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放回包里，繼續悶頭睡覺。

江予言家距離姑媽家并不遠，過去也算順路，司機便先送了凌羽。

從門口的迎賓墊里翻出了鑰匙，在轉鑰匙前，的半個子先過去把門。

這是下意識的作。因為姑媽家的門不太好使，鑰匙總卡在門鎖里，只有這樣才能把門打開得更加順暢，而凌羽每次開門的時候，都會想起上一次遠出歸來的場景。

臨來之前給姑媽發了信息，現在他們還在店里，表弟馬佳明沒放寒假。

把行李放在客廳，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門鎖是壞掉的，凌羽推了一半竟有些推不。

探進去，發現抵在門口的是一卷席子，席子旁邊是馬佳明之前的課本、板和籃球，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品占滿原本狹窄的地面，床上沒有被子，也已經被各種東西堆滿。

這個房間在走后，已然了雜間。

凌羽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房間整理好，把雜盡量擺放整齊去占用最的空間，但最后還是只留出了睡覺的地方。

冬日店里關門較早，晚上姑父和姑媽回來，從外面多帶了兩個菜。

姑父用白瓷杯倒了一點酒，不怎麼說話，但姑媽還是有些約地開心，問在海城如何如何。

凌羽著筷子，問一句答一句。

飯后凌羽主收拾東西去洗碗，姑媽說：“你剛來，放著吧。”

凌羽還是和一起進了廚房，一邊放水一邊說道：“明天我幫你們去看店。”

“不急，”姑媽把剩菜倒進廚房垃圾桶里，“你明天先去看看你爸吧，到他周年了，南邊柜子里有兩瓶酒，也一起拿過去，他就好這個。”

晚飯吃得遲，凌羽覺胃酸有些回流，沉默了一會兒，說好。

第二天把那兩瓶酒拿著，又拐了幾個彎在街口的店里停住，挑了一籃紙折的金元寶。

老板娘大概五十歲，在門口正和同齡的幾位大媽聊天，凌羽付款的時候，大家的目都看了過來。

這里沒回遷前，是市里的棚戶區。凌羽從前住的地方和現在也相近，如今隔著幾條街都有看著眼卻不出名字的街坊鄰里。

凌羽剛踏出門，其中一個卷頭發的大媽便試探著問：“你是之前凌家老大的閨不？”

一愣，點點頭。

凌羽一承認，剩下的人都唏噓起來，七八舌的——

“哎呀這不是都長大閨了？現在是上大學了？”

“你什麼來？現在還在你姑家住著？”

“買元寶看你爸去？”

……

凌羽應對不及，只好“嗯嗯”了幾聲，統一含糊過去。

離開的時候，還能聽到們低的討論聲。

要去的地方不是公墓，而是郊區的村子，墓地是在村子旁買來的一塊地，路程要坐一個半小時的公車，凌羽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天沉沉的。

又是要下雪的前兆。

在墓碑前蹲下，拿出打火機燒紙。

打火機還是在方才的便利店一同買的，摁了幾次都不好使。

“酒鬼……喝醉了打人又罵人，娘就是被揍跑了一回……后來回來了一回，又被揍跑了……”

凌羽晃了一晃打火機，“咔噠”一聲，金箔紙終于被點著。

“不是個好東西……下著雪……那時候才多大……”

火苗烤著的面頰，將元寶丟進火堆，重復著作。

“喝醉了往門口一倒……不知道喊沒喊……反正沒人給開門……臘月的寒天，第二天人都了。”

有燒灼的味道，地面上只剩下了黑乎乎的一團，凌羽被這煙霧熏得眼睛發紅，良久之后站起來。

墓碑上還有照片，上面是長相非常俊秀的人，凌羽的外貌更像他。

把帶來的那兩瓶酒，當著照片的面倒掉。

雪粒飄了下來，又進了那個虛無的夜里，人在最冷的時候，連雪都是燙的。

“你什麼來著？”

“買元寶看你爸去？”

“元寶買紙自己疊更實惠，你姑沒教你疊過？”

長、分別、人、祭祀。

沒人教過這些，只知道凌羽。

永遠忠于自己的個。

第30章 Chapter 30

距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星期的時候，凌羽重新把頭發染回了黑。

班里不乏優秀的同學，回家之前就有人邀請凌羽一起來設計項目，頗有興趣地去學習并且跟著參與，寫了幾個程序后倒也有了額外的收。

因此寒假沒有再打工，而是抱著電腦在燒烤店里坐著。

冬日里的門店客人相對較，收也主要是平臺上的外賣生意，忙的時候凌羽會在一旁幫忙打包，不忙的時候便坐在電腦前。

從前幾天開始，早晨在店里就能聽到鞭炮聲，偶爾有人進來，大多是外賣小哥。

凌羽很抬頭，臨近中午的時候，約覺又有人推門進來，帶著一點寒氣來到了前臺。

“小碗餛飩。”

“好，”凌羽在前臺又敲了兩下鍵盤，手指停頓，抬眼又垂下，“稍等。”

起掀開了飯廳與廚房的厚簾子，聲音不高不低：“姑媽，一份小碗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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