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個藏在雪地中的尸，是西戎人，因為是冰天雪地，死后已經凍。

沈辭蹲下，仔細看了看。

郭子曉在一側道，“方才讓人告訴將軍時說是昨晚，但仔細檢查過尸，推斷時間應當更前，是河上的浮冰碎了，人落了下去，凍死的，但因為有旁的冰塊堆積并沒有沉下，后來天氣轉寒，河面再度封上，本注意不到。應當拂曉前后，有野在此爭斗，踩碎了冰層，這兩尸才浮上來。”

郭子曉這麼說，沈辭和韓關一面看向一側的冰層。

的確，不然不會這麼久沒發現。

郭子曉繼續道，“看冰層的厚度，至有好幾日了。”

那比他回立城邊關還要早……

“都搜過了嗎？”沈辭問。

“把東西拿過來。”郭子曉喚了一聲，近衛上前，將一把彎刀遞上，“將軍，一道落水中的，正好卡在尸附近，沒有下沉。”

沈辭接過。

西戎人有習慣將名字刻在刀柄上的皮革后，沈辭微微扯下，赫然出“哈爾米亞”幾個字……

韓關也認得，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哈爾米亞！這！”

韓關驚喜看向跟前的兩尸。

沈辭沉聲道，“都不是，我在曲城見過他，要高大得多，這應當是他的隨從，有人在追殺他，連彎刀都被打掉了。”

韓關和郭子曉都愣住。

沈辭問道，“還有旁的嗎？”

郭子曉搖頭，“沒有，清理得很干凈，就這兩尸和彎刀，若不是偶然，應當也留不到現在被我們發現。”

韓關問道，“將軍，還要繼續往前探嗎？有可能還沒走遠……”

前面就是西戎地界……

沈辭心底蠱，也知曉若是被人追殺，是有可能還在西戎東邊部落里藏匿。

沈辭攥掌心。

“將軍？”郭子曉間哽咽。

沈辭沉聲道，“不去！”

韓關和郭子曉意外，但意外，也在意料之中，也覺如釋重負！

沈辭看向遠，“眼下還在冬日，寒冬還沒過去，怕是餌！不能無端給西戎出兵的理由，若是西邊出事，北邊爾也會趁機滋事，繼續戒嚴，等三月開春那波過去。”

他是駐軍主帥，他要確保整個立城駐軍的安全，立城百姓安全，還有整個燕韓西邊的安全……

“將軍！”韓關也紅了眼眶。

他當然知曉薛超同將軍的關系，薛超是一直跟著將軍的近衛，早前老齊的死，對將軍來說就是巨大打擊，將軍在老齊跟前跪了兩日；但后來薛超也出事……

沈辭起，聲音略微帶嘶啞，“繼續加強巡邏，西邊不能出事。”

“是！”周遭紛紛應聲。

沈辭攥掌心，他是想給薛超報仇，這個念頭比誰都深固。

但不是眼下！

報仇不是送人頭，也不是明知眼下是多事之秋，還要生事端。

他是一軍主帥，他要比旁人更清醒！

“走。”沈辭上馬。

……

等回了城中，沈辭同劉賀說起此事。

兩人在東大營轉了好些時候，說起哈爾米亞的事，也說起北邊的事，許久之后，沈辭才回了邸。

嗯嗯已經在苑中等他。

昨日年關，沈辭整夜都在大營中，嗯嗯好容易才見到他，今日又去了立城以北五十余里，而后回來再在東大營同劉賀將軍一起，等回邸都是黃昏前后的事。

嗯嗯朝他親熱撲過來，又蹭又。

“嗯嗯，新年好！”沈辭他的頭，也手抱它。

沈辭去耳房沖澡，嗯嗯在一旁外歪著頭等他，沈辭回頭看它，見它坐得端端正正。

“”嗯嗯，不準看，出去！”沈辭喚了聲。

嗯嗯聽話出門。

沈辭笑，嗯嗯的名字是陳翎取的，那時候陳翎問他什麼，他在想事，隨意應了兩聲嗯，然后陳翎不高興了，就隨口給嗯嗯取名嗯嗯。

沈辭洗碗出了屋，見嗯嗯咬著東西玩，沈辭上前，才見是早前那張青面獠牙面。

“嗯嗯，放下。”他喚了聲。

嗯嗯委屈上前，將青面獠牙面叼到他跟前放下，沈辭接過，遂又想起哈爾米亞的事來，稍許，才起，將那張青面獠牙面放回了遠。

只是等他折回，才見嗯嗯一直在聞那把彎刀。

應是彎刀的氣味陌生。

沈辭上前，也收起那枚彎刀，“好了，嗯嗯。”

“汪！”嗯嗯聽話搖了搖尾。

***

宮中一整日的宮宴下來，陳翎有些累，阿翎也累了，“父皇父皇，阿念今天做的好嗎？”

阿念想聽贊許。

“做得很好，有儲君模樣，但是，也要早些同方嬤嬤一道洗漱睡了。”陳翎手了他臉頰。

“嗯。”阿念其實也困了。

除卻午睡，阿念今日一整日都跟著陳翎，旁人行禮問候，阿念都依照太子的禮儀應聲，方嬤嬤看得欣。

眼下，方嬤嬤領著阿念離開，陳翎又喚了啟善送解酒湯來。

今日百攜家眷宮拜謁。

原本是前朝員拜見天子，吏的家眷在后宮給后妃見禮，但沒有后宮，所以都是一家一家到跟前拜謁，怎麼也要說上一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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