又不是沒看過…」李斯琳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猛然咬住，打開吹風機呼呼吹頭髮。藺雨舟跟說話，零星聽到幾個字，卻大聲說：「什麼？我聽不見！」

藺雨舟就耐心等著，等磨磨蹭蹭吹完，房間安靜下來，才又問：「你看見我什麼了？」

「什麼？」

「別裝傻李斯琳，你看見我什麼了？」

李斯琳想起除夕那天醉酒的他支起的壯觀的帳篷，搖搖頭：「我的意思是生理結構就那樣，我又不是沒看過。你不用不好意思。都年人了。」

「你為什麼不好意思讓我幫你拿浴巾？」

「因為我怕你不好意思。」

「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